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大侠是也(上)
“金子可以给你,不过,你得领着我们两个去。”小朱思索后,提出了这个要求。
“两位大爷,当初说要找到三喜住处的时候你可没说还要带你们去啊。”章丘立马苦着脸说。
“你一上午就赚一个大元宝,让你附带着去领一下路也不亏吧。”
“唉,二位大爷你俩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呢吧。”章丘把袖子一挥,气呼呼地坐回凳子上,“且不说领着你们两个逃犯出县城有多困难,到了那里再碰到那红衣人,我可真说不清了。你们也不能这般为难人呀。”
宋天成坐他旁边,咬着指甲,心想这也确实是麻烦他了,但是总得有人领着他们去,路上还最好不要碰到其他人。
“这样好吧,出城的办法我们会想,保准出了事也会和你脱干净关系的。你带我们屋莲花庄这事儿呢,没商量。要是你骗我们,我们到时候也没处说理,对不对?就这样定了吧,各退一步。”宋天成想出了一个自认为两全的办法。
章丘见他不容商量的语气,真想当场撂挑子不要钱请二位离开,话还没说出口呢,宋天成从腰后拔出了他的匕首摆在桌子上,一脸凶狠地看着他。胆怯的章丘头一低,拒绝的话就咽了回去。这是在自己屋檐下也不得不低头呀。
“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今天晚上吧,在那之前先想一想怎么行动比较好。”
夜幕降临。
宋天成想出的办法就是由章丘出面去南斗楼找一辆马车,最好主人是那种身份显贵的,在城外有住所或亲戚的。
找到之后以口哨声为暗号。
宋天成把自己的匕首给了小朱,说是轻便好使,自己拿了菜刀放在身后。
两个人就躲在南斗楼院墙的拐角处,伺机而出。
南斗楼此时生意正好,人声鼎沸,嬉笑怒骂声、马蹄声、杯具交错声在院内混响着。
尽管已经到初夏了,晚上还是风大,冷。
看着院内的灯火,而他们两个人孤零零地猫在寒风中,加上肚子里发出一声悠扬的“咕——”,无限凄凉。
脑袋有些晕乎,宋天成把头轻轻瞌向墙面。章丘走过来了。
“二位大爷,这不好找啊,有是有一位爷,只是他来头大脾气怪。怕是之前宋爷说的点子并不能骗到他。”
“你先试试呗,不行再说。”宋天成双臂环抱,轻飘飘地回了章丘这么一句。
章丘一跺脚,咬咬牙又走了进去。
不到三分钟,被人抬着扔了出来。
“你看,被人揍了一通,那位大人不是那种酒囊饭袋,他一听我和他讲他别院着火了,他就笑了,然后我就被人赶出来了。”章丘委屈巴巴地拍着衣服,对他们讲。
“南斗楼,那他应该对男人感兴趣,小朱,要不你上去使使美男计?”宋天成一脸认真地建议道。
小朱一听这话赶紧把衣服搂紧,一脸警惕地说:“我可不要,虽然我现在是个男人,但是要别人碰我的身体,我绝对会别扭死的,绝对不要美男计。”
章丘凑了上来,“朱爷,你长得俊朗,他们不好这口,我看,宋爷可以去试试。”
宋天成“滚”都到嘴边了,转念一想,拼自己现在的美貌,美男计的效力只会有增无减,为了找到三喜,还他和小朱一个清白,也只能铤而走险,牺牲自己了,不对,是牺牲表姐。
“我去去就来,让你们也见识见识我的本事。”
宋天成甩甩头发,潇洒地离去,剩下小朱和章台敬佩不已,真是可曲可伸的真男人!
进了南斗楼的偏院,在戳开第五个房间的窗户纸往里瞧的时候,终于看到了章丘嘴里的大人物,长得剑眉星目,仪表不凡,一个人坐在里面喝酒,像是在等人,又像是解闷。
宋天成还想看得清楚些时,不小心推动了门框,发出轻微的“吱呀”。
“进来吧。”屋里的人明显听到了动静。
“咳咳,小艾见过大人。”宋天成推门进屋,俯身作揖,柔着嗓子说道。
“你是小艾?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也未曾在南斗楼见过你呀。”那人举起酒杯示意他斟酒,修长莹白的手指在烛火的照耀下反着些许的光。
宋天成是从小有眼力见的人精,赶忙上前斟酒,半满未满时止住,结果因为手抖,还是洒了些酒在外面。准备拿袖子擦那人的手来着,又觉得这样更失礼了,干脆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大人,我是今天新来的,大人没见过我很正常。”
宋天成是一边思考一边故意细着嗓子说话,这在那位大人的眼里就是一位有点娇羞的妙人儿带着些惶恐。
“小艾,过来。”那人向他招招手,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威势。
“啊?”宋天成心肝一颤,这进度也太快了吧。两步一停,终于是挪到了那人跟前,微微侧头,不敢看那人的脸。
他这副欲拒还迎的样子让那个男人勾起一抹邪笑。一把揽住宋天成的细腰,将她扯到自己的怀里,这可把宋天成吓得不轻,紧紧咬住嘴唇不敢发声,下一秒更令宋天成奔溃的事情发生了,那人拔了他的头簪,将其抛在地上,宋天成的一头青丝如瀑布般披散下来。
“你干嘛?”宋天成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赶紧从他的怀里跳了出来,捡起地上的簪子一边绾着头发,一边睁大眼睛瞪着他,一副气鼓鼓的样子。
“呵呵,”那人轻笑了一声,举起酒盅,小酌一口,反问宋天成,“我倒想问问你女扮男装来这都是男人的地方干什么?”
“你是怎么看出我是女扮男装的?”好多人都没认出来过,宋天成有点不服气。
“凭我混迹十年风月场。虽然你的行为举止有鱼目混珠的效果,但是再柔美的男人脸上的线条都比不上女人柔和,更何况你是这样的美人,再掩饰也遮不住从内而外绽放出的芳华。”
宋天成忽然觉得之前看起来人模人样的现在真是变得面目可憎。
“好吧,我承认我不是小艾,进来这个屋子也只是一个误会。现在我要走了。有缘再会吧。”宋天成硬撑着让自己的脸色不那么难看,还能唬唬他。
“来了就别急着走呀,交个朋友吧。鄙人姓傅,单名一个恭字。不知姑娘芳名?”傅恭起身以极快的身法拦在了宋天成的前面。
“我姓宋,单名一个天字。交朋友就交朋友吧,你的朋友我现在要离开了,你让还是不让?”
“不让。今晚月色这么美,你怎么舍得早离去呢?”傅恭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任由宋天成使出吃奶的力气去推他。
“你说谎都不眨眼睛的吗?在屋子里怎么能看见外面的月亮?”
这嘲讽的话语在傅恭的耳朵里又变成了另一种意思,他想出去赏月。
还没等宋天成反应过来,傅恭抱着他用内力冲开门飞了出去,坐到了高高的屋脊上。这一系列动作也不过两个呼吸。
“你,你是大侠吗?”这把宋天成惊讶到合不拢嘴,说实话,他做梦也想当个可以飞檐走壁的大侠,但是宋父给他请的都是只能教他一些强身健体的基本功。
“算是吧。好了,我们开始赏月吧。”傅恭将他的嘴捏住,强行让宋天成和他一起进行赏月这种无聊的活动。
“嗯嗯嗯嗯嗯……”宋天成挣扎着想说话,被傅恭左臂揽住上半身,彻底动弹不得了。
久到傅恭自己开始点瞌睡,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微微的鼾声响起。宋天成觉得他防备不严,用力挣开他的钳制,想要离开,结果看离地面还有三尺,头上隐隐犯晕乎。是的,宋天成恐高,所以在建成望月楼之后一次都没上去过,望月楼基本就闲置在那里了。
“小美人,干嘛这么着急走呢?”傅恭在他身后伸个懒腰,不急不缓地问道。
“我着急回家。还有,你纠缠我干嘛呢?你不是知道我是个女人了吗?”宋天成小心翼翼地转过身来,双手叉腰,凶巴巴地问道。
“知道你是个美人啊,然后呢?”
“你不是喜欢男人才来这南斗楼吗?”
“哦,对哦,我喜欢的是男人。”傅恭一脸恍然大悟,“不过我也很喜欢小可爱你呀。”
接着,揽着他的腰将他安全送回地面。
宋天成有点失重的感觉,用力跺跺地面,才好了许多。
傅恭看他是越看越喜欢。这个女人真是自然可爱不骄矜。
“说吧,你找我到底所为何事呢?所谓的巧合一般都是早有预谋。”傅恭正了正脸色,背着手问他。
“你既然这么问了,我就看门见山地同你讲吧,我们想借你的马车把我们送到城外去。”宋天成整理整理衣服,试探地说道。
“就这么简单?让我猜猜你的身份吧。不能光明正大的出城门,一般都是官府要的人吧,你是逃犯?”傅恭撩撩额角的散发,一脸自信地说道。
宋天成听他在人来人往的地方就这么大大咧咧地说出来,赶紧把傅恭的嘴捂上,“嘘,嘘——低调一点行不行?”
看到没人看向他们,宋天成才松了口气,把手放下来。
“我可以帮助你们,谁让我助人为乐呢,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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