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熠回到局里把头发交给化验科的人，一出门正好遇见从楼上下来的任成栋。
“任局，您还没走啊？”
“嗯，刚开了个会，你们那案子进展得怎么样了？”
“还算顺利吧，刚才又找到点线索。”
任成栋拍了拍秦熠的肩膀，“嗯，好好干，你妈最近身体怎么样？”
“挺好的，前几天我还回去了一趟。”
“等这个案子结了我给你们放个假，你好好回去陪陪你妈，别看她什么也不说，没个人在身边陪着她肯定寂寞。”
听到有假期，秦熠顿时感觉浑身来劲儿，“好嘞，那我就先谢谢您了，有您这句话我就是不睡觉也得把这案子破了。”
副局康健也从楼上下来了，看见任成栋和秦熠两个人就也打了声招呼，“你们两个说什么呢高兴成这样？”
“任局体恤下属，说等我们结了案子就给放假。”
康健听了也乐了，“哎哟，任局开口放假可不容易，你好好把握机会，对了，你们那个案子我也看过了，得加快速度呀，楚氏在江城的地位不低，现在这件事网上已经闹得沸沸扬扬，咱们可不能最后被扣个‘不作为’的帽子。”
秦熠知道事态的严重性，当即立正说道：“您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哈哈哈，就你会说话，行了，快走吧。”
“任局，康局再见。”
秦熠开车离去，任成栋和康健两个人站在警局院子里的角落里抽烟。
“那边儿有监控到什么动静吗？”
康健摇摇头，“几乎没动静，只是发现他们的网站有频繁活动的痕迹……他们那么谨慎，当年我被救回来，后来又去南边儿找过，但已经人去楼空了，这些年他们的踪迹我们完全捕捉不到，只能从一些案件中知道他们还在活动……现在突然活跃怕不是要搞事情？”
“那依你看，这次秦熠他们负责的这个案子和他们有关系吗？”
“不好说，现在的线索还不够，再等等看吧。”
烟雾在两人中间弥漫开来，一支烟抽完，把烟蒂扔进垃圾桶，任成栋问了一句：“你真的想不起来当年怎么离开哪儿的了吗？”
康健有一瞬间陷入了回忆：“那时我已经接近昏迷了，卢静为了掩护我被抓回去了，我以为我也完了，但没想到最后会被救出来。”
“是啊，真的是够凶险的，不知道卢静的孩子现在怎么样了……”
康健苦笑道：“在那样的环境中怕是好不到哪儿去。”
任成栋沉思良久，看着太阳消失在高楼大厦后面，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有预感，江城，怕是又要不太平了。”
入夜后“人间天堂”就热闹了起来，三层的独栋小楼用尽了豪华的装修材料，在各色灯光的照射下透露出纸醉金迷的气息。
一楼是像是酒吧一样的开放式空间，虽然消费高一点但还是能去得起的，二楼是半封闭式和全封闭式的包厢，去得提前预约，三楼是几个超豪华包厢，一般是长期包出去，得出示专门的徽章才能上去。
此刻三层的一个包厢里正有人大发雷霆，清脆的耳光声伴随着咬牙切齿的一声“废物”响起。
李豪生捂着脸一脸的迷茫，他不知道自己哪儿做错了，那天从警局出来后他就一直在出租屋里待着，就昨天和今天轮他值班了这才出门来的会所。
“曹老板，怎么了？”
“你知不知道你被人跟踪了？”
这下李豪生更是一脸懵逼了，“我怎么会被跟踪呢？为什么要跟踪我？谁在跟踪我？”
“是警察，是不是你雇杀手的事被他们发现了？”
“不可能，要是他们发现了那不早就把我抓起来了吗？他们应该只是觉得我有杀高鑫的嫌疑，毕竟之前我和楚秀的矛盾稍微问几个人就全知道了，我有不在场证明，他们拿我没办法。”
听到李豪生这样说曹禾龙的脸色才稍微好了一点，“你这段时间小心一点，别给会所惹麻烦。”
“我懂的，老板。”
李豪生想了想又说：“老板，要么我这段时间请假吧，要是警察一直盯着不放我怕他们会察觉到咱们的生意……”
李豪生的话点到即止，后面的内容曹禾龙也明白，“行，那今天你值班结束后休息吧，等这个案子结束了再来，放心，你的位子给你留着，你好歹是见过大世面的人，比其他人会办事。”
“好的，谢谢老板……对了，老板，咱们之前一直想把高鑫拉进来借他们家的势，你说警察会不会在查案子的时候查到咱们头上啊？”
李豪生的话让曹禾龙一下子想起来自己之前给过高鑫一张名片，不知道高鑫保留下来没有，如果留下来就麻烦了，警察迟早会找到的。
不过……如果被找到了，他应该会收到消息。
曹禾龙神秘一笑，“这个你不用担心，我有应对的办法。”
李豪生走后不久有一个挂着经理胸牌的人敲门进来，“老板，173号说不想干了。”
“什么原因？”
“没说，就说自己不想再干这行了。”
曹禾龙嗤笑一声，“进了这里哪儿能由着她来？”他眯了眯眼吩咐道：“给她上点货来三楼干吧。”
经理愣了一下随即会意一笑退出了曹禾龙的办公室。
173号在分配给她们的休息室里坐立不安，有在别的地方工作的姐妹告诉她这段时间警察抓了好多人，她怕自己也被抓了。
当初出来就是想着赚点钱一来补贴家用，二来供弟弟念书，然后等自己攒够嫁妆就回老家结婚，她不想被警察抓。
正想着，经理推门进来了，她局促不安地站起来等着经理开口。
“嗐，别紧张，你跟我出来一下。”
其她和她一样的姑娘们都在打量她这边的情况，和身边的姐妹窃窃私语。她不好多问什么，只能跟着经理来到外面。
经理一边和她讲工作的事情，问她是不是受欺负了，还是觉得工作条件不好等等一些问题，一边带着她往三楼走。
“经理，三楼不是不让我们上去吗？”
经理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平时是让你们上去，现在是老板要见你。”
“我……老板见我做什么，我这段时间没犯错吧，经理……”
“你别害怕，老板就是想跟你谈一谈工作上的事，跟我走就是了。”
173号跟着经理进了曹禾龙的包厢，她看见包厢门口站着两个壮汉，其中一个手里端着托盘，里面放着一个注射器。
她紧张地捏紧衣角，“老板，您找我？”
曹禾龙笑了笑，“放松点，你的事赵经理和我说了，但是我觉得吧，你不能走。”
“为什么啊？”
“因为……三楼现在缺几个人，我正想着从下面调几个人上去，我觉得你就挺不错的，你愿意到三楼工作吗？”
听到曹禾龙的话，173号犹豫了，三楼的收入根本不是她在二楼能比的，在三楼工作的人一晚上收的小费就够她一个月的工资了。
在心里合计了一番，她安慰自己再晚点结婚也没关系，只要嫁妆够多就没人会嫌她年纪大，而且……“人间天堂”这么多年了都没被警察盯上肯定是有背景的，她不会轻易被抓。
曹禾龙看着173号点着头说“我愿意”满意地笑了。
“不过在三楼工作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呀？需要我做什么？”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你得先打一针。”
“打针？”
173号看向反射着冰冷的银色光芒的托盘，“什么针？”
“你打了就知道了，是能让你好好工作的针。”
没等173号再说什么，两个大汉走上来一个抓着她的胳膊，另一个把冰冷的液体注射进她的身体。
过了一会儿，173号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开始变得不太对劲，“老板，这到底是什么药？”
“没什么，就是一点点能让你快乐的药。”
说完曹禾龙就指挥着两个大汉把173号带到了某个包厢。
“这是今天新上来的，第一次，祝您们玩的愉快！”
苗家夫妻二人心神不宁地从西餐厅出来，打电话叫他们过来的那个女人的话不停地在脑子里回响：“最近的事你们应该都知道了，警察会去找你们，记住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祸从口出的道理你们都懂，这是五万，你们拿着，老板呢也不是怕你们乱说，就是希望你们能别给她添麻烦，懂吗？”
走在路上苗荣时不时要摸摸上衣口袋。
“老苗啊，你说那个女人的话可信吗？她为什么又拿钱给咱们？”
“你管那么多做什么，反正这件事和咱们没关系，再说人家还给咱们钱，别想那乱七八糟的了。”
“可是……中午警察来了不是问咱们……”
“你个女人懂什么？苗颜那事儿已经过去两年了，那都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那警察再问吧还能问出个花儿来？还不如换几个钱实在。”
陈丽娟咬咬嘴没再说话，她心里还是觉得不舒服，两年前那件事太突然了，完全没给他们反应的时间就结束了，陈丽娟觉得自己那段时间就好像做了一场梦，稀里糊涂地就给女儿办了葬礼，然后在一拨又一拨人的威逼利诱下拿钱搬到了新家。
苗荣和陈丽娟回到家没几分钟就有人来敲门，他们看了一眼时间，已经九点多了，这个时候会是谁呢？
苗荣趴在猫眼上看了一眼没看到人就朝外面喊了一声，问外面的人是谁。
门外传来一个年轻小伙子的声音，“叔，我是新搬来的，家里停水了，想和您借点热水喝，您看行吗？”
门开了，外面站着的却不是苗荣想象中的年轻大学生，而是一个穿着一身黑的男人，就连脸都被黑色棒球帽挡住了。
苗荣意识到不对连忙把门拉回来，可是已经晚了，门外的人一只手把着门不让门关上，另一只手拿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挥向苗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