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手指纤细，犹豫地触碰菩若。
菩若感受到她的指腹传来的一点点凉意，心里蓦地一动。皮肤相接触的地方似乎开始发烫。
好不容易才忍住了没动，却又听少女带着笑意说“我带你出谷”，菩若彻底愣住，半天没反应过来。
苏尘歪着头，疑惑问道：“你不想去吗？”
“……想。”菩若不敢看她，移开视线，声音有些暗哑。
“那便走吧。”苏尘坐了下来，想让菩若收拾一下就出发，突然又问道：“你刚刚是在沐浴？”
菩若面色变得越来越红，“是。”
“沐浴焚香？”苏尘有些好奇，“我从书上看来，似要如此，你也是吗？可是魔教没有香料，焚不了香。”
“无妨，心诚即可。”菩若抿了抿唇，声音低了些：“你……可以先去外面……”
苏尘满脑子的问号，“为什么？”
外面又不能坐。
菩若看着苏尘不解的样子，恍然觉得自己的害羞好像是多余的，脸上的红色又开始褪了下去，不甚开心道：“那你等等。”
于是菩若避开苏尘，绕到屏风后整理自己的衣物。
禅衣松松，一眼就能看到里面的白色里衣，就在他的脸上又隐隐发烫时，菩若想起了苏尘那双天真纯白的眼睛，嘴角轻轻上扬，有连他自己也没发现的无奈。
苏尘在外面等菩若，见他没一会儿就出来了。
她在袖间摸了摸，摸出了一条黑布，道：“是你自己来系，还是我来？”
苏尘大概猜到菩若就算心生疑问也不会问原因，耐住性子解释：“这是我们的规矩，在你身份不明之前不能就这样带你出去，得蒙上眼睛。等到我们出去后你也必须一直在我的视线里，一秒都不能消失。”
菩若没说什么，只道了句好，犹豫了片刻又不知为何说：“劳烦檀越为小僧蒙上。”
苏尘没有察觉，拿着黑布比划了一下，这才发现菩若虽然看起来清瘦，但要比她高上一些，就道：“小和尚，你蹲下。”
菩若在话出口时已觉不妙，顿时心如鼓捶。他依言蹲下后，才猛然想起因为没有来得及剃度，头上已经隐隐约约露着青茬了。
果不其然。
在他被蒙上眼睛的那一刻，他听见苏尘带着惊讶的声音响起：“小和尚，你怎么长头发了？”
在苏尘印象中，和尚都是光头，而且是一直光头，现在乍见长头发的和尚，觉得十分新奇。
菩若的脸一下就红了，红到了脖颈处，喉结滚动了好几下才发出声音，“小僧没有剃度的刀，还未来得及修理。”
苏尘哦了一声，仔细给菩若系好了黑布，完了又忍不住好奇，在他的头上摸了一把，心想：原来和尚并非不长头发，以及……略微有些扎手。
菩若脸上还没来得及褪下的红再度翻涌了上来。
苏尘站在了菩若的面前，才发现眼前的少年整个人红得不行，忙问：“是我系太紧了？”
菩若忍不住羞恼，“不是……你以后可以不要摸我的头吗？”
苏尘了然：“不喜欢便不摸了。那走吧。”
她怕少年看不见不知如何前行，于是挽起他的手带他。
不经意碰到少年的手指，苏尘才发现少年有多害羞。
——他的指尖都有些发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