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屿说自己想要进学生会显然不是一句空话，她甚至还在论坛里找了不少“教程”，在比对了自身和教程里的条件之后，表现出了一点焦躁情绪。
“这么严吗？”谈卿坐在她身边，把那个写了很多东西的本子拿过来看，下意识撇着眉，“这些东西你现在就要搞到吗？”
容屿不得不解释这是个什么学校，以及这个学校要进来需要怎样的成绩……谈卿听着那些赞美之词，不得不对挡在自己面前的山表现出了忧虑，“如果我达不到学校的标准，会被退学是吗？”
“怎么会。”容屿用手撑着脸颊漫不经心道，“他们开除谁都不会开除你的。”
谈卿看上去还是有点忧虑，这忧虑甚至延续到了这一次和封如故的会面。
容屿对于她的朋友和学生会长的事情已经表现不出多少怀疑了，只能提醒他们不要被太多人看到，假如他们在意的话她甚至可以为他们放哨。被谈卿给拒绝了。
“封如故还不知道我已经把事情告诉了你，因为以前普通人和我们之间的隔阂还挺大的。我不知道他会不会因为这个又生气。”谈卿直率地说，“而且你也应该再考虑考虑这张纸上的东西，我也会帮你探听一下情报的。”
面对这样的话语，容屿看起来有点无措：“我觉得你们还是多谈谈自己的关系比较好……你真的确定，嗯，你能在探听情报的同时不暴露你想隐瞒的事情吗？”
谈卿看起来过于率直，怎么看都不太做得了那种套话工作。而且她真的不想在进学生会之前就跟封如故对上，那也太可怕了。
“应该可以吧。”谈卿说，“反正那些事情都是我主动，责任在我头上，安心啦。”
容屿看起来还是不太放心，谈卿就已经开心的把最后一点汤水喝完，活泼的走出了面店。
这算不算，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啊。
容屿无言的看着谈卿的背影，默默低下头吃自己的面。
小小的面馆并没有因为一个人的离去而失去气氛，周围的人依旧相当热情的讨论着八卦，就在容屿吃完面打算起身走人的时候，他们突然提到了“杜苒欣”这个名字。
这个名字让容屿的心颤抖了一下，感觉身上的伤口又开始疼痛了。她迷惘中抬眼看了一眼对面的空碗，慢慢把自己从沼泽里拉出来。
她若无其事的喝着汤，想知道杜苒欣这些天来不上学是怎么了。
那个说出杜苒欣名字的女生在挑起了半桌子人的情绪之后，才神神秘秘地对身边的人说，“她这几天不来学校，学校对我们的解释是感冒，但她其实是转学了！”
这话让旁边的不少人都很惊讶，“这才刚开学就转学啊？”
“学校说她转学是因为搞小团体，但她那种富二代不搞小团体才不正常吧？你看哪个学校没事儿管这个啊，肯定不是这个原因！”女生的神情看起来有点激动，但很快又平静下来，“所以我怀疑，是她惹到了不该惹的人！”
“哇，你说得跟真的似的，有没有证据的啊？”有男生调笑，“这么中二的事情，我们小学就不编了！”
“我当然有证据！”女生瞪了他一眼，深深吸了口气，“她不是办了个什么社团，每天都去活动吗？那天晚自习我看到封如故进去了，然后第二天她就没再来学校，估计是……哎。”
这个小小的爆料不辨真假，但还是在那一群少年少女的心里埋下了一个炸弹。
“封如故没事儿到人家活动室去干什么啊，他不是清心寡欲得很吗？”不知道是哪个男生这么说，然后整张桌子的男生们意味深长的笑出了声。
女孩们看起来不忍直视，下意识的反驳道。
“口意，你们这群男生每天都在想什么啊，学生会长肯定是知道了什么违反规定的事情才进去的啊！”
这小小的辩驳，当然是没有被那些男生听进去。
在整个小面馆都要变成欢乐海洋的时候，容屿喝完了最后一口汤，默默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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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卿脚步轻快的跑进实验楼的大门，熟门熟路的跑上五楼，然后就在那间教室门口，见到了身材欣长的少年，以及他旁边站着的男孩儿。
封如故的手里拿着一个本子，整个人的气场和以前在陆离学院教书的时候非常相似。
嗯，包括对学生毒舌冷漠的方面。
“行了，剩下的那些等到下次来的时候再做，我……由衷希望你下次能做得好一点。”
顾西辞已经脸色苍白，看起来摇摇欲坠，甚至都没能在第一时间察觉到谈卿的靠近。
处于一点同病相怜的心理，谈卿随手从包里拿出了一小包糖果递给顾西辞权当安慰。
封如故吝惜的看了眼顾西辞的手。
顾西辞下意识抖了抖，飞快的对两个人告辞，头也不回的跑走了。
“看起来他真的很怕你的样子。”谈卿的目光追随着那个背影，询问道，“封教授，你还记不记得我在陆离学院的时候有个室友？”
“我记得学院是四人一间，你指的是哪一个？”
“每次在你的课上都有点畏缩的那个。”谈卿转头看着封如故，“教授觉不觉得他们有点像？可不可能是亲戚啊。”
“我对她没有印象。就算他们是亲戚，也隔得很远了。”
“因为这个时代，离‘我们’所在的年代，已经有几百余年了。”那些血缘关系应该也在几代人的结合中消弭无踪了。
谈卿直到这个时候，才开始真正有了点感慨。
几百年的时光啊，那些爱的恨的，都已经成为了一抔黄土，而那些经历，应该也变成了别人口中的传说吧。
但不知道为什么，她每次看到那个叫顾西辞的男孩子的时候，还是会下意识的想到那个害羞内敛的姑娘。
血缘什么的，真是神奇。
谈卿想着这些的时候，封如故已经默不作声的开了门，表示两个人应该进去聊一聊，有关于那天的事情了。
那个实验室看起来没有发生变化，看来封如故找地方抄书，也找的是没人会去的地方。
“关于那个叫杜苒欣的女孩子。”谈卿首先提起了这件事，“很抱歉我当时没有控制住自己。”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变小了的缘故，她好像变的有点情绪化了。
明明在活动室里那个时候，她有大把的方式可以躲过的，但她没忍住，用自己的经验恫吓了那个女孩儿。
“那个姑娘这几天都没有来，不会是被吓坏了吧？”
谈卿真心有点后悔，而且那个女生的家境很好的样子，假如因为她的事情连累到周边的人就不好了。
她等了半天没有等来封如故的回复，抬头看着封如故，“很难办吗？”
封如故低头就能看到谈卿的脸，以及那一双纯粹的眼睛。
谈卿真是有一双非常……魔性的眼睛，不管在什么时候，她的眼睛总是非常真诚的，仿佛至死都干净纯粹。
看着这双眼睛，一时间他都不知道谈卿是真心后悔还是在博取同情。
最终他只是咧了一下嘴角，“她没事，但她在学校里聚集小团体，违反了校规，转学了。”
只是聚集小团体而已就会被退学吗？她好像记得这个是作检讨？谈卿下意识看了一眼封如故的脸色。
不过封如故在谈卿的印象里向来是不会犯这种错误的，那大概是她想错了。谈卿如是想。
“那她的家族会来报复我吗？毕竟是我把这件事情给暴露出来的。”
“你什么时候怕过这种事情。”封如故似笑非笑的看她一眼，“你觉得我的愤怒抵不过杜家吗？”
谈卿无辜的看着他，打开了另一个话题，“在‘打人’之前，我用了魔法。嗯，虽然是为了救人？你觉得我这次是该惩罚还是奖励？”
封如故：“……”
话题又回到了那天在学生会时候的事情。
封如故从来是个不怕说话的人，但这时候就有些难以启齿了。
是要继续两个人“私下”的如同玩笑一样的规则，还是直接把谈卿交到官方手里？
这个选择本来是一点犹豫不会有的，封如故绝对不会把谈卿再交到那些人手上。
但要是按照谈卿的想法来补充那些条例，那那些规定的指向性就会变得微妙起来，这让本身重视规则的封如故有些不舒服。
谈卿眼见封如故的脸色愈来愈冰冷，自知自己那天的事情应该是冒犯了他，便非常通情达理地说，“你也用不着想这么多，不愿意你也可以说出来啊，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被你拒绝了。”
说着这些话的谈卿，很明显已经忘记了那天自己说的，“你不喜欢的话我就不再纠缠你”这样的话。
这些东西，封如故总是记得比谈卿更清楚的。
他在自己的世界挣扎了许久，最后才双手撑在谈卿面前的桌子上，视死如归的……把选择权踢了回去。
“两个选择，你是要在这里，被我‘监视’，还是想……回到陆离学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