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公子救我。”
不知何故,这女子竟是直接跪了下来,紧紧抓着张迟迟的衣摆不肯撒手,嘴里也一直在说着奇怪的话。
张迟迟还未反应过来,伸出的手就这样僵在了空中,正欲收回的收回,却被一个粗犷的男人抓住了手腕,只听得那人恶狠狠地说道:“哪来的臭小子,敢来我们这里闹事。”
手上的力道越来越重,张迟迟被握的生疼,力气却又没这个男人大,手怎么都抽不回来。
一直在看赌的墨棠看到这个场面,吓的赶忙跑了过来,一把抓住了那男人的手,就在转上的那一刻,那男人转头说道:“哟,还两个呢。”
不想将事情闹大的墨棠换上类似讨好的笑,说道:“大哥你说什么呢,这是我家哥哥,刚从外地回来的,这不是想带他见见咱们清江浦最热闹的地方嘛,我这哥哥不知道您这儿的规矩,要是有什么冒犯之处,还请多多担待。”
说着,墨棠便从怀来掏出了自己的钱袋,放到了男人的手上,那男人看着一直笑盈盈的墨棠,掂了掂袋子,皇室的人,袋子里还是有些分量的。是满意的重量,男人松开了张迟迟的手,打开钱袋瞅了一眼,朗声道:“小子,算你识相,这次就算了,要是再有下次,你这细皮嫩肉的哥哥我可不敢保证能活着出去。”
墨棠赶忙将张迟迟挡在了身后,赔笑道:“不会不会,我保证只有这一次。”
那男人对墨棠的表现还算满意,也就对张迟迟刚才的举动算了。看着跪在地上哭的梨花带雨的女孩子,他不满地啐了一口,一脚踢上了那女孩儿的肩膀:“贱人,被卖到了这里还敢求人救你,来人啊,把她给我拉进去,好好调教调教。”
那脚的力度极大,女孩儿的后背撞上了墙壁,在听到男人的话后,强撑着疼痛,爬到了张迟迟脚边,拽着她的衣摆,歇斯底里道:“公子求你救救我,我不想被这些人折磨啊,公子,你救救我,公子,我求你了,公子……”
一句话还未说完,女孩儿便被两名小厮抓住了手臂,挣扎间,那女孩儿拽下了张迟迟的一片衣角,在被拖着走的时候,女孩儿还是不忘求救,只是张迟迟虽有心相救,但是她也不想在这里惹事,更何况现在墨棠还在她面前,一直对她摇着头,示意她不要管这件事。
凄厉的惨叫声从门后传了出来,张迟迟听得揪心,而剩下的五个女孩儿也是害怕地紧紧贴在一起,动都不敢动。
看着张迟迟难看的脸色,墨棠心中也升上了几许愧疚,本是想带人出来好好玩玩的,却遇到了这种事。
墨棠走到坐在旁边发呆出神的张迟迟身旁,小声地说道:“嫂嫂,我们回去吧。”
张迟迟抬眼看了一下他,起身说道:“墨棠,我……”沉默了一会儿,张迟迟开口道:“我们能把刚刚那位姑娘买下来吗?”
墨棠惊的瞬间睁大了双眼,轻声说道:“说什么呢,这里是没有买卖的,只能赌,而且就算救了那个姑娘,这边还有五个呢,我们总不能都救吧。”
张迟迟:“可是……”
“人各有命。”墨棠随着张迟迟的目光看了一眼那几位女孩儿,叹了口气:“这世上还有许多这样的人,我们救不过来的,只能叫他们听天由命。”
张迟迟长舒了一口气,想想也是对的,长舒了一口气后,点了点头:“嗯,走吧。”
就在二人准备掀开帘子推门出去的时候,赌坊中的一个小厮重重地砸过了门,摔在了桌旁。见状,墨棠赶忙抓住了张迟迟的手腕,躲进了旁边的小房间中。
一大队官兵冲了进来,在赌坊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之时便将这里围了起来,有不怕死的小厮和打手与官兵冲突了起来,但也都是被立即解决了,躲在赌桌下面的粗犷男人透过帘子的缝隙看着倒在自己眼前,睁着眼睛死去的打手,心里犯上了几分怵。
赌桌被人掀起,男人被刀架着脖子慢慢起了身,在看到眼前的两个人之后立马跪了下来,嘴里不断喊着饶命。
“王爷,你看这怎么处理?”
躲在小房间里的张迟迟觉得这声音有些许的熟悉,她往门上靠了靠,用手指挖开了门上的纸,通过那一个小洞,观摩着外面的状况,在看到那两个熟悉的身影之时,她不禁说了出来:“墨染,二哥。”
带兵前来的正是墨染与张柏南,他们二人与墨韵在知府家里巡察的时候,发现了与千金台有关的印记,为了能尽快查出事情真相,墨染与张柏南带了兵来这里,而墨韵则留在了知府家里,继续查探着。
听到张迟迟说出了墨染的名字,墨棠的心开始狂跳了起来,小声问道:“真的是五哥吗?”
张迟迟也很不愿意地点了点头。
墨棠在确认之后,哭丧着个脸:“完了完了,这要是让五哥知道了,非得打断我的腿。”
就在二人暗觉不好的时候,墨棠竟是不小心碰掉了被置于墙角的一盆花,没有来得及接住,花盆应声而碎,张迟迟与墨棠同时无措了起来。
听到了声响的士兵立马围到了门前,喊着让他们出来。纠结了好一会儿,拗不过张迟迟,墨棠伸手打开了门,与张迟迟一直低着头走了出来。二人被士兵押着走到了墨染与张柏南的面前,到了这时候,二人还是用手遮挡着脸,不肯放下。
张柏南看着形迹可疑的二人,厉声道:“见到宸王还不把手放下!”
挣扎了一会儿,张迟迟率先放下了手,不好意思地冲二哥张柏南和墨染笑了笑。
“迟迟。”看到是自家小妹,张柏南愣了一下,而后指着墨棠问道:“这又是谁啊?”
脸色已经完全黑掉的墨染看着一身劲装的张迟迟,开口道:“你怎么会在这里?我不是让你在客栈好好待着嘛。”
张迟迟将墨棠的手扯了下来,看向墨染的眼中满是不好意思:“王爷,我……”
“是我带嫂嫂出来的。”见藏不住了,墨棠赶紧将话题揽了过来:“我见四哥和五哥你都不在,一个人无聊,便让嫂嫂陪我出来玩了。”
见到墨棠的张柏南都快惊掉了下巴:“宁王,你怎么……再想出来玩也不能来这里啊,这是什么地方,怎么能随便来呢。”
听着这一个宸王,一个宁王,而这眼前的一身黑衣的小子又被宁王叫着嫂嫂,跪在地上的男人可是没被吓死,一直在心底暗暗想着还好刚刚没有对张迟迟与墨棠怎么样。
自知理亏和做错了的墨棠与张迟迟乖巧地站着,什么话都不说。
在处理好这些事情之后,墨染黑着脸拽着张迟迟的手臂就往外走:“回去再跟你算账。”
听着这话,墨棠倒是忍不住替张迟迟求情了起来:“五哥,是我的错,我不该带嫂嫂来这里的,你别对嫂嫂她……”
“你也知道是你的错!”墨染忍不住吼了一句墨棠,“我自然会跟你把事情算清楚。”
被一路拽着的张迟迟也不好说什么,她知道墨染是担心她,可是就算是担心,这手劲也太大了吧。
“王爷,疼……”见墨染没什么反应,张迟迟将声音提高了几分:“墨染,我疼。”
听到几个疼字,墨染这才松了几分力气,但还是没有给她一个好脸色,他是真的生气了。
回到客栈已是日暮,天边的夜幕也铺展了开来,在锦婳与墨韵一脸懵圈的情况下,墨染将人一路拽上了房间,在绿蚁,苏恪和锦婳及墨韵的凝视下,那道房门被重重地关了起来。
张迟迟被一把扔在了床榻上,好不容易撑坐了起来,就在下一秒,一个黑影便压了过来,墨染身上的檀香味铺天盖地地迎了过来,将张迟迟整个人都包裹了起来。
墨染的手绕过她的后颈,摸上了那根红发带,轻轻一扯,如瀑的黑发铺展在床榻上,他放开张迟迟的手指,将她的双手举过头顶,在张迟迟还没反应过来时,便将发带缠绕过了她的手腕。
烛火跳动,衣裳委地,墨染低头细碎地吻着,每吻过一处,便如通烙铁烙印过,刺痛又麻痒。
他的吻停在肩颈上反复撩拨着,手掌柔柔地擦过张迟迟的双臂,替她舒缓着刚刚的疼痛,手过之处,张迟迟只觉得皮肤上的小疙瘩都竖了起来。
张迟迟全身的毛孔都炸开了。她忘了委屈,忘了愧疚,忘了以往的每一次不愉快,指尖穿入这人的发,臣服在墨染给予她无限大的愉悦中。
叶落横塘,更夫敲打着梆子,报着每一个时辰。
墨染侧躺着身子,一手撑着头,一手把玩着身旁人的发,餍足的笑容在看到张迟迟手腕处的红痕之后渐渐消了去,抚上那处,这才觉得是有些过了。
墨染无奈又心疼地揉了揉张迟迟的手腕,低头吻了一下裸露在外的肩膀,墨染将被子往上拉了几分,将人盖好了起来,看张迟迟睡的正香,他轻手轻脚地下了床,穿戴好了衣裳,这才下楼找小二讨要了热水。
摸着差不多的水温,墨染走到床前坐了下来,轻轻拍了拍张迟迟,可是张迟迟却是在勉强睁了一下眼睛之后,翻过身又睡了过去。
眼看着靠她自己起来沐浴怕是不行了,墨染拿过手旁的一件衣裳,将人裹了起来,而后把张迟迟抱了起来,趴在了他的腿上,听着张迟迟不甘心的哼哼唧唧,墨染捏了捏她依旧嫣红的耳垂,轻声说道:“乖,我抱你去洗,不然会不舒服的。”
夜已深,房间内的温度不再炽热,躺在床上的两人气息绵长,沉浸在甜蜜中的墨染抱着张迟迟,啄了一下她的额头,这才不情愿地闭上眼睛,沉沉地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