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婚宴
柔妃倒是有礼,按理来说俩人平级,不必行礼,但柔妃仍是行了礼,“梅妃娘娘安。”梅妃冷笑,“我哪里担得起您这声梅妃娘娘。”说罢也不等柔妃什么反应就气哼哼地离开了,柔妃含笑进殿。
“你倒是好性子。”皇上走过来牵上她的手,“她那怨气都快冲天了,你还问她好。”得知皇上宠幸了慕沫沫,封了个柔妃,梅妃没少使性子,皇上本来一直都哄着的,只是前几日因着她一句拈酸吃醋的话,皇上落了脸子,现下俩人冷战几日了,梅妃倒是一门心思的求和,只是这次皇上好像下决心要冷她一冷。
柔妃娇笑,“我比梅妃虚长些,臣妾看她只觉可爱,小孩子心性罢了,计较什么。”皇上捏着她的手,“几岁而已,你倒是装得老成。”
柔妃浅笑着脱掉外袍,一身嫣红色的轻纱遮不住她曼妙的身姿,看得皇上一阵痴迷,他怎么就放这么个尤物在后宫独守空房这么多年呢,柔妃娇笑着想要在他怀中坐下,眼角一瞥却见奏折光明正大地就这么摆在桌子上,她略过奏折一眼,像被火烫了一下赶紧行礼,“臣妾不知皇上在批阅奏折。”
皇上摆摆手,“哎,这算什么事儿,后宫虽说不能干政,但是也没说看了眼奏折就要降罪的,看你吓得。”见她仍跪在下首不出声,皇上上前将柔妃扶起来,环抱她坐在椅子上,看她一脸严肃。皇上心下满意,这年龄大的就是比年龄小的懂事,往日梅妃在的时候若是看见奏折,总得说上几句,如今慕家父子二人双双禁足在家,但柔妃从不提一句,很有分寸。
“怎么了,跟朕说说,刚才看见什么了?”柔妃的贝齿咬着自己的下唇,看上去有些犹豫,皇上起了逗弄她的心思,将她的下唇从贝齿中拯救出来,“干嘛呢?别给自己咬坏了。”说罢他调笑道:“看见什么了来说说?嗯?”轻哄的语调给柔妃添了勇气,“臣妾好像看见这奏折是弹劾哥哥的?”
皇上含笑点头,“这上面一桩桩一件件都写明是宰相的事儿,什么欺男霸女啊纵奴行凶啊之类的,你是不知道啊,打从宫宴之后,弹劾你兄长的奏折足可以吧朕御书房的这张书桌摆的满满的了。”他满意的看着面前一张粉若桃红的脸上显现出惊惧,“爱妃啊,朕要拿你兄长怎么办呢?”
柔妃想要下去行礼,却感觉到腰间男人的手臂又紧了紧,知晓他不想自己再跪着,只能委委屈屈的含泪认真说:“臣妾和家中关系并不好,想来皇上也是清楚的,兄长为人严厉,对我多有责备,故此我们兄妹关系虽说不上冷淡但也并不亲近。”
皇上见她语气诚恳,也起了些怜惜之意,“你兄长一向严肃清明,不然也不会官至宰相了,想来他在家中的严厉也是希望你能有个如意郎君。”说道如意郎君,皇上凑上去偷了个香,柔妃破涕为笑,笑着笑着脸色又再次变为哀伤,“兄长这人很是执拗,所以我和他经常是话不投机半句多,但是臣妾实在不信他能做出欺压百姓的事儿。”
柔妃将自己的头靠在皇上的肩膀上,“臣妾不懂政事,但是臣妾相信皇上,若是查有实证皇上尽可以将慕家法办,臣妾愿削发为尼或自裁谢罪。若无有实证,皇上也定不会冤枉了慕家的。”
她这一番话有退有进,说得皇上心下熨帖。“这是自然,放心吧,他如今摆不出什么证据来,多半都是中伤宰相的,宰相为国事殚精竭虑,朝堂上树了不少政敌,朕心中有数。”柔妃将自己的手臂圈得更紧一些,仿佛全身心地相信这个男人,“说来啊,大人的事儿就应该大人自己去处理,我就是可怜我慕家的子女。”提到这件事儿她一张小脸上满是怒气,“慕云升那个糟老头子自己的事儿,连累了我的风平和迟卉。”
皇上哈哈笑起来,手指点上她的鼻子,“你啊,鬼精灵,叫你兄长听见还不骂死你。”柔妃撅起嘴,“谁要他非要给迟卉定了个那么个人家,前几日卉儿进宫看我,瘦了好些。如今我的卉儿心中难过,怕是一时半会不想再成婚了。”想到慕家的那个小姑娘,皇上觉得有理,她倒是无妄之灾,说到底可能只是想为难一下书肆的掌柜罢了,至于说她是不是属意宰相,没有人比他更了解慕云升了,慕云升不想做的事,别人的言行不会气到半分作用。
皇上心下歉疚,想着有空补偿一二,“你刚才还说风平,慕风平怎么了?”
“风平原本和苏家的苏陌染有婚约在身,但是风平去了几次,苏家都避而不见。”柔妃叹了口气,“怕是苏家可能不会再应下这桩婚事了。”皇上这才想起来这件事,前些时日天机阁确实报上来这么个消息,只是这婚事俩家都守口如瓶,没想到就这么被柔妃捅出来了,这个傻丫头啊。
皇上低着头想了想,“朕给风平他们二人赐婚如何?”
这惊喜来得有些太快了,柔妃一时都不知道怎么反应好了,她本来是打算每隔几天吹吹枕边风,然后再做出为侄儿婚事茶饭不思的样子借皇上的手逼一逼苏家,没想到倒是求来了一道赐婚的旨意。
“臣妾替风平谢皇上!”
“过来给朕研磨。”
“是。”
赐婚的旨意下来之后,俩人惊喜俩人惊讶。惊喜的是成婚的双方。苏陌染极为钟意慕风平那张脸,且她本害怕自己嫁入慕家之后被人刁难,如今慕家失势,她嫁入慕家还不被众人供起来,慕风平就更是惊喜了,他没想到姑姑如今在宫中如此受宠竟能求来赐婚旨意,苏靖怀惊讶的也是这件事,慕云升心中有些疑云,原以为皇上不喜世家联姻,所以两家才秘密定下婚约,没想到慕风平越过他直接联系慕沫沫,更没想到皇上竟然赐婚了,混迹官场多年,直觉告诉他此事并不简单,但是不简单在哪呢。
圣旨下来了,苏靖怀就是再不愿,也没有抗旨的胆量,于是这场婚事风风火火地就操办起来了。
正月十二,苏陌染嫁入慕家。
长安城内
慕府仿若被祥瑞笼罩,处处洋溢着喜气。府前,两只朱红大灯笼高悬,其上的金色“囍”字熠熠生辉,随着微风轻摆,大门两侧,往来宾客皆身着锦绣华服,手中贺礼精致,他们面带盈盈笑意,彼此拱手作揖,声声祝福不绝于耳,慕浪止在堂前招待,来往的人心中有数,这就是那位常年不在家的混不吝老大了。
宰相虽然目前势弱,但是众人心知肚明,皇上未再怪罪,就知此事已经翻过去了,故此前来道贺的人众多。
步入庭院,红毯一路延展至正堂,两侧繁花似锦,牡丹雍容华贵,芍药娇艳欲滴,蔷薇风姿绰约,馥郁花香弥漫在空气中。堂前,一座高大的青庐格外瞩目,青色布幔层层环绕,其上龙凤呈祥的刺绣栩栩如生,吉时一至,慕风平身着鲜艳夺目、绣工精美的大红袍,头戴乌纱帽,帽间红花明艳,骑着一匹高大俊朗的白马,在众人的前呼后拥下,意气风发地来到苏府。
闺房内苏陌染头戴凤冠,霞帔缠身,金丝绣就的嫁衣上,凤凰振翅欲飞,牡丹盛放,尽显雍容华贵。她端庄地坐在床边,静静等待着她的新郎。慕风平手持弓箭,朝着新娘的方向,郑重地虚射三次,而后,苏陌染在自家丫鬟的悉心搀扶下,莲步轻移,缓缓走出闺房,被自家大哥背上了轿撵,饶是沉稳如苏靖怀,也忍不住一阵鼻酸,这是他自小带大的妹妹,如今倒是便宜慕家了。
绕着长安城走了一遭,回到慕府进行三拜之礼。
慕风平今日可谓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与苏家的联姻是他最近这些时日最为开心的一件事,这昭示着他以后的从政道路定是平坦无波,他来者不拒,几桌下来就有了五分醉意。宾客们围坐在摆满珍馐美馔的桌前,纷纷举杯畅饮。桌上摆满了各种美味佳肴,烤羊腿色泽金黄,香气扑鼻;清蒸鱼鲜嫩爽滑,汤汁浓郁;糖醋排骨酸甜可口,外酥里嫩;八宝饭软糯香甜,用料丰富。此外,还有香醇的美酒,在杯盏交错间,尽显喜庆氛围。众人一边品尝着美食,一边欣赏着精彩绝伦的歌舞表演,舞者们身姿轻盈,长袖善舞,乐师们弹奏的丝竹之音悠扬动听,欢声笑语在整个庭院中久久回荡。
在不起眼的角落里,叶文林像一只暗中观察自己猎物的猎豹一样静静地观察着这一切。他一向讨厌婚宴,无奈今天皇上给了密旨让他前来,想到自己身上的任务,叶文林轻轻叹气,还好自己寻了明主,这个皇上可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回公子,一切都已办妥。”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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