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此危急时刻,君夜刚好探得白若方位,一个瞬移出现在竹妖身后,以掌为刀,劈了她个灰飞烟灭。
“小白!”君夜奔过来解开绳子,白若得了自由,二话不说立刻奔至洞口,挥剑将那竹妖的原身——洞口的一丛青竹砍了个七零八落。
君夜上来拦她,颇为心疼:“好了,累不累?有没有伤着?她已灰飞烟灭,这原身不砍也罢。”
白若停下来喘上一喘,扭头对他说道:“这小妖着实可恨,你不知道,她想与你双修!还说仙官你的元精够纯!”
君夜俊脸一红,白若懊恼道:“仙官,你可真是个祸水,想想我替你担了多少心!”
“……”祸水无话可说。
见他手上捏着那块玉,白若问道:“仙官,你拿着这玉有什么不适吗?为何小北和二殿下都碰它不得?”
君夜觉得奇怪;“碰不得?全凭这玉,我才能找到你,上次是,这次也是。”思来想去,两人都感到事有跷蹊,末了白若一拍掌:“正好,不如直接去那洞中再看个明白!”
两人到了炎月洞,君夜担心洞里有危险,将白若护在身后,他先自走上前去,却被洞口的结界挡了回来,掐指念诀也无济于事。
“奇怪。”白若走上前去,那结界自动破开。
“结界是何人所下?怎的只有你能破解?这炎月洞跟你有什么关系?”这一串问题均是无解,两人进到洞中,炎月洞并不太大,约摸半柱香便能走完,除了隐隐的仙气外,并没发现任何奇特之处。
“也许曾经有一世外高人在此成仙得道,但这玉和结界……”君夜百思不得其解。
“还有一事。”白若突然想起来:“当时这玉被我摔碎后,有一道白光进入我额头。”
“白光?”君夜忙拉过她的手来把脉,这才发现,白若的体内居然有一缕很强的神识。这神识在她体内沉睡,与她呼吸共存,脉象平稳,似乎生来就是一体。
“奇怪,以你的修为,怎么受得了这么强的神识在你体内?”
“你再把一把,不会弄错了吧?”
“不会,上古大神的神识,怎会弄错?”君夜将她恳切一望:“这神识似乎与小白你一脉相承,如此和谐,莫非你和大神有什么亲戚关系?”
“上古大神诶?我能跟他们有什么关系?虽说我父母是青丘狐帝,可也并非上古大神啊?”思来想去,两人都得不出个解来,于是商定,将此事搁置,不对任何人提起。
接下来忙忙碌碌几日,宫中的瘟疫差不多被肃清了。这日,君夜被皇上召见未回,白若便自己去了御花园散心。一个小宫女替小北带话来,说几日不见,在凤凰台备了酒席请她前去,白若不疑有它,欣然前往。
凤凰台是整个御花园风景最佳处,四角垂幔的凉亭中,早已摆好了各色水果糕点。小北应该是还没到,既是姐弟,白若也就不讲虚礼了,拿起一串水果吃将起来。
“大胆奴才!你是哪个宫里的?”平地一声吼,吓得白若手里的东西“吧唧”掉在地上,她抬头看去,一个小宫女指着她,横眉怒目。
白若看了看地上,心头火起,回她一句:“干卿何事?”遂又转身提了串葡萄来吃。那小宫女瞠目结舌,白若吃得越发欢实。
忽闻一阵环佩叮噹声,一群人簇拥着个雍容华贵的女子过来了,那小宫女快速迎上去:“娘娘不好了,这个狗奴才偷吃娘娘的东西!”
狗奴才?!去尔母之,白若听得怒气勃发,正想上前与之理论,庆贵妃一眼瞧见她手上的葡萄,脸色大变。这碧玉葡萄乃是蕃国的贡品,整个宫里皇上只赏赐了与她,这是无上的荣光,却被这奴才偷吃了,今日若不将这奴才小惩大戒一番,她庆贵妃颜面何存?
“来人!”庆贵妃招来两个侍卫:“把这不知好歹的奴才拖下去,舌头割了喂狗,再打三十大板以敬效尤!”
不等白若反应过来,已被两个侍卫反剪了双手,天上地下,她从未见过这种道理,挣扎着吼回去:“你是谁?!撒手!惹恼我发起火来,可不管你撑不撑得住!”
庆贵妃气得筛糠一般,如今宫里敢这么跟她说话的,恐怕只有死人了!正待拿出威风,却听得有人喊:“住手!”
众人循声望去,却是二殿下飞奔而来,还未站定便急急说道:“儿臣见过贵妃娘娘,还请娘娘高抬贵手。”
庆贵妃冷笑:“莫非这奴才又是二殿下宫里的人?”
洛文低着头一副恭敬模样,声音却是洪亮得很:“正是,儿臣斗胆请娘娘放过她!”
“二殿下宫里个个都是人才啊?”
“……儿臣惶恐!”
“今日又准备怎么个求情法?莫非是那金钟罩已练到十成了?”
“儿臣不才!但这人,儿臣是一定要救的,还请娘娘成全!”
“那若本宫就是不允呢?”
洛文顿了一顿,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若娘娘成全,儿臣愿自请去皇陵守陵一年!”
此言一出,全场静默,连庆贵妃也变了神色。这时她身边的李嬷嬷上前一步悄声提醒道;“娘娘,奴婢觉着这事有古怪,二殿下要救的这人,瞧着象是跟国师一起治瘟疫的人。”
“你可看仔细了?”庆贵妃狐疑道。
李嬷嬷老谋深算,绝不放过任何疑点:“奴婢有九成把握,国师现下是皇上面前的红人,二殿下舍身相救其中定有隐情,娘娘不能中了他的计,不如先将这奴才领回宫里再做打算。”
庆贵妃茅塞顿开,立时换了副面孔,哈哈一笑,上前将洛文一扶:“二殿下快快请起,本宫不过是开个玩笑,什么守陵,往后休得再提。”
庆贵妃态度转变如此快,洛文愣在当场,只得讷讷说了句:“儿臣谢过娘娘。”。
庆贵妃又走到白若面前,喝退侍卫,拉起她的手来:“不过是些吃食,本宫哪就那么小气了?你若是喜欢,即刻去本宫处,好吃好玩的多不胜数!”
白若也是直接愣住,张大嘴半晌才说:“去、去你宫里?你刚刚不是、不是还要割我的舌头吗?”
“本宫是跟你闹着玩的!”庆贵妃生怕洛文再生事端,牵起白若的手就走:“深宫寂寞,难得遇上姑娘这么有趣的人,走吧,就当陪陪本宫了!”
一行人迅速走了个干干净净,洛文眼见计划失败,独自站了会儿,转身回了朝文殿。
小北不见白若,一问缘由便有些慌了:“被庆贵妃带走了?是殿下说定能保住她,我才答应设这个局的!现下如何是好?我们要不要去找国师?”
“她是自愿去的。”洛文疲惫的揉揉眉心,“庆贵妃拉拢了她,这个局眼看就要成功,又失败了。本王估摸着,她是看出了你姐姐和国师的关系。”
说着缓缓站起身,走到窗边,天边云卷云舒,鸟儿自在飞翔,这样好的天,而母妃困在冷宫寸步难行。透过层层宫闱,眺望冷宫方向,他突的将手上茶杯掷于地,以手扶额忧愤不已。
小北连忙上前搀他,感同身受道:“殿下莫急,我们再想法子便是!”
白若从庆贵妃处欢欢喜喜的回到国师府,君夜早已等候多时,责备她道:“去了哪里?宫中不比外面,可不要乱跑啊。”
“庆贵妃邀我去她宫里玩!”白若脆生生答道,又将带回来的精致点心殷勤往他面前堆;“吃吧,我给你带回来的!”
君夜哭笑不得:“庆贵妃什么时候与你这般亲厚了?”
白若靠近他,狡黠一笑:“被我的魅力征服了!哦,她还说要我一定记得向你问好。”
原来如此,君夜耐心同她分析:“如今我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她知道你我的关系后,自然是要尽力讨好了。”
“是这样吗?”白若泄气了。
“这宫里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恨,都是权谋罢了。”君夜将一块点心送入她口中。
白若慢慢嚼着,又想起件事来:“仙官,那如果一个皇子被派去守皇陵意味着什么?”
“那就跟后妃被打入冷宫没有区别了,怎么想起问这个?”
白若摇摇头,没有回答。
君夜没有在意,问她:“皇上问什么时候带你去见见他。”
“我不想去,没意思。”
“那我就寻个理由替你推了他。”
“不过若是他要给我赏赐你可别推了,有多少收多少。”
“……”
谁知不过两日,宫中瘟疫几乎已经灭迹,庆贵妃却突然病了,太医来看过,居然说是瘟疫,宣武帝急得不行,君夜去仔细看过,得知这几日贵妃起居饮食一应正常,去的也是平日里常去之处,虽然心中略感奇怪,不过也胸有成竹的开了药方,顺便安慰安慰皇上,说了些吉人自有天相之类的场面话。
朝文殿中,洛文听了侍卫的消息,面上浮现一丝喜色。现下只要等庆贵妃奄奄一息,国师被治罪,他们就可以去皇上面前邀功了。
“你下的蛊不会被国师看出来吧?”洛文再次确认。
“绝对不会。”小北斩钉截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