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更衣室出来,眼前的场面可谓是混乱了,因为肖辛正被陌离圈在他胸前的吧台上,直不起腰。
他俩周围还凑了不少端着酒杯起哄的人。
习以为常走到酒柜的时候,我看见陌离正俯下身问肖辛:“今天还闹不闹?嗯~”
而目前情况稍处于劣势的人也不气馁,傲娇着回嘴说:“我就闹,有本事你别从我身上起来!”
瞧那一脸明显想要占陌离便宜的样子,我想着薯片那句干着急,冷不防地插了句嘴:“师傅,既然肖帅哥这么多年对你那吻耿耿于怀,怀恨在心,要不然你今天让他亲你一口了事得了。”
我环了眼酒吧里不算少的酒客,趴上吧台对肖辛说:“你看,这会的人也不少,你狠狠咬他一口不吃亏。”
这话说完,两位帅哥都睁大眼看着我,陌离的眼神在我看来该是“你在胡言乱语添乱什么”,至于肖辛那惊喜中夹着丝跃跃越试又不敢的眼神,我真是没眼看。
我只好对气势占了上风的人建议:“师傅,该还的迟早要还,早还早解脱。”
“是啊!想来,肖财子缠陌师傅这么多年,不也是想早些报仇雪恨。”薯片扣着衣扣从里面走出来,也看戏不嫌事大的补了句:“更何况,你们又不喜欢对方,嘴巴碰一下没什么大不了。”
陌离听了我和薯片的双簧,僵硬的脸有了松动迹象,嘴上也不情不愿地问肖辛:“你想亲回去吗?”
听到此问,在场的女酒客们亦是纷纷鼓起了掌并嚷着“亲了,就点好酒”,薯片跟我也立马悄悄拿起手机准备录下“一亲泯恩仇”的重要时刻。
正当我们万事俱备,只差肖辛一个挺身而起抱着陌离就亲的动作时,某人掉链子了,掉便罢了,掉得十分没骨气不说还扯上我。
“姓陌的,我今天主要目的不是来找你,我是来看把我老妹脚弄崴的人,有没有把她带在身边细心照顾!”
带身边照顾?肖糖是要吃奶的娃娃还是智力发育不全的笨蛋?
听到这里,我攒了许多天忍无可忍的火气终于爆发,“肖辛,你家公主妹子是走路不便,不是半身不遂。你这不放心,那儿也担心的,把她接回去亲自照顾岂不是更好,在这儿死赖着我算什么事!”
肖辛他腰是橡皮泥做的吗?
我看了快有十来分钟,他都不累还嗓子特大中气十足地冲我吼:“她要是愿意回去,我还用说上面那句?何雯,不管我妹在哪儿,你都别想推卸责任。”
“你把他妹怎么了?”一向走在吃瓜最前沿的薯片凑到我耳边,坏笑地说:“弄到走路都不方便了,你这手法够厉害啊!”
早知会落到今天这困境,我的手法应该更厉害点,直接把肖糖弄瘸,让她想赖都跟不上我的脚步。
暗自懊恼一番没下黑手,我说:“这算什么,下次直接让她瘫床上!”
本来只是发泄怒气的话,殊不知说者无意听者极其有心,还是个被压着都要管闲事的肖辛,“何雯,原来你对我妹也没安好心,亏她处处夸你好,没想到你这么狠。”
得,好话坏话说来说去,我都成了有理没处讲的不良人。
深吸口气我劝自己:净遇上些死缠烂打之人,不怪我人品都怪今年时运不济。
好在人生不易师傅没白跟,陌离听肖辛一吼完,也对他一顿伺候,“肖辛,你到底亲不亲?要是亲,那赶紧亲了走,以后别再来烦我。要是不亲,那就喝完这杯酒,早点回你家洋房别墅睡大觉,别妨碍我们做生意!”
陌离说完直起了身,眼神冷冷地看着肖辛等他回答。
磨蹭着站直后理了理衣服,肖辛就是不回话。
结果在我们以为事态发展到僵局的时候,陌离做了个惊人之举,再次将肖辛的嘴咬了,并且咬得极狠连嘴唇都破了皮,沾血的样子惹得全场女生一阵尖叫。
“太欲了!”
“太帅了!”
“陌店长它喵的简直太攻了!!”
而我同薯片完全傻眼了,彼此看着对方问:“这剧情是发展到了哪一出?”
然后当事人擦着嘴角给出了这样的回答:“肖辛,问你的时候就要说,不然,你只会更吃亏。”
大家这时候都将看戏的眼神放肖辛身上,我肉体凡胎一个自然是抵挡不住劲爆之下的基情,也看着肖辛。
只见他双手握拳,俊俏的脸渐渐憋得通红,就连眼神也开始带着霸总才有的暴戾。
在场的人都在感叹:肖辛终于直起来了,这下最起码也得把陌离按椅子上一雪现耻时,肖辛却撂下一句“陌离算你狠,有本事你别跑,我改天再来”的话跑没了影儿。
哎,基情无限好,只是肖辛软啊!
酒客们“切”了几声后纷纷散去,酒吧也恢复了酒吧该有的样子。
但是我有一事不明,按理说陌离是想要摆脱肖辛的,可现在这嘴巴一下去,那人怎肯罢休?
趁调完酒收拾工具的空档,我拐了下陌离悄声问他:“你本来是有机会解脱的,刚刚为什么还要亲肖辛?”
莫非,他也对肖辛感兴趣?
他却回我说:“债多不压身,何况是成心想寻你麻烦的人,不如让它多多益善为好。”
听完,我豁然开朗了,并延伸出一个大胆的想法:不知这以暴制暴对肖糖管不管用?要是管用,那我是不是不用躲她,暂时不用找房子?
这样一想,调酒的手都灵活了不少。
不过,咦~怎么我又想起了那姓肖的。
再次狠狠摇了下头,甩掉那关卧室门前白皙胳膊腿的肖糖,赶紧加入了挣钱的忙碌中。
要说C市的朝阳有多美,可能我没资格品论,但要说凌晨一点的车有多贵,我倒是有两年的拼车经验可讲。
这不,今晚为省十块钱,我又忍着后座亲热暧昧到一塌糊涂哼唧唧的二人,坐前排唉声叹气。
你说,女孩子的嘴有那么甜吗?
从坐上车起,薯片的嘴便没离开过对方的脸。
还有那双四处游历的手,从脖子到大腿没一处遗漏,同是女孩子别人有的自己不也有,不过大小问题,难道薯片洗澡的时候都不往自身抹泡泡吗?
你说亲就亲,摸就摸,声音还搞特别响。
忍不住再看了眼后面,我真怕下一秒那姑娘的裙子就让薯片给撕烂,而我身旁那地中海发型的油腻腻司机,我真担心他血液直冲脑门直接变秃。
这时尴尬气氛在前排座里开始肆无忌惮,尬着尬着,我偏过头瞧了眼司机,司机也很上道的微转了下头看着我。
“年轻好啊,敢爱敢恨还敢做。”
呃,不说话已经要死个人,他一开口怕是要干掉四个人,更它喵尴尬了……
好在,我尬笑了两声,缓缓抬手指了下前方,“师傅刹车吧,我到了,你们接着开。”
接受完现场版活色生香的动作片教育,我迈着沉重步子往家挪,等站家门口听着从里头传来那豪爽的欢笑声,我想自己多半是眼睛被刺激场面吓坏了,脑子装太多不记事了,所以揉了把眼晃了下头仔细看了看门牌号。
数字还是熟悉的15-5,这不是我的出租屋吗?
怎么会有林露的笑声?
她这么晚来这儿干什么?
天!那她是不是发现我藏了个女人?!
怎么办,藏的人,还是她最欣赏喜欢的事业型女人!还是前些天她问我认不认识的女人!
对闺蜜撒了谎,还搞隐瞒,要进去不?
算了,干脆我今晚睡大街睡桥洞睡蓝忆门口吧。
转背走着又一想,我躲得过初一,可明儿就是农历十五,我总不能躲躲藏藏一辈子。
深深再吸口气,我拿钥匙开了门,尽管脑子里没一点应对之策。
门一开,我没给她们反应时间,便自顾自说:“姐妹们都在呢,时间不早了,我太困了,先去睡了。”
然后笑声停了,屋子里静得让我发慌,当我脱着鞋受不住静怯弱抬头一看,沙发上的俩人正背着我吃薯片。
超市里卖的零食那么多,她们为什么要在家里吃薯片?我现在真的不想看到薯片!
蹬掉脚上鞋子,我想先去洗洗眼睛便快马加鞭似地逃,奈何林露不顾闺蜜情谊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朝我跑来,并对我言行逼供:“雯子,今晚我看到的事,你想痛快点,还是拖拖拉拉慢慢来?”
人固有一死,早死晚死都得死,下了不要命的决心我也就争气地说:“那还是拖着改天再聊吧。”
“都这样了,你还要改天?”
就因为这样我才要改天嘛!
哎,自暴自弃好了,反正她已经看到,想知道的也知道了。
轻轻扯下拽住我格子衬衣衣角的手,我对林露和颜悦色说:“我没有要解释的,我对自己犯下的错供认不讳。”
“不是,你真不辩解下?”
明摆着的事实,我还辩个屁,乖巧认错:“嗯,肖糖说的就是我该告诉你的。”
“雯子,没想到你变这么快,居然是这样的人!”
其实林露错了,不是我在变,是她这么多年一成不变。
想到她那单纯如厕纸的性格,我就不免感到痛心疾首,手便轻放在她肩上语重心长说:“我本不是个好人,谢谢你今日终于看清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