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人家知道错了
嗯?白若咬唇皱眉正在迷惘之际,却见那天杀的仙官竟慢慢朝她俯下身来,哇这淫贼要做甚!讨打!白若瞪起眼睛攥拳正要开打,那仙官却呼一下趴在她耳边,没了动静。
白若跌跌撞撞下得床来,一手叉腰一手扶了扶云鬓,知书达礼如她,竟一时找不出言语来形容此刻心情,再看那仙官,熟睡如无知稚子,白若以手扶额想了想,突然福至心灵,一手握拳捶了捶掌心,兴高采烈开门出去了。
第二日早晨,君夜睡醒睁开眼,房中即刻传出两声尖叫。
君夜:“啊——!”
红袖:“啊——!”
君夜颤巍巍伸手一指:“你你你、你叫什么?”
那女子亦颤巍巍回道:“奴奴奴、奴家叫红袖。”
“我不是问你这个!”君夜急急忙忙低头查看自己身上,活象个哦不,就是个被玷污了清白的模样,“你为何在我床上?!”
“不是公子花钱叫红袖来的么?”红袖从惊慌中回过神来了,立刻拿出职业精神:“公子好生大方,五十两白银呢~只不过昨晚就……嘻嘻!公子,早起精神爽,不如你我二人~~”
君夜何时见过这阵仗,一边大叫着不要过来,一边手忙脚乱的跳下床来。
“仙官?”门外探出个头,白若目光在屋内巡视一番,遂放心大胆进来:“这么早起了?”
“小白!”君夜奔将过来,惶惶然拉了她衣袖说:“我这床上居然有个女人!”
“有个女人怎么了?”
“我不认识她啊!”
那红袖见此情形,“哼”了一声道:“我就看你们唱双簧吧!昨晚虽没办成事,不过银子一分不能少!”
白若心里有不好的预感,追问道:“没办成事是什么意思?”
红袖气愤道;“你家这位公子,呼噜噜睡了一晚,眼睛都没睁一下!”
被我猜中了!白若倏地转头盯着君夜,一脸的朽木不可雕也:“五十两!这可是天香楼的头牌!你竟然自己睡了一晚!”
君夜圆睁了双眼,在她俩之间几个来回,那双眼复又眯长了:“天香楼头牌?青楼?”
红袖媚笑道:“正是,公子还是识货的嘛~”
天雷滚滚。
……
晚饭时分,白若打开君夜的房门,一步一挪挪到床边:“仙官,你起来吃饭吧……”见君夜闭着眼动也不动理也不理,她又哼哼唧唧道;“人家错了,人家不该乱花钱,人家只是想帮你,人家以为你是那个意思,现在知道你不是那个意思了。”
君夜还是不说话,白若绞了绞手指怯怯道:“仙官,难道你要因为这么点事绝食呀?”
“人神共愤!”君夜拍着床板怒吼:“你做出这种事人神共愤知道不?”
“人家知道了,你都念叨一天了……”
“一天怎么够?!”
“轰隆!”天上炸开一个响雷,白若随着声音抖了抖:“怎么突然打这么大的雷?”
君夜冷冷将她一望:“一定是你谋害仙官,要遭天谴了。”话音刚落,“哗啦”一声,大雨倾盆而下。白若再次抖了抖,细着嗓子朝君夜求救:“仙官,这可如何是好!人家不是故意的,人家没有想害你啊~”
“你莫再饶舌了,”君夜痛苦扶额,走到窗边观了观天象,面色凝重起来:“好了,不关你的事,是天象有异,这暴雨……来得蹊跷。”
朝文殿。
洛文负手站在窗前,胸口的伤复原得很快,起初他觉得奇怪,找来药方看过,只是些平常药物,后来他才明白,一定是小北输了灵力给他。只是从那日后,小北再没出现过,他也不问,自己平日里就是太过宠他,才叫他说话这般无礼伤人,自己贵为皇子,难道还要去哄他不成!不见就不见吧,不见才清净!
只是今天这场暴雨来势汹汹,远处黑云压城,他隐隐有些不安。雨势越下越大,伴随着隆隆雷声,他心里竟是愈发的慌乱起来,在屋子里踱了好几个来回,他把牙一咬,罢了罢了,唤来侍卫吩咐道:“把小北给本王叫来。”那侍卫一惊,忙回道:“殿下,小北自那日走后再未出现,属下以为殿下早已知晓?”
洛文怔了怔,蓦然反应过来,眼底陡然有了怒意;“混账东西,去给本王查!”
小北没有出宫记录,不过作为妖物,也许他有自己的办法,但洛文心里执拗的认为,他一定还在这宫里,暴雨如注,平常热闹的宫闱中骤然冷清了起来,显出一派萧瑟景象,他带着人四处搜寻,有侍卫劝他保重身子,他铁青着脸一言不发,没有本王的允许,那个人想要就此消失,绝无可能!
能找的地方都找过了,洛文立在屋檐下,外面雷电交加,风声雨声嘈嘈杂杂,他心里却是死寂一片,在这宫中他是知道的,除了母妃,真心待他的,恐怕就只有那个人了,而现在那个人丢下了他,竟然丢下了他!
突然一道响雷,抬眼看去,观星台上几道闪电同时出现,将浓黑的天幕撕裂了开,洛文胸口的伤骤然间一阵剧痛,他皱眉捂住胸口,观星台上又是几道闪电加巨雷,他怔了怔,突然发狂般朝观星台跑去。
洛文在观星台找到了奄奄一息的小北,雨势太大,砸得人睁不开眼睛,他心里有不好的预感,往前走了两步,停下来不敢向前。小北趴在地上仰起头朝他看过来,这样大的雨,他的眼睛却灼灼有神,果然是妖物,他想,这妖物想做什么?
“殿下,”小北在笑:“我篡改了天象,殿下的心愿很快就要实现了。”
他在说什么?篡改天象?他以为他是谁?
“殿下忘了吗?”小北象是看穿了他的心思,“我可是狍鴞的儿子。”
“本王当然没有忘,”洛文一步一步站到他面前,垂下眼帘看他,看他趴在地上那副可怜模样:“能篡改天象那么了不起?那你告诉本王,你如今这副模样又是怎么回事?”
小北还是笑;“无妨,休息休息便是了。”
“本王不会感激你。”洛文也笑。
“小事,不求回报。”
洛文的心被狠狠的揪了一把,鼻翼急促翕动两下,他蹲下身,一字一句咬牙切齿问道:“告诉本王,你的内丹是不是毁了?”小北摇头,他气息一颤,暴跳如雷:“你当本王是傻子?!谁要你这样做?谁要你这样做的!一早让你带本王去找狍鴞,你总找借口推拖!不想、不想竟是惦记着灰飞烟灭!”
“没事的,我只是、只是想帮你,殿下不要再伤害自己。”
“本王怎样做事不用你来教!”
“……我也不想你跟父亲签下契约。”
“本王愿意签,要你多事?!”
小北笑着摇头,还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却喷出一口血来,晕过去之前他听到洛文在大声喊他的名字,随后抱起他来,意识还没有涣散,能感觉到他抱着自己一路疾奔,他的心跳、呼吸、脚步,急促又热烈,都是为了他,都是为了他。
小北迷迷糊糊想起小时候,母亲生下他便去了,因着父亲是凶兽的关系,小妖们孤立他欺负他,父亲也只是当他工具使用,少有温情时刻,殿下与他,他们两个根本就是同病相怜,同忧相捄啊。
白若和君夜两人被大雨困在客栈,不日却听到一个惊人消息,宣武帝因被刺客用箭射伤,伤口恶化不治,于昨日驾崩,又因二殿下洛文救驾有功,宣武帝临终前下旨传位于他,诏告天下。
“难怪天象有异,原来是改朝换代了,此事颇为蹊跷,”君夜思索着站起身:“走吧,趁着这雨停了,我们去街上转转,打听打听。”
白若见他手上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不禁疑惑道:“仙官,你不是说你还虚弱着,这几日使唤我端茶倒水照顾左右,难道……难道?”
君夜手上动作一顿,随即挑了挑浓长的眉转身微笑道:“小白,私以为,现下不是计较此等小事的时候。”
知书达礼如她,冰雪聪明如她,颇为疑惑的点点头,随他上街去了。
街上果然热闹,两人想要找间人多的茶馆打探消息,正走着,前面围了好大一群人,三三两两交头接耳,对着一面墙指指点点。白若也拉着君夜准备挤进去,围观的人看了,竟自动为他俩让出一条路来,知书达礼如她,站定后冲左右拱了拱手,遂欢欢喜喜往墙上看去:“仙官,这画像……有你几分神韵。”
君夜“啪”一声打开扇子摇了摇:“这另外一幅……”两人对视一眼,再去看墙上时,几名官兵突然跳出来,手臂粗的铁链往他俩身上一套,口中大喊:“人犯哪里逃!”
牢房内,君夜整理整理衣摆,兀自坐下,俨然一副既来之则安之的做派。白若四下张望一阵跑过来:“仙官仙官快!我们遁地逃吧!”
“不必,”君夜抬手制止了她:“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能逃去哪里?我们应该安心留在此处,看看究竟何人,为了何事抓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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