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女人会因嫉妒而面目全非,男人也不例外。艾菈与拉鲁尔的婚事不能公诸于天下,只打算秘密在城堡内部举行婚礼庆祝。但在婚礼前一日下午,杰索心生毒计,趁着一对准新人分开之际,制造出数个谎言——
杰索在明知拉鲁尔会路过并听见的情况下,故意安排仆人们私下讨论诛伐拉鲁尔的事,并声称艾菈根本不爱拉鲁尔,一切都是因为要稳住他,然后兵不血刃地将他捉拿归案,献给国家的掌权人。拉鲁尔聪明了一世,却听信了这背后的连篇鬼话。他正要去找艾菈当面对质,却遭杰索暗算,昏了过去。
艾菈一向都将杰索当做自己的兄长,城堡的事基本都交由杰索掌管,所以对于杰索的所作所为,她全都被瞒在鼓里。当拉鲁尔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他却被关在地牢里头,而杰索洋洋得意地告诉他,艾菈不会见他。
而艾菈也早已被杰索设计,误以为拉鲁尔留在离宫内是因为要养伤,如今伤好了自然要弃她而去。艾菈本来并不相信拉鲁尔是这样的人,直到离宫内发现死人——都是参与了杰索秘密计划的那几个仆人,但都伪装成被拉鲁尔杀死。
艾菈伤心欲绝,作为城堡的主人及这片封地的领主,她必须下令通缉捉拿拉鲁尔,杰索拿着通缉令来到地牢,拉鲁尔见到写着自己名字的通缉令,终于信以为真。他取出当初与艾菈订下誓约的信物——玉佩,将其粉碎——
这本来是一对玉佩,两人一人一半,却不想艾菈在玉佩里头下了巫术,一旦其中一半粉碎,而作为配对的另一半也同样会粉碎,于是艾菈手中的另外半枚玉佩也应声碎裂。艾菈直到这一刻,心如死灰,真的确信了杰索的话——拉鲁尔是真的背叛了她的信任,他之前展现出来的深情,都是为了欺骗自己。
就在这时,杰索又提出让艾菈嫁给自己,他愿意当接盘侠,一生一世守护艾菈。艾菈抱着破罐子破摔的态度答应了杰索,与他举行了婚礼。婚礼过后,杰索便声称抓到了拉鲁尔,并打算将他交给国家高层。艾菈被伤得如此深,心中却也还念着拉鲁尔,不愿看到他被当做试验品。但与之相反的,艾菈也要从某种程度报复拉鲁尔。
她给拉鲁尔下了永生的咒术,并将整座城堡封锁起来,只留下了拉鲁尔一个人在偌大的城堡里头生活,其余人包括艾菈自己尽数搬到了其他地方居住,她要让拉鲁尔尝尝一个人孤独永生的滋味。然而在杰索的眼中,艾菈这根本就不是诅咒,拉鲁尔明明还在宫殿里活得好好得,甚至每隔一段时间艾菈还会派人给运送物资。这与神仙生活有何不同?
于是杰索又派人暗中潜入城堡,想要暗杀拉鲁尔。艾菈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晚了,拉鲁尔消失在了城堡的深处。艾菈终于明白,这一切都是杰索的诡计,后悔万分的艾菈将自己的灵魂出卖给了恶魔,将杰索以及参与过这起阴谋的人全部杀死。
献出自己躯壳而化作恶魔的艾菈只身进入了城堡,发动秘术将整座城堡笼罩在了一层黑光之中。黑光里,这座城堡的时间会回溯到艾菈和拉鲁尔在月光里订下盟约的那天,并且将循环反复,就好像后来的一切悲剧恍若梦境。然而失去的人却无法再回来,整座城堡只剩下化作恶魔的艾菈,她化成一座石雕,孤身守在了这爱人最后出现的地方,仿佛是在忏悔自己的过错,又仿佛在等待着什么——她最终还是没能找到拉鲁尔的尸首,对方像是消失了一样。
童话故事就停留在艾菈化身石雕苦苦等候的地方,谢特看得却是心惊肉跳。这本书分明就讲述了这座城堡的来历与它所发生的所有背景故事,但其细节却与之前得到的其他线索有着巨大的出入。既然拉鲁尔已经消失了,那钱小德之前找到的童话书里所提及的“巨人”和“小矮人”又是什么?
还有自己找到的影片、钱小德所通关的游戏剧情也不太一样,自己到底该相信哪一个?
但谢特此行却是弄清了一个最大的问题,他已经明白了,大殿里头的那座石雕恶魔居然是艾菈!可为什么艾菈会对他们这几个人出手?等等……
谢特将手中的童话书放回去,仔细思量之前那石雕化形时的状态,当时他们都陷于恐慌之中,忙着逃亡,可如果他们当初站在原地不动、不逃跑呢?如果那石雕真的是艾菈,说不定根本就没有害他们的意思,而是他们自己想多了?!
谢特已经理不清这其中的怪异了,但他没有强迫自己,而是看了一眼时间,发现距离自己进来已经快过去10分钟了。门外钱小德还在等着自己,二楼没查探过,谢特将脑海里的思绪抛开,顺着楼梯走了上去。二楼似乎只有一个房间,门没有上锁,谢特轻轻地按下门把,将门推了开来。
这是一个宽敞的卧房,该有的电器家具一应俱全,摆设也相当整齐。谢特并没有发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也往里探了探,浴室的隔间也没有人。而卧室后头似乎是一处阳台,但阳台门被锁了起来打不开。反正就是一句话,这里同样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唯一怪异的是,太过干净了,一点灰尘都没有。谢特倒也能理解,如果这座城堡真的像童话故事书里那样,时间定格在某一天,那么会这么干净也不意外了。
查探过一番的谢特再次松了口气,这里是真的没人。虽然不知道为何殿门是从里头锁上的状态,但这个副本本身就不能以常理去看待,他也不纠结这些鸡毛蒜皮的事了。回到一楼的大殿,谢特拉动开关,将殿门打了开来,却发现门外站着的是两个人——
钱小德和许杰浩看到谢特从宫殿内走出来,第一时间迎了过来。
“你没事吧?”
“找到线索了?”
面对钱小德与许杰浩一前一后截然不同的两个问题,谢特心中明白这两人的最大不同之处。钱小德又围着他绕了一圈,看他并没有缺胳膊少腿的,这才放松下来,笑嘻嘻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嘿嘿!”
谢特朝他笑了笑以示回应,又看向了许杰浩。许杰浩似乎也察觉到自己刚才的问题欠缺妥当,立刻改口:“我之前跟卫琪琛走散了,也是才到的,看到钱小德在这里,就上来打招呼了。”
卫琪琛可没忘记自己如今顶着的可是许杰浩的皮囊,而且他话说得非常有技巧,一句话将自己来龙去脉全部交代完毕,却又含糊不清,如果谢特硬要追问也不是不行,却会显得突兀。果不其然,谢特到嘴边的那句“卫琪琛呢”硬生生地吞了回去,只单纯地点了点头。
卫琪琛与谢特之前独处过一段时间,知道这人虽然话少,智商却也不算低,他本来不太想主动出来暴露自己的。但在远处看到谢特进宫殿之后,他就知道这两人定是找到了什么线索,卫琪琛咬咬牙还是决定找上了落单的钱小德。钱小德对于许杰浩这副皮囊没什么戒备心,将能说的都说了,卫琪琛甚至还试探了钱小德在分散之后的遭遇,知道他和谢特都不知道许杰浩的下落,这才安下心。
谢特没觉得卫琪琛的话语里有什么破绽,钱小德听完却微不可见地怔了怔,他记得之前许杰浩称呼自己是“老钱”的,怎么现在变成了全称?
钱小德对于这个称呼记得清楚,其实是因为他们几个第一次从天台花园往下走时,许杰浩的那个“鬼故事”太过深刻。钱小德也是因为这个“老钱”听起来既可以拉近彼此之间的距离,又不显得太过亲密和gay里gay气,于是便也用这种方式称呼“老武”、“老马”、“老谢”。
钱小德将心中一闪而过的疑惑与讶异压下去,暗道或许自己只是太过敏感。
谢特没注意到钱小德一瞬间的不自然,将自己在书房的发现告诉了两人。钱小德和卫琪琛还跟着谢特进了一趟书房,一起将那本童话书浏览了一遍。
“所以说这些系统给出来的线索到底哪些是真哪些是假?”钱小德本来还猜测这宫殿大门里头别有洞天,在进入之后会像之前自己玩过的那个游戏那样,出现在一个呈镜像相反的天台花园里。结果大门里头还真是一座宫殿,丝毫没有别的不对劲。
卫琪琛看着手中的童话书,却是没有被这繁杂的线索扰乱思绪,他抬起头:“如果,我是说如果……这些线索都是真的呢?”
钱小德有些不明白卫琪琛的意思:“可是这些线索相互矛盾啊!”
先不说“巨人”和“小矮人”之间到底谁在追杀谁,这回又跳出了会使用巫术的艾菈,虽然后面找到的这本童话书看起来可信度更加大,却也还是令人头大。
“不,等等……”谢特被卫琪琛这么一说,似乎想到了什么。他坐到了一旁的书桌上,伸手抓过纸和笔,在找到的那本童话书上圈出了几个名词:“我们先将目前所找到的线索全部梳理一遍!”
卫琪琛的眼底闪过一抹惊讶,似乎对谢特的举动和行为有些意外,因为他之前与谢特独处的时候,才发现谢特并不像一开始表现出的那般唯唯诺诺,只是因为他很少说话而已。就是因为他那种问一句才答一句的性格,所以即使想到了什么,除非自己主动问,不然他也不会开口。再加上他若有若无的存在感作祟,卫琪琛那两个小时里简直都要怀疑自己是一个人在行动。
可如今谢特想到了什么居然第一时间就有开口说明的打算……
卫琪琛瞥了一眼旁边一脸期待的钱小德,是因为他吗?
谢特跟钱小德专注于面前的线索梳理,都没发觉卫琪琛眼中的深意。谢特的字跟性格似乎有些出入,一撇一捺都带着几分大气,却又不失端方和工整,让人一眼看过去非常舒服。
钱小德顺着谢特的思路开始一路往下走,如今他们找到的线索一共有4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