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待你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入夜后的思华年显得更为奢华,五步一烛台,十步一灯柱,将整个思华年衬的灯火通明,在华丽中也生出一丝浪漫的意味。
在墨染与靖王墨韵进到思华年之后,张迟迟与锦婳却是直接被侍卫拦在了入口处。
张迟迟拿过身上的玉牌递到两名侍卫的眼前检验,这是她身份的象征,宫中即使有人不认识她,但是每个人都会认识这张代表着皇家身份的玉牌。
侍卫看过玉牌,上下打量了一眼张迟迟,拦人的手微微松动了些许,可是在看到张迟迟身旁的锦婳之后,又重新拦了起来。
“怎么了,你们不认我这个玉牌吗?”张迟迟将玉牌展示着,皱着眉头问道。
一名侍卫开口道:“玉牌没有问题,宸王妃您也可以进去,但是你旁边这位……”
顺着侍卫的目光看去,张迟迟这才注意到早已低下头,局促不安的锦婳,随即她看向侍卫,说道:“这位是靖王侧妃,如何进不得?”
锦婳拉了拉张迟迟的衣袖,轻声说道:“王妃,算了吧,你进去吧,我在这里等王爷出来就行了。”
“可是……”
“怎么了?”迟迟不见人跟过来的墨韵放不下心,同墨染说了声后就回到了这里,一来看到的就是被挡在入口处的锦婳与张迟迟。
墨韵握上锦婳的肩侧,关心地问道:“发生什么了?”
锦婳握着帕子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他们不认识我,也连累了宸王妃一起进不去。”
闻言,一直温润的墨韵脸上初次有了怒意,他拉住锦婳的手,对着两名侍卫说道:“本王倒要看看,谁敢拦本王的人。”说完,墨韵就拉着锦婳,擦着张迟迟的衣衫从跪地的侍卫面前,将锦婳带了进去。
站在原地的张迟迟也是一脸莫名其妙的,怎么现在就剩她和绿蚁在这儿呆呆的站着了。
“小姐”绿蚁拉了拉张迟迟的,小声说道:“小姐,我们快进去吧,王爷在等着呢。”
张迟迟顺着话意看去,原来墨染不知何时就站在了入口处的那一座小桥上,一直在看着她。
“还不过来?嗯?”
张迟迟踌躇了一下,而后赶忙带着绿蚁跑了过去,“王爷。”
墨染微笑着转过身,往后伸出了自己的手,道:“走吧。”
见状,张迟迟毫不犹豫地握住了那只手,十指相扣,走过蜿蜒曲折的回廊,终于到了摆宴的地方。
墨染与张迟迟这般恩爱不已的样子落在席上这些人的眼里,倒是引发了好一阵讨论,看着那些人交头接耳的样子,张迟迟倒也没觉得有什么,关键是那些王爷王妃,还有这座殿上的小宫女看她的眼神都是如出一辙的奇怪,这倒是叫张迟迟如坐针毡,怎么都不舒服。
看着自坐下还没到一会儿就在各种动的张迟迟,墨染放下了饮茶的杯子,侧过身子凑到了张迟迟身边,小声问道:“怎么了?不舒服吗?”
大致扫了一眼殿中,张迟迟摇了摇头:“没有。”
见墨染小声嗯了一下,张迟迟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稳稳地坐好着。不过她总感觉哪里有人在看着她,闹得她浑身都不自在。
等了许久都不见皇上皇后与宫中的妃嫔出来,张迟迟舔了一下嘴唇,觉得有些干,刚端起杯子,还没喝两口,就听到有人在说话。
“五弟果然风流潇洒啊,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了。”
这口茶差点叫张迟迟给呛死了,在绿蚁及时的拍背下,张迟迟这才算是缓了一下,她听着绿蚁在她耳边说的,抬起头后就看向了说话的梁王。
新欢,是她张迟迟,旧爱,自然就是温如意了。梁王,没有错了,之前倒是在无事闲聊时听知若姑姑提起过,这位梁王也是对温如意情有独钟,一直都在向温如意示好,奈何温如意的眼里只有墨染,在其他人的眼里,墨染与温如意早就是一对儿了,若不是去岁皇上莫名其妙的赐婚,让墨染娶了她张迟迟,或许这宸王妃就势温如意了。
“二哥你可是真说笑了,咱们现在的这位弟妹,可是镇国将军的掌上明珠,这身份地位岂是温如意可以比的,更何况张大小姐既有才华,又有样貌,正与五弟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啊。”
说话的是三王爷庆王,他向来与墨染不睦,每次都是抓到一个点就拼命怼着墨染,这次亦是。
听完这两个人的话,张迟迟已是不悦了,脸色早已拉了下来,她看过墨染为了温如意抛下她,如今又在这里因为他们两个人被别人调笑着,饶是向来没什么底线的张迟迟也是受不了了。
正当她的双手不自觉地蜷起来的时候,一只温暖的大手覆了上来,微微握紧了几分,张迟迟低下头顺着手看去,是看着她脸色有着稍许沉重的墨染。
看着墨染眼中那点对不起的意味,张迟迟放松了下来,只是莫名生气着,转过头不再看他,只一味地喝着杯子中的水。
“等回去之后,我慢慢跟你说这件事,好吗?”
张迟迟自然是听到了这句话的,不过她一时间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的,这么长的时间,她早已在不知不觉间对墨染情根深种,若说之前她只是对墨染有一点点的喜欢,可是这么久以来,她已经慢慢爱上了这个人,这个有血有肉的墨染,而不是那个她看不见摸不着的冰冷的代码与建模。
连喝了三杯茶,张迟迟在喝完最后一杯的时候,将杯子重重地放在了矮几上,点了点头。她就是想知道墨染与温如意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些人会那么认可温如意,而对她各种冷嘲热讽。
热闹的场合,丝竹管弦声起,歌舞也一同呈上。
许是不习惯这样的人多与噪吵,今日太后并没有出现在席上,温如意要随侍在太后左右,自然也是没有来的。看到温如意不再,张迟迟心里也稍微舒坦了一点。每每想到三月前温如意在那个黑衣人面前说的话,她总觉得温如意想置她于死地。倒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任谁看到自己的爱人一朝被人夺去,自然是心怀怨恨的。
早就吃腻了这些荤腥之物,张迟迟看着满几的菜食,只吃了几块蟹黄豆腐便停了筷子,认认真真地看起了舞蹈。
一曲舞蹈毕,皇上大喜过望,举起了酒杯,与席上众人一同分享着自己的喜悦。小皇子莆一出生便被封为了秦王,还被赐了大魏最富饶的地方作领地,而他的母亲安贵人也是母凭子贵,一朝被封为四妃之一的贤妃。
张迟迟不是太能喝酒,在小酌了几杯过后,面上已经微微泛起了红,头也有些晕乎,只是勉强能维持清醒。
看着众位王爷举杯恭祝着皇上的身影,张迟迟觉得每次站起来的都是两个人,而且还是两个长得一样的人。身后的绿蚁察觉到了张迟迟有了些许的醉意,看了一眼皇上之后,立马凑到了张迟迟身边,轻声问道:“小姐,你喝醉了,我陪你出去走走吧。”
张迟迟一手搁在矮几上撑着昏沉的脑袋,一手微微摆动道:“不用,我没醉,你别担心。”
见张迟迟说没事,绿蚁也没办法强求着,只能后退到了与苏恪同样的位置站着,一直看着眼前的自家小姐,生怕她会出一点事。
“听闻靖王侧妃歌舞了得,今日小皇子满月,皇上大喜,不知侧妃娘娘可否为皇上与小皇子作舞一支,也让我们开开眼,看看这冠绝江南的舞蹈是怎样的。”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江昭仪看着坐在底下的墨韵笑着说道。
听到这句话后,一直晕乎的张迟迟也清醒了起来,看向了同侧左边的墨韵与锦婳,只见墨韵攥紧了拳头,青筋暴出,怒气不绽而出,但是下一秒,墨韵却平静了下来,定睛一看,原来是锦婳握住了他的手,对他笑着让墨韵不要在意。
锦婳安慰好墨韵之后,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施施然站了起来,对着皇上和皇后行了一下礼,而后微笑着说道:“锦婳擅音律却不精于舞蹈,若在待会儿作舞的过程中有何不妥,还请皇上,皇后娘娘以及各位王爷王妃多多担待。”
一直不怎么待见锦婳的皇后开了口:“诚心就好,就算不好,本宫与皇上也不会多有得罪的。”
见皇后这样说着,皇上纵使再觉得锦婳上不得台面也只能算了,他挥了挥手,说道:“皇后既这样说了,你,随便一舞即可。”
“是。”锦婳微微颔首,恭敬道:“还请允妾身去更衣。”
看着皇后点了头,锦婳低下头对墨韵笑了一下后,便从后面慢慢走了出去。不放心锦婳一人的张迟迟在得到墨染的允许之后,也跟着去了。
“锦婳,你想好跳什么了吗?”看着正在挑选舞衣的锦婳,张迟迟问道。
锦婳顿了一下,而后转过身,难为地说道:“我虽擅舞,却也多年不舞,这次突然让我献舞,我却是真的不知道该跳什么了。”
张迟迟拨弄着那些花花绿绿的舞衣,说道:“既然如此,那你能跳你以前最擅长的那支舞蹈吗?”
锦婳皱起眉摇了摇头:“不行,以前身处勾栏,舞蹈皆是取悦客人的,难免不登大雅之堂。”
琢磨了好一会儿,二人都非常苦恼,就在不知怎么办之际,张迟迟看到了放在西窗下那个已经落上了灰的东西,顿时心里有了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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