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吃喝玩(上)
气氛沉重的午饭终于结束了,杨氏先离开了,秦如絮叫住了秦如韵,“三妹,别急。”
“那妹妹留下来看二位卿卿我我?”秦如韵捂着帕子轻笑,眉眼间有说不出的魅惑。见到秦如絮并不生气,而齐将军只握着对方的手痴痴望着,秦如韵自己都生了闷气,好个呆子将军!
“不是,我给妹妹挑了支钗子,可有空随我去看看?”秦如絮拍了齐河洛的手背,朝秦如韵说话的语气不似作伪。
“去便去,难道我怕你?”秦如韵不怎么信她的话,但齐将军素来正直,总不至于看未婚妻害自己妹妹?忆起昨晚被掐脖子,仍然心有余悸。
“怎么是桂花缠枝?”秦如韵见到了钗子,又惊又喜,冷静下来多了一句埋怨,更希望是梅或兰花缠枝钗子。
秦如絮压住骂人的冲动,跟妹妹心平气和地说,“你既然不要,我便送与他人,总不至于落个埋怨。”
“我多嘴了一句,二姐就生气了。多谢二姐慷慨,三妹回屋了。”秦如韵也厚起脸皮,笑盈盈地朝她行礼。
秦如絮望着妹妹的背影直叹气,“欸。”
“且不提她,你上午逛了两个时辰,想是累了吧?”齐将军作为看客沉默许久,终于出声关心一句。
“是我错了。”秦如絮经这一提醒,才想起齐河洛一直坐在轮椅上,都没有休息,面带愧疚地推着他出了客厅。
“秦安,你带将军去客房休息。”喊来侍卫,秦如絮见齐将军的侍卫顾威也在,朝他点头。
“我晚些时候再去寻你。”齐河洛摆着面瘫脸,眼睛里流露柔情。
“嗯,我去处理杂物。”秦如絮告别了将军,便招呼仆人帮她把礼物进闺房,路上顺手摘了几朵带枝叶的栀子花,为添置花瓶。
齐河洛被搀扶着躺在客房的床上,瞥见侍卫不太高兴的模样,问一句,“顾威,你怎么皱眉?”
“大人在秦府休息,却是没按时服药呢。”顾威担忧他的身体,说出了顾虑。
“不打紧的,只是缺了一顿药。好像很久不曾在别人家安寝了。”齐河洛压下心头的热切,淡然一笑,似乎病弱身体带来的痛楚减轻了许多。
“身体可是自己的,大人您好自为之。”顾威乐见两位的缘分,但是不希望自家主子不顾及身体,心想:大人是真的爱惨了吧,希望秦二娘子莫要辜负了将军呀。
“我睡了,你也歇歇。”齐河洛闭上眼睛,嘴角带笑,似是期待梦里也能见到伊人。
秦如絮分门别类后,找了候在院外的仆从吩咐几句,只见那三人带着物什离开了。她锁上门,心满意足地爬上床睡觉。醒来只觉一阵舒爽,嗅了一口桌上的花,听到了外面轻响的轱辘声,秦如絮打开门,齐河洛披着晴光坐着轮椅朝自己而来。她怦然心动,骑轮椅的将军也不是不可以。
“睡醒了?”齐河洛吓了一跳,本想进院子等着的,没想到突然就见到了她的笑颜。
“怎么不多休息会?”秦如絮走到齐河洛面前,推着他停在院墙边,藤萝洒下,甚是荫凉。她走出小院子找仆从吩咐几声。
一刻钟后,院墙角落,秦如絮坐在齐河洛对面,桌子上摆着呆头呆脑的黄胖泥偶。齐河洛扯着丝线玩起来,一本正经地说,“某觉得不丑,好玩。”
“是挺好玩的,你回去的时候把这个带上吧,”秦如絮不忍直视,没想到铁面将军才“三岁”,又随口问,“你小时候没玩过吗?”
“没有,每日浸在学堂武馆,少有闲暇。”齐河洛毫不在意她鄙视的眼神,倒是过了把瘾,弥补童年缺憾。
秦如絮不禁为他惋惜,没有童年的可怜娃。
“二姑娘,齐将军,茶来了。”女使在院子外面小心翼翼地喊着,生怕触了主子霉头。
秦如絮瞥了眼慌乱将黄胖用毯子盖住的齐河洛,抿唇笑了,朝外面应了声,“进来吧。”
一位女使摆好茶具,直接冲茶叶泡水,另一位女使在旁边摆放两个精美的碟子,里面是一些外头买来的点心,比如水晶皂儿、素签纱糖等,酸甜味一个碟子,麻辣味一个碟子。
“吩咐厨房熬些莲子百合羹,给三妹、母亲也送一份。”秦如絮想了想吩咐一句。两位女使应声点头才离开。
秦如絮满意地点头,“看来管事对采买点心更上心了。”
“比昨日花样多了,”齐河洛夹起一块麻腐鸡皮就要往嘴里塞,眯着眼咀嚼了几口,眼前一亮,报出了店名,“任水桥街步二郎店!”
“哟,行家啊,没想到齐将军对吃食有如此深的研究。”秦如絮乐了,是真没想到,还以为他只会带兵打仗呢。
“不必夸某,某有自知之明,不过,某的长处不仅于此。”齐河洛放下筷子,一口气喝了半杯茶,又尝出来了,“蒙顶石花?秦尚书待客的茶,还是你今日上午买的?”
“上午买的,点茶还未来得及学,就不好献丑了,只能以散茶待客。”秦如絮尴尬一笑,对他坦言。不过,他怎么对茶叶也很熟悉?
齐河洛嘴角突然红了,又举起茶杯喝了半杯,只道,“不妨事。”
“怕辣偏吃辣,”秦如絮拎起茶壶的把手替他倒了杯茶,“少吃辣物,对胃不好。”
“如絮,你关心我,”齐河洛望着她说罢,又饮了半杯茶,“我很高兴。我喊你如絮,你也不生气,真好。”秦如絮白了他一眼。
“齐将军,吃些酸甜味的。”秦如絮捧着一杯茶喝了一小口,滋味鲜嫩,浓郁回甘。果然是贵有贵的道理。
齐河洛吃得斯文,动作却越来越迅速,很快就将酸甜辣的食物都清了盘。秦如絮目瞪口呆,算是见识到了他的吃货本领,“怎么回事?”这家伙不怕胃疼吗?
“甘叔一直不许我吃,小时候总在放学时候偷偷买些,如今过足了嘴瘾,多谢了,没吓着你吧?”齐河洛掏出帕子自行擦干净嘴角,难得腼腆地笑了。
“没事没事。不过奴家真没想到,别人家的孩子也会馋这个。”秦如絮感慨一句,优秀的孩子总有些怪癖?本以为将军并不喜欢零食啊。
“别人家的孩子,何意?某已经二十六了,不是孩子。”齐河洛不解地问。
“就是夸你很优秀,以后再同你解释。”秦如絮脸色一僵,捂住嘴巴,才想起来很多俚语不应当说出来的,免得惊世骇俗,被当成怪人对待。
“如絮总是有些新奇的言行举止,教我忍不住想去追寻,”齐河洛眯着眼睛并不介意,又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望着清秀佳人,“不如随我手谈吧,我执黑子后下。”
“齐将军,您确定您刚才喝的是茶,不是酒?”秦如絮蒙了,只会五子棋啊她,望着男人用澄澈的目光哀求自己,她还是心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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