第15章 火(上)【已修】
是夜,京郊。
起义军换上京郊守卫军的服饰大举混入军营——草台班子手脚不利落,嘈杂声无数,竟未惊动帅营主将。
待他们持刃破帐布却见主将已昏迷在案,酒水倾倒在地,一副大醉昏迷模样。
此时,原本预谋诛杀副将的起义军来报——它帐的将领皆昏醉。
愚蠢的反叛军也没多想,当下就召集人手进军皇宫。
无人注意到京郊大营的隅角有具死尸,他曾是楚夜桥的副将。那年他通敌,后收于那尔扎汗麾下。又因前科累累反被软禁,直至一年前楚夜桥夺位那役,他被俘。
后次日夜,楚夜桥来天牢找他。
天牢的窗户不过徒劳,透不来一缕光亮。
两个人其实一个字也没有谈,一句话也没有说。
因为案边的残烛足以言明所有。
他在天牢里苟延残喘了五年——楚夜桥太懂他了。他这种贱命不会寻死,也不会筹谋再起东山。只要给口饭吃,他就完全没有什么威胁可言。
昨个傍晚皇帝来找他,要他给京郊大营的将军们送酒。那些将军们都是六年前楚夜桥夺位是的前朝部将,那几壶酒他开盖粗略一闻就知道下了迷魂散。
皇帝要让他给那些人送去。
楚夜桥在赌,赌他能把酒送过去,且不会生事。
从根本上四舍五入下,楚城和他是一类人,只是走了两条路罢了。他不会生事——楚夜桥在赌,赌一场有十成把握的局。
那些老将早就不能上战场了,楚夜桥不过是给他们了个意气风发的名分。若那些老将察觉得出还可死于战场,察觉不出就会在醒来后糊里糊涂地于天牢渡一生。
迷魂散不过是寻常的迷药,但凡是个将军就肯定闻得出。就算那些人鼻子不及当年,也不会闻不出。除非他们这五年来不务正业、夜夜笙歌,那么一切后果就是他们咎由自取。
都是路,都是他们自择的。
待事情做完,他就该死了。
起义军高歌直进,幸运地来到大殿脚下。
但凡篡位必讲究“名正言顺”,这帮草台班想要楚夜桥的一纸退位令。
“楚城!你昏庸无道、视天下苍生为儿戏!今日吾等必要替全大端讨个公道!速速将退位诏写来!”
他们并不知道皇帝此刻还在和小倌行房,满不在意外面的一切。楚夜桥凶狠地扣住那人的大腿,死命向前。
“啊!”柔软的绸布被抓得皱起,像一池湖水被卷风吹皱,无意露了满风春光。
“哈哈哈!楚城,南风馆的小倌滋味如何啊?今日我没还尝呢!”领头的人耀武似地冲左右说道:“是不是啊?”
“是啊!”
起义军在外大声哄笑着,待哄笑声渐消,寝殿里还是淫秽之声。
他们终于忍不住在大殿的四角燃起火把,势要逼出楚城。
火舌侵燎上攀,迷烟漫入寝殿,迷了两人的身影。楚夜桥广袖一挥,袖上长龙吞烟咽雾,随着他开了一片清明。
皇帝一手拎着长枪,一手抱着小倌绕柱攀梁,破顶而出。他们站在议事殿的屋脊上,看着脚下的大端。
『 作者有话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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