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神秘与梦境
拨开一层层枝叶,秦宓与小鹿缓缓走在有灵城废墟之上,身前,则是前日并未杀害她们的画像。
将阻挡在自己身前的那一块巨石移开,使得石壁背后的一副壁画彻底的裸露在阳光下后,画像这才转过身来,与秦宓、小鹿说道:“这便是你在寻找的,那个男人留在有灵城中的唯一的痕迹”
壁画不知是用何材料勾勒而成,历经数十年也不曾消退。
秦宓与小鹿能清晰地看到这幅画所画的并非人族,也不是如小鹿那样的动物,而是一群面目狰狞的未知生物。
“这些,又是什?”
“这些是魔”
“魔?”
“没错”,画像伸手摩挲着石壁上的一道道‘身影’,轻声道:“正如你我三人一般,若是得到了上苍的恩赐化形成人,那么我们便是那书中故事里的‘灵’,若是在成为‘灵’后,沾惹黑暗,堕入邪恶,便会成为真正的‘魔’”
“魔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存在,因为每一个人,每一个‘灵’都有可能在任何时候成为魔,如果不能将所有人杀死,那么魔就会源源不断的涌现”
“那你,也是魔吗?”,秦宓眨巴着眼睛,不像昨天那样,而是大胆的开口问道。
“我自然也是魔,只不过,我仍旧能够控制自己,让自己看起来不是那么像一个魔”
听闻秦宓那小心翼翼中带有些许怀疑的疑问,画像仅仅是微微一笑,而后便再次移开了一块巨石,令得另外一幅同样没有在岁月的侵蚀中被毁去的壁画重见天日。
这一次,壁画上的不再是魔,也并非是‘灵’,而是一个男人。
对此,还未等好奇的秦宓开口,画像自己倒是解释说:“有灵城沦为废墟之后,之所以没有诞生出任何的魔,其实正是因为这个男人,如果不是他将自己的一幅画像留在了有灵城,恐怕你们两个小家伙还没有见到我,就已经被群魔吞食,命魂四散了”
“那我要找的人,就是他了?”
“没错,你要找的人,正是他”,不顾秦宓是否会因此抗拒,画像竟是直接伸手拉住了秦宓的微微颤抖的手臂,将其抱起来,让秦宓能够真正的触摸到被刻画在石壁上的壁画后,才继续温柔似水的说道:“人各有命,苍天注定,若是缘分未到,便是心意化作执念,最终沉沦入魔,变得如我这般模样”
“小姑娘,我虽然不曾看透你的内心,但是你已是‘灵’,与寻常可见的人族并无不同,你也会有七情六欲,所以……在此去前往北方的途中,无论遇到了什么,都需要恪守本心,若是不能,呵……便是踏足魔道,终成魔鬼!”
“可是!”
“可就算你这样说,那我究竟应该怎么做才能避免入魔?”,一边在画像的怀抱中挣扎着,秦宓一边大声的问着。
“别无他法”
知道秦宓不喜欢自己抱着的画像只能将怀里的任性姑娘放回地上,而后看着秦宓与小鹿在石壁附近继续翻找着其他的壁画,但只有她知道,除却这两处被她亲自打开的壁画之外,有灵城废墟之中早已没有任何具有其存在意义的东西。
这两幅壁画也是那个男人特地拜托自己打开。
望着被自己挂在腰间的那册画卷,再看着渐渐远去的秦宓与小鹿,不曾消退,更是日复一日纠缠着她的记忆便又开始翻腾起来。
直到秦宓与小鹿在其耳边呼喊着她,才让她的心神思绪回到这里。
看样子并没有找到其他壁画存在的两个姑娘也不再坚持下去,这一次,她们是为了像画像告别,顺便在临行前,对其说一声谢谢。
因为或许在此一别后,她们不会再见。
但在离开前,秦宓却不知为何,单独一人找到了正要回去山林的画像。
看着似乎有些犹豫的秦宓,画像难得的笑着,问道:“看你的样子应当是有话要与我说,如果现在不说出来的话,以后或许就再也没有机会告诉我了,所以,不放说出来让我听听,如何?”
“其实……其实我一直很好奇,好奇你既然讨厌你的夫君,而且他也已经在岁月之中离去,那为何还要留在这里?”
一开口,便已经停不下来的秦宓继续说道:“这样做很奇怪不是吗?但是后来我从你口中知道了这样做的理由,想来,就像是你说的那样,因执念太深而入魔的你,其实并没有因此摆脱这份已经病态的偏执,你就和这座有灵城一样,一直在等待着心爱之人能够回来”
“但你从一开始就明白,被入魔后杀死的每一个人,他们都已经回不来了”
“可是就算这样,你依旧守在这里”
从自己的衣裙上取下一块在阳光下绽放出淡淡霞光的金叶子,将其交到画像手中后,秦宓转过身去,背对着她,解释说:“刚才你带着我在那废墟中行走,找到了那两幅壁画后,我的脑海中便不知为何,突然多出来了一段记忆,它告诉我,这些金叶子能够帮到你”
“帮到我?”
摩挲着手掌心处的金叶子,虽说金叶子确实传来令其奇怪的暖意,但画像却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变化,便只当做是秦宓是在用她自己的方法安慰着自己。
于是画像只是回身继续走着,在走至山林时,才背对着秦宓,留下一句:就算往事如你所言,我还是会选择留在这里,守着这座已经不存在的城,守着曾经的自己,和曾经的他
说完,能够自由控制自己是否出现在他人眼前的画像就这样化作淡淡云烟,盘旋在朵朵红花之上,一直遥遥望着正在朝着北方继续前行的秦宓与小鹿。
一直等到秦宓与小鹿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手中的金叶子却是在这个时候发生了变化。
看着自己的身体在霞光照耀之下逐渐化作凝实的实体,画像随后更是惊讶的发现周围的一切也正在随之改变。
本为废墟的有灵城竟是拔地而起,一声声熟悉的叫卖声也如百年前一样此起彼伏。
但在画像的眼里,却是只有那一道正靠着树干,握着手中笔,勾画着‘自己’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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