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
因为我生病,江澜受罗心委托担负起照顾我的重任,送我到家接着仔细查看了我在药店买的感冒药后,他开车带我去星光广场里面的一家中餐厅吃午餐。
中餐厅里,江澜此刻正双手拿着菜单严格的挑选,期间还抽空语重心长地对我说:“今天咱俩吃点清淡的小菜,毕竟你重感冒,要是罗心问起,可别说我是舍不得花钱。”
我无语地望了他一眼,在他眼神的逼迫下只好点点头。
等服务员上菜时,衣服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我以为是罗心打来的电话却在看到一串陌生数字时认命般地接通:“喂,您哪位?”
“是我,韩昀京。”不出意料的回答,虽然比说好的时间早了两天。
放在桌下的左手开始不安地绞着格子图案桌布,故作镇定后我问他:“你想好了吗?”
“你感冒了?吃药了吗?”他倒出乎意料的关心我。
我抬头瞧了眼江澜,见他把弄着手机点菜并未分心注意我,才压低声音对韩昀京说:“有一点,不过它并不影响我听你的要求。”
“明晚七点我在鼎悦等你,到时会告诉你我想要的解决办法。”
杀人不过头点地,可是韩昀京并不想我如此痛快,但我也并不畏惧,“你放心,我会很准时!”
没给韩昀京机会让他再用冷傲的语气对我颐指气使,便提前挂断了电话,心头烦闷索性直接关了机然后丢进了衣服口袋不再管。
吃完午饭江澜先我一步乘电梯去停车场取车,在他走后几分钟我出餐厅准备下楼去广场路边等他,路上好巧不巧又遇到了中餐厅对面日料店里出来的韩昀京。
想来该是聚餐结束,此时他身边跟着一群西装革履的男女,当他见到我后停住了脚,而他周围的人也自然站在原地望着他再循着视线偏头望向我。
略过韩昀京投来的视线和数道四面八方投来的打探注视,我假装与他不识三步并两快速上了他们身后的扶梯,直到我站在一楼出口时转头往上好奇瞧了眼,却见他仍站在三楼的过道上一动不动。
生病的第二天,咳嗽好转鼻塞仍较之前严重,顺带还喷嚏连天。整晚半梦半醒,凌晨五点还让一通骚扰电话闹醒。
睡眠质量不好的我闭着眼继续酝酿了两小时后依旧睡不着,只好起床煮点东西吃。
昨夜临睡前罗心发微信告诉我,她在医院值夜今天抽不出时间来瞧我,而江澜昨天陪我一整天后也飞了外省去交流学习,连小妹昨晚打电话问候我也说老板娘又招到两新人店员,让我不用太急着去上班。
如果不去上班,那我在家该是难熬的无聊。
吃完早餐,我戴上口罩还是站在了去花店方向的地铁上。
直到我把鲜花修剪整齐放进花篓里,将店里清洁做完小妹才推门进店,“梓欢,蔚蓝姐不是让你在家休息好再来吗?”
连手里捧着的花也让她夺了去,其实我年纪比小妹长上好几岁,但论贴心照顾这面我却是不如她。
“我只是感冒而已,又不是躺床的大毛病。虽然老板娘不介意我休假,我倒是觉着活动活动会早点让它好全。”
我把小妹手里的花抢回了自己手中,顺带推她去花架后的更衣室换工作服,“好了,知道你心疼我年纪大身体差,可我不是废人啊!”
好在这句话说出,小妹也未再坚持赶我回家养病,只是让我坐到收银台歇一歇,因为今天是周五生意会比前几天要忙。
在我俩把大部分重要事情弄完后,小妹八卦聊天的兴致又起了头。
她手里拿着小刀弄着玻璃纸还不忘分心告诉我,这家花店派人送花只送星光和昀味两公司,若是别的地方有订花会将订单交给快递员。并且昀味集团之前不允许职员在办公室收花,有人送也只能是先放在一楼大堂前台,等下班时再下楼去取。
我裁着绿色雾面包装纸难得好奇一回问她:“那昀味是什么时候废除这送花上楼制呢?”
小妹放下小刀沉思了小会儿,忽然大叫道:“梓欢,那天刚巧是你第一次来店里买百合康乃馨的时候!”
“我自己都记不清是哪天,小妹你是怎样记得这么清楚。”说完接着低头折叠着桌面的包装纸,有一张被我用力过猛撕坏了整个角。
小妹听完咯咯笑了两声后不好意思地凑近我小声说:“不瞒你讲,那天是我大姨妈准时一个月来看我的日子。不过这不是重要的,重点是,我在那天见到了韩总真人,并且还得知蔚蓝姐和他是熟识。然后听到韩总让姐叮嘱我们送去时记得说花店名字,不然保安不会放行。何况韩总他低调得很,要不是后来蔚蓝姐说他是昀味的韩昀京,我都不知道他是谁。所以两起大事发生在同一天,我是不想记住都不能。”
无巧不成书,可小妹口中的这本书未免巧合得让我想太多。
放下手里的剪刀和纸张,我站起身去接了杯温水,喝了一口发现咽下喉咙时居然有点疼,“在我送花去昀味前你们有收到别的订单送去吗,特别是总裁办?”
我发现自己问出这问题时,比当初第一次上台小提琴独奏《梁祝》那会儿还紧张,好在小妹的答案让我松了大口气,原来巧合当真只是碰巧。
“在你送花那天下午倒是有位小姐也订花送总裁办,订的花还是后面你改送的风信子。”
看来那日韩昀京秘书说的话确实不假,他果真喜欢那花。要是我没猜错,那订花的女子该是我前天无意“拆散”的红衣女子。
罗心说我该这样与韩昀京了解认识,但现在我除了懊悔是再无一点找到他的欣喜。
看看他就好,演变成如今理不清的复杂关系,甚至有点动摇坚持回来找心的念头。
当我吃完午饭去更衣间喝药的时候,小妹打开门趴在门边上笑嘻嘻地说:“梓欢你快点出来,有位漂亮小姐找你。”
收拾好药盒子我随小妹一起走到收银台。在C市朋友不多,三年里唯一联系最久的也只有罗心,所以眼前这位气质优雅高贵大方的女子,我想遍了好友录也不知道在哪儿认识见过她。
虽说不识但她知道我名字,想来是我路途上偶遇到的人,礼貌一笑我问她:“你好,我是象梓欢,你是?”
她仔细地打量我片刻后说:“象小姐,我叫韩菱,昀京的姐姐罗心的同学。”
小妹见我俩有重要话说主动去了花架另一边稍远的地方站着,其实我在她迈开脚出去时递了个眼色给她不要走,显然她没看出我的用意。
眼送着小妹离开,收回视线我不禁想着:难道韩菱今天是替韩昀京来找我谈“补偿”?
若真是如此,那么与其拐弯抹角不如直接让来人说出她的用意,我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不管是他与我说还是他姐来说,两者之间并无区别。
这样一想也无所谓小妹在不在我身旁,清了下感冒发炎的嗓子我问眼前的韩菱:“韩小姐是想我做点什么?”
我的问话结束,她也将肩挎的深蓝红三色点缀手提包换在手上提着,随后上前走了两步靠近我,用彼此不熟悉的亲近距离俯身对我说:“象小姐不用太过紧张,毕竟你和我有一个共同的朋友,况且我听昀京说你还送了一个多月的鲜花给他。只不过因为今晚的家庭聚会我很是期待,便想提前来与你说一说好让你做个心理准备。昀京向来不操心这类事,我怕他照顾你不周。”
她说完冲我温婉笑着,那眉眼和韩昀京当真像极,也让我为之一颤。
“家庭聚会?”忍住脑海里想到的最坏打算,我仍不死心追问她。
“对啊,今晚鼎悦七点,瞧你这反应也知道是昀京没和你说,看来我这趟确实是该来不可。要说得话我说完了,反正今晚还会再见,那我先走了。”韩菱笑说完,准备亲昵地拍着我肩膀告别,而我本能抗拒往后退了步,后背因此抵上了花架的弧形铁钩上。
她见我这样子反应惊在原地,伸出来想拉我一把的手也收回到身侧,望了我几秒后她退出店门匆匆离开。
韩昀京带我去见他家人,难道真要我嫁给他?
这个想法使我觉得甚是好笑又觉无可奈何,好笑在于,他真和狗血剧里的男主角一样无趣。无可奈何在于,他确实有资格可以向我提任何要求,而我想要的东西也确实在他身上。
上一秒还动摇放弃的心,在下一秒我就因一句话改变决策。现在的象梓欢是谁?又在干些什么?我最近常常会生出这样的疑问。
只是,放弃哪能轻而易举。如果有些事真容易让人下定决心,我不会把自己逼上无路可退的窘境。
在韩菱走后我发呆时,小妹走上前来揽住我的肩,“她与你说了什么,看你脸色都变了样。”
我回头无力地靠在她身上掩饰说:“没事,她只是来告诉我一个好消息。”
晚上七点,当我踩着点出电梯时韩昀京穿一身黑色正统西装外面套着件藏青色大衣,早已经等在那儿。
而我今天穿着一件藕粉色大衣,长度与他大衣到腿弯处的长度刚好和衬连版型都一模一样。
在我研究如何做到不同异性撞款时,韩昀京先开了口:“我以为你会不来。”
他话语里透露出一丝惊喜,面上我望着却是一副爱来不来的神情。
朝他站着的位置走了两步,我学着他往常的冷声语调问:“你想我来还是不来?”
“你来与不来我都在这里。”
我和韩昀京不适合聊天,因为他总让我无话可接,比如此刻这番对话情形。
沉默半分钟,他主动再找我搭腔,脸色也比之前和颜悦色些,“我姐姐说中午有去找你。”
韩昀京一边说着话一边示意我跟着他去到订好的餐位,我跟在他身后扭开头背过去深呼吸两次后回答:“嗯,她还说今晚你是来带我见家长。”
他听到我这样说后停下脚,还转身回望着我,眼神里带着点小心翼翼,“如果你现在想走,还来得及。”
我抬眼望向他晦暗不明的眼底,轻笑着说:“韩总,其实早已来不及,在我送你花那天开始。”
我不是一个好人,而韩昀京亦是个商人,我在尽力洗心革面,他在努力及时止损,其实我和他有时候该是同类人。
“那待会儿你听我的便好,不管我说的事情是否发生存在过,你只要回他们一个字是或好就行。”
韩昀京轻柔的与我说这话,让我有了半秒不真实感觉,甚至还让我有了怀疑他的动机。
在穿过餐厅镂空隔断离预定餐位只剩三张桌子的时候,我压低声音告诉他:“如果你想我以这种方式来弥补你,那我可以答应,可若是你为旁的事骗我,很抱歉,我会立马走人。”
他听后却一把牵住了我的手,那细长冰凉白皙的指借此滑过我指缝然后纠缠握紧,连他嘴角此时也扬起我从未见到的满足笑意,“那你骗我的呢,又该如何算?既然如此何不直接选择相信我一回,说不定我们会很合拍。”
直接一点可以省掉很多顾虑,相对比相信一次倒也无伤大雅。
只是前些天我求着让韩昀京相信我,不过间隔了一天他就让我选择去相信他,要是我痛快答应当真讽刺。
“韩总不愧是生意人,让我佩服不已并且甘拜下风,至于相不相信那都是以后去下的定义。走吧,别让你家人等太久!”
这次说完换我手拉着韩昀京往前走,一直到他家人的面前我主动松开,他才从我指缝间抽走自己的手。
“你就是我们经常从昀京嘴里听到的那个梓欢吗?”当我简单打完招呼刚坐上韩昀京从身后轻轻推上前的椅子,对面四人中一位稳重端庄气质的太太就面露喜色地问我。
不光是问话的人好奇,眼下我也是一脸好奇看向韩昀京,不过他倒淡定从容地回了我们说:“对,她就是我在家常提的象梓欢。”
我此刻真想把手机录像功能拿出来启动,等录好后第二天就去找媒体广而告之他撒谎不打草稿的“丰功伟绩”。
趁几人聊天不注意,我正准备实施计划时一只手按住了我的口袋,耳边还传来韩昀京动作停下后的轻声细语,“是于好很难讲吗?梓欢。”
寻声抬头,我愣然地盯住他说不出话,因为我在想:这世上怎会有比袁科叫我时那般更让人心跳加速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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