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卿没有从封如故的反应中的到更多的意思,她起来转过身,视线范围顿时扩大了不少。
她随手把自己的头发从衣领子里捏出来,看到面前的少年甚至有些风尘仆仆的意味。
谈卿安稳的同少年对视,直到他承受不住的移开了视线,“这次你去……救人的时候把监控给破坏了,还算有脑子。”
这话出自封如故口中,算得上是一句夸奖了,在谁都没有看到的情况下,他们要找人也很花时间。
“监控不是我破坏的。”谈卿进去的时候赶时间,并没有在意头顶还有那么多眼睛,但她猜那些小眼睛是被远影戳破的吧,通过她的那些小朋友。
谈卿没有瞒着封如故,把远影的事情也告诉了他。这次她长了个心眼,在解释的时候,眼睛极快的扫了封如故一眼,正巧看到对方一瞬间的怪异表情。
“你见过她了?”
“嗯。”看来这两个人之间真的有一些别人都不知道的秘密,起码并不想让她知道这些。
封如故似乎对远影这个名字有一点忌惮,在同她点头之后便很快拾起了那些陈词滥调,与其同时整理了自己的仪容。
正当他打算就此告辞的时候,谈卿的声音慢悠悠地响起,“我听是人说你有个未婚妻?”
封如故的脸上一片空白,“你从哪里知道的消息?”
“大家都在传。”谈卿点了点嘴唇,“你在学校里非常有名,他们对你的个人信息非常有兴趣。”
“包括你?”封如故看起来有点惊讶。
“当然。”谈卿坦言。
封如故不太想在这里说这件事情,但谈卿的神色表示她这个时候非常认真。
谈卿在面对别人的时候,绝大部分时候都是笑着的,看起来没有东西会让她生气或难过——但现在她的表情并不一样,她那套纯属礼仪的笑容敛去,看起来有些清冷,身边的温度不太高。
“我想知道。”她又一次开口。
这里有点冷,封如故艰难的想,他发觉谈卿身上穿着的衣服非常薄,但脸颊上带着红晕,看起来和以前那个豆丁完全不一样。
“是他们擅自决定的,和我无关。”他勉强地说,“直到现在,我和她一面也没有见过。”
“他们。”谈卿知道她这话意味着什么,她点点头,看起来漫不经心的问道,“所以你们之间不会发生什么出格的事情对吗?”
两人又对视一眼,封如故非常难得的在言语交锋中后退一步,“不会。”
“我知道了。”谈卿安然的眯起了眼睛,像是刚才的逼问并没有出现过似的。
她动了动手指,地下室的大门砰的一下打开,“谢谢你。”
封如故轻轻瞥了她一眼,转身走了。
谈卿在这个小房间里站了片刻,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轻轻咳了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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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婉并没有回家,这是理所当然的,就她随手探测的那一下,也能察觉那武器的威力。
只是和那威力成反比的,是那些人的单体战斗力。
谈卿坐在沙发上,继续早晨的想法:假如她个杜卓然联合起来劝谈婉辞职,会不会成功呢?
而且她还是个魔法师,看起来运用魔法并不生疏,那她为什么一直不跟她说呢?
再者,她要怎么跟谈婉解释她异于常人的魔力呢……谈卿挠头,把自己丢进沙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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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屿本来打算在路口的时候就把那个小男孩儿给甩掉的,但顾西辞不知怎么的看起来有些执拗,不管她怎么说都甩不掉他。
“我觉得你该去医院。”顾西辞说,“假如你不愿意让我用魔法给你治疗的话。”
“你并没有进行系统的训练吧,在这方面。”容屿脸上凉飕飕的。
此时此刻,她正致力于用眼神逼走所有有意无意看向这边的人——感谢老天,她的身高让他们现在的举动看起来像是姐弟拌嘴,“要是没治好反而搞出来点别的……恕我敬谢不敏。”
“但起码你要去医院啊?”顾西辞说着,看起来非常顽固。
“……我不会去的。”最后容屿无奈地说,“我母亲是个非常难缠的人,她知道今天发生的事情之后可能会从医院闹到学校,最后我可能就被关在家里了。”
这不算危言耸听,但她确实是把情况往坏的方面说了,因为她实在不想被人跟着。
“她怎么能这样?”
小男孩儿并没有搞清楚重点的瞪大了眼睛,“她那是非法拘禁,我们可以报警!”
“她是我母亲。”容屿停在一个路灯下面,对这近似于天真的想法而叹气,“无论她做了什么,警察都不会说什么的。”
顾西辞的气焰降了一点儿,男孩儿像是要说什么,又呐呐的住了口,“那你现在……”
“我会去找人帮我把这伤口消掉的,并且他也会帮我掩盖今天发生的事情。”容屿慢慢地说,“所以你可以回家了,小男孩儿。”
顾西辞为这个称呼而鼓了下脸颊。
容屿则是看着灰色的天空,轻轻摇了下头,心想今天的事情可是糟透了。
而且今天才刚开学,这难道是什么不祥的预兆吗?
她长吁短叹了一会儿,又看到少年还围在她身边,于是更觉头痛,“还有什么事吗?”
“你打算走着去见那个人么?”顾西辞问她,“我打车回家,地址你知道的——顺路吗?”
容屿沉默了一会儿,确定自己确实不想再丢人现眼,而且她的钱包也不知道被丢到哪里去了,便咬牙点头,“行。”
于是,这从中午就鸡飞狗跳的一天终于(暂时)落下了帷幕,几个人带着半天的疲惫回家,都并不知道这其实是另一场动荡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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旷课说实话,是一种有点严重的违纪行为,但惩罚一般来说也不算太过,特别是在有人作保的情况下。
谈卿和容屿在班级里都不算太出名,除了那些封如故的铁粉可能会对谈卿多关注一点之外,就大概只有他们后面的大喇叭会知道了。
但即使如此,第二天上学的时候他们也没有收到八卦的侵扰,原因非常简单——昨天重点班转去一个人,而且转去的那个人正是封如故的“未婚妻”。
“说实话,在自我介绍的时候就直接说自己是谁谁谁的未婚妻什么的,可真是……”容屿听到大喇叭说的八卦之后,非常夸张的皱了皱脸,品评道,“我要是封如故,我脸都要歪了。”
“确实。”谈卿以自己以前被扣的几百分起誓,他最讨厌这种行为了。
“那你们可就太小看她了!”大喇叭神不知鬼不觉的从书堆里冒出一颗头来,“据说会长当时什么都没有说,看起来好像在想什么事情呢!”
“哦,那你知道的很多嘛。”一个男生的声音出现在她们身边。
几个人抬头,看到一张不太熟悉的面孔,“你是?”
“鉴于你们刚刚在讨论我的姐姐。”男生笑眯眯的指了指自己,“我可以加入谈话吗?”
对于这么个自来熟的人,容屿表现得有点抗拒,“不太想。”
谈卿对于姐姐弟弟什么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她只是看了一眼这少年就收起了目光,安静的看着自己桌子上的书。
唯有大喇叭倒吸一口气,她的脸上额带着一点红晕,也不知道是紧张还是激动,“你你,你,是秦诗的弟弟?你怎么不在一班?”
“那当然是因为……我没有我姐姐那么优秀?”秦意的目光扫过这三个人,声音轻快的问,“我能知道你们的名字吗……昨天我好像没有在教室里看到你们?”
这个小角落突兀的安静了一瞬,显然没有兴趣的依旧没有兴趣,戒备的依旧戒备,只有她们身后的那个姑娘非常开心,她几乎带了点结巴的说了三个人的名字,然后被秦意的笑容晃花了眼。
天啊,帅哥在对她笑!
秦意没去在意脸上红晕更重的少女,而是认真打量了一下容屿和谈卿,然后才慢悠悠的走到了教室的最后方。
容屿浑身僵硬,“为什么一个他要坐在我们这一组的最后?”
“这个啊。”大喇叭冒着粉红泡泡说,“他说他有远视,最好还是坐在最后面比较好。”
……这个借口也未免太敷衍了吧,为什么会有人信啊?
从背后明晃晃的看过来的视线让人如坐针毡,容屿此时简直想让身后的人书堆的更高一点,以隔绝那个视线——因为她的母亲,她对这种品评的视线非常敏感。
容屿想,这时候她要是到后面去找人,那估计就正如后面那个人的下怀了,只是直到现在,她也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为什么转到他们班上。
并且还一直用探究的眼神看着她……或者说,谈卿。
而那个被人观察的人倒是表现得非常正常。
难道她动物一样的直觉认为这种程度的窥伺是可以接受的?
容屿有点着急,但她并没有表现在形体上,只是写了个字条递给她的同桌。
“你认识那个叫秦意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