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所里的人等到天边发白才三五成群地离开，曹禾龙琢磨着有几个客户都嫌会所里的姑娘不干净，想让他当中间人，找几个外面的姑娘给他们包。
名片的事给他提了个醒，姑娘的来源他也许可以搞定，两年前高鑫的事他尝试过进去掺和一脚好借机会抱上楚氏这条金大腿，可惜那事儿结束得太快，没赶上，不过内幕倒是知道了不少。
有个道貌岸然的家伙手里有一批资源，而且他那个位子还能保证货源不断，如果能拉他入伙客人那边就有了长期供应，他也能大赚一笔，这么有赚头的生意那人没有拒绝的理由，这简直是刚想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他隐约记得那人好像是叫什么刘……刘书海，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他就在想这是什么鬼名字，书中自有衣冠禽兽？
心里有了主意，等到六七点钟的时候曹禾龙就迫不及待地去联系刘书海，恰巧这时接到一个电话，对面的声音很明显是经过变声器加工的。
“警察在高鑫案里发现了你的名片，今天会联系你，做好准备，还有，我们的合作到此结束。”
前半句曹禾龙料想到了，可是后半句对他来说有点猝不及防，“等等，为什么要停止合作，我们不是一直合作得挺好的吗？”
“组织的人在向江城聚集，我再继续拿组织的情报赚外快就会被察觉，就这样吧，祝你好运。”
挂掉电话曹禾龙忍不住骂了句娘，虽然生气，但是他也拿对方毫无办法，那人很谨慎，每次联系他都是通过加密的电话号码，根本查不到身份信息和地理位置。
生气归生气，对方的话也让他发热的头脑冷静了下来，现在他最要紧的事应该是怎么把警察这一关过去，而不是琢磨赚钱。而且重点是死的是高鑫，这件事说不准就要和两年前的事牵扯到一起，这时候联系刘书海绝对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老大，昨天查完高鑫的开房记录后我顺便查了刘书海和胡岚的，刘书海没有开房记录，但是胡岚最近一年一直保持着一定的开房频率。”，周柯推了推眼镜，把电脑屏幕上的数据指给秦熠看。
看着屏幕上一长列的记录秦熠的嘴角抽了抽，“她不是有男朋友吗？”
周柯仔细想了想说道：“也许……为了刺激？”
秦熠听了这话竟然觉得有几分道理，“可是她住在一中附近，为了约炮每次跨越半个江城是不是有点辛苦？而且她对象满足不了她吗？”
“是不是怕被发现？”
“有道理，你把最近三次的开房记录整理出来发给王烁，他这会儿应该刚从家出发，让他直接去调监控，看看约炮对象是谁，如果是我预想的那个人就好办多了。”
“好的。”
赵浩远一来就问：“老大，我们要不要现在给曹先生打电话？”
秦熠看了一眼时间，才不到八点，“现在有点早，稍微等等再打吧。”
“行吧，哎，老大，和你说个事儿，我先提前说好禁止打击报复啊。”
秦熠从资料里抬起头挑了挑眉，“说说看。”
赵浩远做出防御姿态，“就是吧……那个……其实……昨天晚上我和舒雅说了你被富婆竞价还有和刀疤脸比帅的事……”
秦熠把资料合上转过身来双手环胸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然后呢？”
赵浩远后退一步，“没有了，我就是和你说一声，舒雅因为高鑫的死状心里一直很难受，我就是想着逗她开心开心……”
秦熠听到一半就从椅子上站起来一步步逼近赵浩远，赵浩远察觉到秦熠气场不对便步步后退。
“老大，你要干嘛，你不要过来。”
秦熠一把揽过赵浩远的肩，“走，我这几天被案子整得头昏脑胀浑身酸痛，刚好咱俩练练，疏通疏通筋骨。”
“不要啊，老大，我错了，别……啊！！！”
秦熠一拳袭向赵浩远的门面，赵浩远双臂交叉挡在脸前，这时秦熠另一只手成爪袭向赵浩远的下路，战斗就此结束。
赵浩远弯着腰一脸痛苦，捂着关键部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老大，说好的禁止打击报复。”
“那是你说的，我可没答应。”
秦熠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刚泡的速溶咖啡，双倍加浓的苦味直冲脑门，顿时叫人耳清目明，赵浩远的絮絮叨叨传入他耳中，“我只是想逗她开心呀，她说她这段时间因为高鑫的死状整个人都不在状态，再说了仔细想想我那就是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跟她说完老大和刀疤脸比帅之后她就一直追问刀疤脸长什么样，哎，你们说舒雅不会对那个刀疤脸来兴趣了吧？”
钱灵波澜不惊地看了一眼赵浩远的囧样，嘲讽道：“也不是不可能，如果你再不学学怎么提高个人魅力，煮熟的鸭子也会飞走的。”
周柯拍了一把赵浩远结实的屁股，安慰道：“咱们远远有远远的优点，只是需要有一双发现美的眼睛罢了，而且你不用担心刀疤脸，他应该是‘那个’”
看着周柯朝他挤眉弄眼的样子，赵浩远浑身都是鸡皮疙瘩，“什么那个，你什么意思，别做那个表情，恶心死了。”
秦熠看着周柯的表情不知道怎么就无师自通了，他放下杯子决定善良一次给赵浩远解释解释：“有点儿文化好吗？你忘了昨天那刀疤男是个另一个男的说自己帅的，他俩应该是情侣。”
秦熠都做好接受赞美的准备了，可没想到办公室里其他三人都惊讶地看着他。
赵浩远还在隐隐作痛的蛋蛋此刻都显得不那么重要了，“老大，没看出来，你懂得还挺多的。”
钱灵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难怪老大会拒绝富婆的追求，原来是……”
周柯推了推他的眼镜，“老大，我们都懂，祝你找到幸福。”
秦熠看着这几个活宝倍感无语，“你们一天天脑子里都想了点什么东西？有那精力想想案子好吗？”
其实说实话，秦熠从来没想过他单身的原因，他一直认为是缘分没到所以才有聚有散，可现在被他们一起哄他也产生了一丝怀疑，难道这么多年单身是因为努力的方向不对？可他从来没对男性有过好感呀……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有人敲门，“秦队，有人找。”
站在值班人员身后的是忐忑不安的苗荣夫妇。
“警官好，我俩有话要说。”
钱灵看着门外的夫妻两一阵来气，昨天牛逼哄哄的什么也不说，今天畏畏缩缩又有话要说。
“呦，你们这是想通了？”
苗荣夫妇心里一阵苦笑，何止是想通了，简直是大彻大悟。
昨天苗荣刚打开门就被人拿指着退回到客厅，黑衣人也随之进到家里，四下打量了一番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把他们吓了一跳：“看来你们拿着沾满苗颜鲜血的钱日子过得还不错。”
听到他的话苗荣和陈丽萍很是气愤，质问他凭什么这样说，黑衣人就给他们讲了苗颜自杀真相的来龙去脉。
他们听完后只觉得浑身的气血都在往头上涌，没想到他们被骗了整整两年，这两年他们花着沾满女儿鲜血的钱还一直冤枉女儿，简直是枉为父母。
黑衣人见自己的目的达到后就把刀收起来说明了来意，他只是想借他们夫妻之口把苗颜自杀的真相传递给警察，同时不能暴露他的存在。
怕他俩说不清楚，那黑衣人还一句一句帮他俩分析应该怎么说才能既把事情说清楚又不会让警察察觉到不对。
经历了昨晚的事情，陈丽娟现在认出钱灵是昨天去过她家的警察之一后顿时尴尬得要死，她强行挤出一个笑容，“不好意思，警官，昨天是我们做错了，今天来我们就是想把自己知道的都交代了。”
钱灵看向秦熠，见秦熠点头后说道：“行吧，跟我们走吧。”
为了提高效率，秦熠和赵浩远带着苗荣，钱灵和周柯带着陈丽娟分别进入审讯室。
在审讯室坐定，还没等警察说开始，两个人就不约而同地开始倒豆子似的讲两年前的事。
等他们一顿狂说把事情讲清楚后坐在他们对面的警察只觉得浑身发凉。
陈丽娟换了一口气说道：“警官，我要说的就这么多，还请你们一定要还我女儿一个清白呀。”
周柯还在本子上记录着，下意识应了一句：“放心吧，查明真相是我们的职责。”
钱灵在一旁观察着陈丽娟的一言一行，她总觉得这个人叙述得太顺畅了，没有语法错误，没有语言混乱，逻辑清晰缜密，就像是背下来的台词一样。
“陈女士，你的心情我们可以理解，请问是什么原因促使你们改变主意说出真相呢？”
听到这个问题陈丽娟有一丝心慌，不过还好黑衣人教过他们怎么应对这种问题：“昨天你们离开后，我和老头子左思右想，女儿已经死了两年了，现在可能有人死得和她有关系，我们觉得做人不能太自私，应该把知道的信息都告诉你们，协助你们查案，所以今天就过来了。”
陈丽娟的回答没问题，但钱灵更在意的是她的神态和动作。
她在说谎，说这些话的时候她没有助人为乐应有的情绪，只有极力掩饰的恨意。
“陈女士，希望你能端正态度说实话，如果你一再隐瞒，那么不仅不能帮到我们，反而会影响我们查明真相，所以请你告诉我们为什么你们的态度转变得这么突然，是因为什么事或者人吗？”
陈丽娟看着面前一脸严肃的两位警察，想了想昨天突然闯入的黑衣人，又想到含冤而死的女儿，她咬了咬牙说道：“是有人指使我们这么做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