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你……”
“什么?”
“什么?”
两个人互相打断,无所遁形的尴尬在两人之间蔓延,又似乎化成了无形的绳索将两人捆在一起。
好在窗外传来一阵哭嚎及时打破了沉默:“我不想写作业!呜呜呜……等会儿还要停电!呜呜……”
“呵呵呵呵~”攻抓住机会,故作轻松笑了笑,“现在的小孩子啊……”
“是啊哈哈哈哈~”受也跟着挤出大方的笑容,“对了,我买了小龙虾,你要不要来尝点?”
“啊!那谢谢啦!”攻还是有点不敢一个人呆屋子里,顺坡下驴。
受只是客气一下,没想到攻真的要去。但说出去的话也不好收回,况且他今天被吓到,就当压压惊好了。
买的小龙虾一个人吃还好,两个人只够打牙祭。攻索性又点了烧烤的外卖,还开了几瓶啤酒配着吃。两人就着熊孩子的哭喊喝着小酒,吃着龙虾烧烤,时不时还聊点公司的八卦。
受的酒量奇差无比,不过喝了瓶果啤,眼珠子就开始发红了,神神秘秘凑到攻身边呵着菠萝味儿问:“听说你们老板头上戴的是假发,真的吗?”
攻虽然喝的是度数高的啤酒,此刻不过渐入佳境,见受八卦的样子有点好笑,也神神秘秘地凑在他耳边:“是真的。”
“啧啧啧!我就说,他的发型一直没变过!”受说着说着有点担心,在耳边热乎乎地关心,“你们公司好忙啊,你以后不会也秃顶吧?”
“应该不会。”攻想了想,从自己头上薅了一把,“你看,没掉。我爸到现在头发还挺多呢。”
“那就好!”受松了一口气,离远了认真端详面前的人,“你长得好看,秃了多可惜呀!”
攻很久没听人当面夸自己好看了,故意问:“真的吗?”
“真的!”受抹抹嘴边的红油,“墩墩墩”喝了小半瓶菠萝啤,打了个嗝信誓旦旦说:“骗你干嘛?不过你的身体不好,真的要注意了。上次你突然晕倒吓死我了!”
被一个吃到医院的人说自己应该注意身体,攻又感动又好笑,问他:“还说我,你不是也进医院了?”
“那是个意外!”受塞完一只虾尾嚼吧嚼吧咽下去,一口气把剩下的那瓶果啤干了,“哎!我那天就是失恋了有点难过。”
“失恋?”攻喝了口啤酒,不经意发问:“谭玲玲不是你女朋友?”
受反应了会儿,缓缓把脖子转过去看着他,有点傻傻的:“不是啊。玲玲是我闺蜜,我失恋那天一个人吃了一桶炸鸡,一盒泡芙,一桶串串,一盒炸土豆,一杯奶茶,一袋桔子。要不是她不放心来看我,我可能就撑死了。”
烧烤一凉就大失所味,攻有些心烦,放下筷子问:“怎么这么糟蹋身体?”
受的眼圈瞬间红了,低下头吸了吸鼻子:“我那天在商场遇到他,买完东西正想去打招呼,就听见他捏着旁边女孩子的脸说,他就喜欢她贪吃的可爱样子。”
“你!哎……”攻叹了口气,“都过去了,以后别想了。直男不值得,你会遇到合适的人的。”
“直男不值得……”受自嘲一笑,把剩下的半瓶果啤灌下去,“我从小就没有gay达,他们在我这儿都是薛定谔的直男,有女朋友之前都不知道是不是。”
攻拍拍他的肩:“大家都搞错过的,你别灰心,对象以后会有的。”
受被拍了一颗眼泪下来:“你知道吗?我回回喜欢上的都是直男!没有一次例外!这就相当于考试的时候蒙答案,所有选择题居然全都避开了正确答案。你说这概率,我怎么不去买彩票呢?呜呜……彩票起码还有钱啊……呜……”
第一颗眼泪一掉就像打开了水龙头,攻看他居然越哭越伤心,一时有点慌神,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人。想想心病还要心药治,找个对象应该就好了。于是帮他拍背拍了好几下,问:“你找1还是0啊?”
受哭得连自己的声音都听不太清,恍惚间听攻问自己是1还是0,一时更加悲从中来:“0啊……遍地飘零!我怎么这么惨啊……呜呜呜……”
这年头,既有女装娇1,也有肌肉猛0,光看人有时候并不能确定。看他哭得凶,攻以为他是因为遍地飘零自己居然还单着悲伤,拐弯抹角安慰他:“有时候缘分就是这样,急不得。你不要气馁,会找到的……”
受根本听不清他说些什么,在酒精作用下哭得有些晕,没一会儿含着眼泪歪在沙发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