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尾声
一夜春光了无痕。
七月再睁开眼窗外已是艳阳高照,他撑起布满暧昧红痕的身子,躬身想去拾满地凌乱的衣服,腰间一热。他也醒了,一展双臂,不费吹灰之力将人揽入了怀中。
“七月哥哥……”青龙将脸埋在七月长发间,轻轻蹭着,“我们成亲吧。”
“不要!”七月面色一变,严词厉色的吼道。
“为什么?你昨日说的,也是喜欢我的。七月哥哥喜欢小龙,小龙也喜欢七月哥哥,为什么不能成亲?”
七月也弄明白了,在这只蠢龙眼中,只要是两情相悦就可结亲。念及至此,一句辩解哽在喉间,凤眸盯了青龙专注的俊颜许久,七月莫名一声叹息,伸手再揉了他的脑袋,神色柔和带着怜爱,不似爱人间情话连绵,更似为学生解忧答惑的尊师。
“喜欢一词解释万千,说不清道不明。我喜欢你,不过我也喜欢寒月、贪慕清酒喜食竹米等等还有很多。”七月说的慢,却是那般绝然:“所以啊,只是喜欢的话,是不足以结亲的。”
青龙闻之,仔细将他的话一番咀嚼,方才开口回答:“我也喜欢很多,玩闹、古书、功法还有集市上的糖葫芦,但那些我都可以不要,他们不及你,我只要七月哥哥。”
“可我们……”
青龙吐出一口寒气,化作龙身所动,将七月裹在了怀中,用足了力道。
“南亭说,若不是真正的喜欢想将余生托付,是不会答应跟我上床行云雨之事的。昨日七月哥哥明明抱着我动情说着喜欢我,央求更多,这般喜欢定是旁物所不能及,这般喜欢也是不能吗?”青龙面上像个孩子一般天真,不过说出的话却与之大相径庭。
凤凰只觉得自己一张老脸都要尽数丢尽,也再不管其他,一动指尖掐诀变作了一尾炫目的真凤,一展火红双翼腾空撞碎了殿门,狼狈逃去。
“七月哥哥!”
青龙的哀嚎逐渐被猎猎风声遮盖,凤凰居高看着血月境中繁花似锦,一个呆滞,脑海中却偏生浮现昨夜光景。自己勾着青龙身躯,忘情的在他身下逢迎,凤吟透着魅惑唤着一声声龙儿……凤凰本就娇艳欲滴的面上这下更红了,他很想就此扇死自己,但是不能。他在心间默念几遍清心诀才将杂念摈弃,身间得以纾解。他则抬手,悄然抚上了剧烈跳动的心脏。掌下的它无论如何纾解,只要一想到青龙的模样或是脑海中浮现他的温声轻语,反而变本加厉。
这是自己破壳以来唯一一次不受掌控,很不正常……
那么多年的相伴、同床而眠的感情一朝尽数涌来,凤凰没有欢喜,而是手足无措和下意识的退避。
“若本座就真的这般被一个小我千百岁的娃儿娶了回去,脸往哪儿搁?不行不行,不就上床滚了圈么?不足挂齿!”酷爱颜面的凤凰一想到日后天下万民的指指点点,只觉得羞耻,再次提及南亭时已没了舒心,而是咬牙切齿:“南亭么?原来小龙是你带坏的,啊!”
南亭拖着一条残腿,跪地大喊冤枉:“是殿下捧来一块血月石问我何为喜欢,那石头虽是仿品但他心意诚恳,我只当他是有了心仪的姑娘,也就不吝尽数都说了……哎,是了,我是跟小殿下说的喜欢,那主上你为何要将我扔去穷极海喂鱼?”
凤凰冷着脸从锦囊中拿出一块与他话中一模一样的石头时,南亭只觉得自己小命不保……可去他妈的心仪姑娘,玄王殿下您这是要害死小人啊!您咋不说您要追的是魔君啊?我们之间没有血海深仇哇,啊啊!
“主上饶命啊,属下吃鱼吃惯了,不想被鱼吃啊!”
“……”
七月气愤不过扬起袖子给他一顿胖揍,再于城中转悠了几圈,方才将焦躁敛下,飞身回了宫中,他本想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但是一见青龙欢喜模样,他心间一个咯噔,身体不受掌控直接一头扎进了后山神殿!
先闭个百八十年死关,待到那时说不定青龙已然将自己忘却,再行娶了他人……青龙儿孙满堂的景象在脑海中浮现,凤凰没有高兴,反倒是急躁的砸了几座灯盏,心间好几次想破门而出……
不高兴,好不爽。
魔君闭关,朝政自然而然落到了玄王手中,众人哪有不从,甚至待姬玄比魔君还恭敬。若不是理智还在,只玄王冷蔑一眼扫来,他们险些三跪九叩直呼饶命。
最近的殿下,是真的不能惹……不过有些人却没有这个认知,天息宫人盼星星盼月亮盼到了魔君闭关,他们嘴里一边嘟囔着魔君爆体而亡,一边将当初提议的计划提上了日程。
“规劝圣子迷途知返一大队,开始行动!”
“放弃魔道,护卫正道!”
姬玄得知这个消息时凤凰已然闭关了半月,独守空房的玄王殿下已然烦闷至极,正好所得一个发泄点,所握折扇腾云而走。众人不明所以,不过片刻光景,就见一众牛鼻子道人被姬玄扔上殿中,往日里高高在上惯了的人被打的鼻青脸肿,各个都是呆滞。
姬玄高居上位,玄金王袍在长明灯下闪烁着璀璨光芒,一言未发,但身间流露王霸之气已然震慑了一众正道。
“摈弃魔道?呵呵,本座惬意惯了,你们说,本座为何会放弃今日种种荣光跟你们去天息宫?”姬玄嘴角擒笑,眸中面上止不住的戏谑:“说说你们的缘由。”
“不敢……”
“不敢?我看你们很敢啊?啊?”
金眸斜乜,寒冰凝聚化为万千箭矢将人包裹其中,肃杀之气不止惊吓了这些道人,就连在场的朝臣也是膝盖一软。
“说!”
领头之人跪伏在地,胆战心惊的说:“您……您在魔族虽然荣光无穷,不过……不过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来……来我正道则是,是一域之主,无……无人胆敢违逆。名号、地位乃至美人儿,您……您想要的应、应有尽有!”
“哦?”青龙挑了眉,神情带了些许思量。
朝臣看的胆战心惊一个心悸齐刷刷跪满一地,想开口劝说却又惧于玄王威名不敢言语。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终究是不足。
“那本座便告诉你吧,财富、权势、名号本座样样不缺。至于美人儿?呵,本座已有心上人,再欲教化本座行红杏出墙之事,小心你的脑袋!现今,给本座滚。”
“是……是!”
正道灰溜溜的滚了,朝臣本想溜须拍马几句,玄王已然摆手退朝。南亭心间紧绷着的心也是一松,作揖过后迈步离去,大门猛地关闭,他心间咯噔一声,回头果真就见玄王愤恨的面庞。
“殿下?”
青龙直面主题,“为什么,不是你说只要上过床肯定会结亲么?”
若是以往不知道他嘴中的人是七月,南亭能与他侃侃而谈说上一堆,但现今腿还是瘸的他怎敢贸然再开口?
“其实并不是每个人行过云雨就会结亲的,尤甚是男子……”南亭意有所指。
“那你与本座说说,结亲除了喜欢还要哪些条件?”
“这……”
玄冰扇挑起他的下巴,金眸闪着冷冽,青龙的笑透着一股子凶残。
“回禀殿下,人界的结亲讲究门当户对,此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纵有两情相悦,但被拆分的数不胜数。有情人终成眷属只不过是一句期盼罢了!当真算不得什么!”
南亭上气不接下气也顾不上喘息,死死盯着面前的青龙希望能在他脸上看到知难而退,但是没有!青龙思虑许久忽然瞳孔一亮,玄冰扇展,他给了南亭一个大大的拥抱。
“所言不假!”
南亭顺势而下:“那我就为殿下再觅良人?”
“你敢!”
“殿下您不是要放……”
“对!”青龙嗤笑一声,摆弄着手中折扇,语气高涨:“你说得对。”
南亭疑惑眨眼,有些不明所以。
青龙则是说:“凤凰跟本座一样是天地所生,无父无母,至于媒人?嗯……你帮了本座这么多,放心,赏钱管够。至于最重要的门当户对么……跟魔君对应,可不是正道之首么!啊,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南亭脑袋隐隐作痛。
“且与本座说说,你要什么赏赐?”青龙越说越激动:“你即使说要星星本座也能上天给你戳一颗下来。”
南亭已然看到了自己被魔君扔进穷极海喂鱼时的场景,笑的比哭还难看:“您能放弃么?”
“你在开玩笑嗷?”青龙错愕看他。
“那您跟我准备一座陵寝吧,棺材要金丝楠木的……”
青龙:“啊?哦……行吧?!”
牛鼻子老道拖着残躯狼狈赶回天息宫又过了半月光景,他们进殿述职说着说着就拍地忘情的哭诉起来,活将姬玄说成一个伤天害人的歹人不为过。待得他们哭诉的差不多了就低着头等回复,这才发现满殿死寂,错愕使然,他们抬头所见首座上饶有趣味盯着他的人,心血险些没供应上。
姬玄饶有兴趣的问座下三位神君,语调透着玩味:“本座怎么不知道自己做了欺男霸女的事?且告知本座一番?”
咣当。
本就战战兢兢坐着的诸方道友气力不支,身子软到,滑落在地瘫倒在了清凉的寒砖之上,怎么用力也爬不起来。
“呵呵,既然人都到齐了,那么本座就在今朝宣布,就此领任正道,谁有异议?”青龙问。
青龙所着依旧是魔界王族的玄金王袍,长发散披,眸子懒散低垂,虽然高坐正道首尊之位,但挑着个二郎腿的模样完全跟风度翩翩的正道扯不上半毛钱关系,可不就是个来瞎玩的二世祖!
“属下不敢……”
“哼。”
魔族玄王成了正道首尊的消息传遍四海八荒,众人捧着瓜的手都在颤抖,一时间竟然不敢贸然下口!也有记性好的扒出来了玄王的身份,于是,世人皆知正道圣子忍辱负重蛰伏魔族乃是为将正道发扬光大,诸如此类的版本众说纷纭,绘声绘色的说的南亭差点信了。
人家只是要了个身份凑上个门当户对,你们着实想太多。
在谣言蔓延中再过了月余,天息宫动了,姬玄率领着正道声势浩荡已然度过了血河直逼血月境,魔道朝堂议论纷纷,昔日对玄王的尊敬今朝成了最恶毒的谩骂,大巫被请着左右奔走险些累断了一双腿。南亭抹了好一把汗,战战兢兢将这件事情告诉了七月,本想会收获雷霆之怒,但谁想七月竟然笑了!
还笑的,极、其、开、心!?
“啊?”
石门大开,七月一个箭步给了他一个大大拥抱,南亭就像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眼睛都快眨瞎了。
七月念叨出声:“对了,他成了正道之首怎会再娶我这个惊天魔头?正道定不会应允,是了!是了,果真乃为妙计!妙计!”
南亭:“……”
“你这次办事办的很好,需要什么奖励?就算你开口要星星,本座也为你上天拧下一块来。”
明明是魔君,出手还没玄王大方……
南亭好不容易解除的被打断腿喂鱼的风险,脑海中又浮现了姬玄怒吼着将自己撕成碎片的场面,扯住凤凰的衣摆哭的那叫一个伤心。
“您不要走,咱嫁给玄王殿下好不好?真不委屈啊,求求您了!”
“才不要!”
凤凰这次没吝啬,抬脚将人踹飞,化作了本体展翅走了。七月才不怕小龙对魔族下手,反而也还能就此名正言顺的将朝政扔给他,翼展击空,七月只觉得无事一身轻!
南亭:“虎生何其艰难?”
凤凰前脚跑路,玄王后脚上了朝堂。金冠玄袍,一言一行也都还是透着当初玄王的气势,若非他身后跟着的一堆正道,众人说不定像以往下跪高呼万岁。但是他们竭尽全力撑着身子想跟玄王对峙,却见姬玄漫不从心的左瞅右看,完全没将他们放在眼中。
一血性方刚的男儿出列,怒骂道:“魔君对你那么好,你为什么还要背叛我族?当初我辈就应跪伏恳求君上顺应大巫斩了你这厮小儿!”
“就是就是……”
而后一众面如菜色的正道闻言都是大喜,心间本还有些许的怀疑彻底烟消云散,他们昂首挺胸正要出声喝止,七月已然飞身到了正位上站定。
也罢,就让圣子自己来宣布魔族被占领的这个消息吧,毕竟是在他的带领下,正道才能够势如破竹来到了这寒月宫。
有史以来第一次啊!
在众人的翘首以待下,青龙清了嗓子,金眸冷蔑环视朝堂一圈,冷声开口。
“我媳妇儿呢?!”
“嗯,我们主上媳妇儿呢?”一位神君下意识附和一声,满朝寂静,他也是回神,对自己说出的嘴产生了质疑:“什么媳妇儿?”
青龙一展玄冰扇,将一众闲人震飞,大殿空空如也不见凤凰也不见南亭。玄冰凝结,姬玄踏空直奔后山神殿恰好撞上抹着眼泪走出来的南亭。
青龙抓着南亭的肩膀,冷声问:“我媳妇儿呢?”
“这还看不出来?跑了啊!”
“啊?”
本来欢欣鼓舞的正道彻底崩溃了,感情这位主儿不尽不是来收付魔族,而是来娶亲的?众人百思不得其解他为何非要顶个正道首尊的身份前来,这位主儿连带着魔族那位一同没了踪影。众人就在殿门外蹲着,走也不是进也不是,这样尴尬的局面足足持续了好几月,要不是随行的修者都是辟谷以上的大能,恐怕已然饿死了大片。
姬玄在冬雪降临前回到了寒月宫,众人欢呼雀跃等待他下一步吩咐,但他一脸失魂落魄的将自己关进了宫中又是几月,为首的神君无数次跳脚看的南亭捧腹大笑,不过他也是对殿中的人起了一份忧虑。
沐春雪消,紧闭三月有余的大门打开,走出来的不是颓废的人影。青龙换作了一席青衣,手拿一柄折扇轻摇,腰间别上一壶酒,面上眸中皆带笑,比春风更甚。
南亭疑惑问:“殿下,您这是?”
“追妻!”
言罢自天际召来祥云一朵,腾空而走,独留正邪两道中人在风中凌乱。南亭叹息一声推门进入殿中,只见半壁书山,他错愕抄起一本略作翻看,猛地抬头再看这座书山,嘴角险些抽没了。
“追妻三十六式?”
“我的凤凰小娇妻?”
“如何虏获一个冰山美人儿?”
“卧槽,房中百式!??”
“……”
看来这次要真的要准备彩礼了……
春风已然没了凉意,烈阳当空,凤凰被热的几欲暴走,也对往日躺在寒月宫中枕着青龙,吃着葡萄饮着小酒儿的日子起了追忆,但他偏生不回去!不是害怕,而是不能。
他对姬玄存在感情不假,但也素来对脸面爱惜的紧,跑是自己要跑的,回来也是自己回来,那不就是告知天下自己认怂了么?日后定然被他拿捏在手中。
才不要。
凤凰心中的别扭,在觅得追凤阁被抛在脑后。他本想用仙法跳到前头免去久候之苦,但念及自己已然走了不远万里,也就不在乎这点光景。他捻来云霞为自己遮阴,随着队伍慢悠悠的前进足足花了半晌,待闻得清酒芬芳他只觉值得。
他盯着招牌目不转睛,从兜中摸出一粒金锭递了过去,“小二,每份给我来一样,打包带走。”
“好嘞。”小二笑答了声好,伸手接过金锭也不离去,转而握住了凤凰的手。凤凰疑惑回眸,就见自己身间哪儿是什么打杂的小二?青衣金眸的人儿眉眼深处都是笑!
“你……小龙?”
“总算将你等来了,也不枉我做了月余的冰糕清酒。”他说着,手间一个用力将呆滞的人拉入怀中:“我的媳妇儿……”
“你、你、谁是你的媳妇儿?莫要乱讲,我、我不认识你、我要走了!”
七月再想化作本体逃离,可惜姬玄这次早有准备,以唇相贴直接将后续未念完的咒术尽数堵了回去。凤凰一张脸猛地爆红,抬手用力想挣脱他的桎梏,却被他牵住手掌带入怀中深处加深了这个吻。
“呜呜!”呼吸不过来了……
青龙不情不愿的离去,唇瓣上带着一点血印,那是七月挣扎时没控制好力道咬破的。
“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往日威震天下的魔君现今红着脸,垂着眸摆弄着手指,一番羞涩的模样看得青龙心间痒痒。但是他还是忍住了将人就地正法的冲动,长臂一扬将人揽入了怀中,七月还有些许不适,青龙已是在他额上再落下一吻。
他温柔的说:“我知晓你爱颜面,我就来寻你了。你怕热,我学了冰糕的手艺也学会了酿酒,我的清酒真的很好喝,你说过要喝一辈子的,我都不嫌累你怎能食言?你莫信了南亭,且信我,我真的不是玩笑也不是一时悸动。我喜欢你,小龙的妻子、玄王的王妃亦或是正道首尊道侣都不会是他人,只会是你,天底下独一无二的凤凰。”
“你愿意么?”
凤凰不言,丹红凤眸盯着他神色所动。
“你若是不愿意我也可以嫁你!”青龙似是有些急迫,额上龙角若隐若现,眸子委屈的布满了水光,好似下一刻就有泪花坠落:“只要是你,就无所谓。”
凤凰不答,却是踮起脚尖主动吻上了青龙微颤的唇,眸中透着坚定。
“那就说好了,给我当一辈子的抱枕,还要为我补上后辈子的冰糕清酒!”
“好。”
青龙阖眸压下的不止是水光,还有一抹狡黠,凤凰不知,暗处观察的南亭却看得通透。
“今朝为了庆祝老板找到了媳妇儿,酒水畅饮,冰糕半价!如何?”
“好啊!”
众人大声应着好,也有几人起哄说着恭喜,南亭眼尖,他们可不就是玄王所带出来的兵?
“殿下好手段!”他在心中默默钦佩。
玄王再度回宫身侧俨然再多了一人,两手紧握,每每望向他的眼神含着情意,也就是告知了众人这就是他口中的媳妇儿,还是个带把儿的?正道虽不知他的身份,却都极度默契的跪倒在他的身前,哽咽所求。
“尊主,正邪不两立啊!”
“尊主,三思啊!”
“……”
青龙不言,凤凰也不说,越过他们走上了殿中,他们索性心一横也跟了进去。魔道众人懊恼姬玄本不愿行礼,但瞥见他身侧冷着眉头的凤凰,一跪一大片。
“这?”正道略有疑惑。
南亭在前,高声拜下:“恭祝尊主跟玄王殿下喜结连理,臣遥祝,主上二人情比金坚、白头偕老!”
“臣恭祝主上、恭祝玄王殿下!”
凤凰一扬下巴,凤眸斜乜扫向正道为首的三人,一拍案头震的众人一个趔趄。他再开口,语调跟当初在天息宫的青龙如出一辙。
“据闻汝不满本座跟玄王结亲?”
三位神君一对视,默默下跪,也没敢再说一个不字。
“老道,恭祝魔君、恭祝龙主……”
凤凰哼了一声也不知是满意还是不爽,身侧的青龙则是伸手将他握住,动作轻柔的为他揉捏。
“大婚时你要穿鲛纱,火红色的那种,上头要放满五光十色的宝珠,如何?”
“好。”
“发冠要……”
凤凰莞尔一笑,何等动人?
“好,都听你的。”
三位神君已然凌乱,他们不仅是第一批攻入魔道大本营的正道,也是第一批见到正邪两道喜结连理的正道。
“当初的推算,果真不假……”
正邪不两立,却可结亲也。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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