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冒犯,还请少宫主见谅。”季无期俯首低声提醒一句,便将君墨打横抱起,双手扣住修长身躯。
忽而凌空,身体失衡的君墨下意识想抓住身侧可以稳定的东西,待他在季无期怀里缓过神来,才发现自己一把环住了季无期的脖颈。
君墨“咳”了一声,面颊上飞起一片薄红。到底心里惦记那所谓机缘,便催着季无期下剑冢,兼之崖间白雾迷蒙,还有些担忧。
“你快些带我下去!待会儿怕是追不上了。”
“是。”季无期应了一声,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一丝浅笑。
他抱紧了怀中的君墨,也是纵身一跃,追着贺兰图的踪迹向下飞去。
山间风寒,悬崖深长,虽说季无期武艺高强,君墨被他抱着也不觉颠簸,但下悬崖时速度不见缓,崖上的微风在此处却是呼啸而过,吹得衣袂猎猎作响,直刮得人脸生疼。
君墨虽是自幼娇生惯养,但到底是个习武之人,这点风劲还不至于受不住,他缩在季无期怀里,睁着眼兴致勃勃地望着周围。
平日里被护得严实,难得跳个崖,君墨还是很兴奋的。
倒是季无期听着风声呼啸,心疼得不得了,好像那风是刮在他心上似的,一面荡开袖子护住君墨,一面加快了速度往崖底坠去。
视线被阻,君墨也歇了观景的念头,乖乖窝在季无期怀里,闭目休憩。
耳边风声渐歇,坠势减缓,君墨稍作挣扎向外望去,季无期也未做阻拦,只是将人抱得更紧了些。
眼下已到了崖底,原本淡薄的雾气在此处汇成犹如实质的屏障,掩住了前方的山岩,身周似有轻微剑鸣声,嗡嗡作响。眼前白雾掩住冷冽剑光,只透出宛若寒星般时隐时现的光影来。
真不愧剑冢之名。
“此处便是剑冢,少宫主可随意挑个方向深入。”贺兰图有些羞赧地举起衣袖半掩面容,他别开眼不去看那二人,轻咳一声道,“二位,若要温存日后还有机会,崖底寒气重,少宫主待久了对身子不好。”
君墨收回目光,假作若无其事地松开了手,自顾自往前走去,只是耳尖还隐隐泛着红。
季无期也默契地将他放下,小心翼翼虚扶着君墨向前行。
“季护法请留步!”贺兰图见状急忙喊了一声,待他们停下脚步,颇为无奈道,“前方是剑冢精粹所在,便是剑宗弟子也不得随意靠近。家师只说了让少宫主独自进去,护法不若在外等等?”
季无期闻声不由蹙眉,倒是君墨一副颇为赞同的模样,一掌拍开季无期的手,淡然道:“我又不是残废,自己可以的。”
“那属下便在此恭候少宫主凯旋。”季无期苦笑一声,立在原地,目送君墨消失在白雾里。
……
君墨在雾海间疾行,原先轻微的剑鸣声越发清晰,沿途白雾渐散,露出一片五云承托的玲珑楼阁来,远望无际。
有些不对。
君墨不由蹙眉沉思,脚下却是一步不停。
来前他也看过情报,剑冢便在云衡山内外围交际处的深渊里,虽说是深不可测,但实际的占地应该不大,可看此处景象,远不是一处云衡山脉可以容纳的了。
若不是实景,那便只能是幻象了。
他修习的天罗瞳已到了尽头,按说世间少有幻象能真正迷惑他,但这一处幻象异常真实,仅从肉眼来看是毫无破绽的,足可见其中差距。
想到此处,君墨心中对那所谓的机缘越加好奇。
他的天罗瞳,虽说不甚喜欢,但也自认是世间难有的,眼下他竟看不破这剑冢的幻象,那便说明剑冢还是有几分玄机。
而藏身在这样的剑冢中,想来平意所说的机缘也不会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