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原来是这姑娘的老相好
秋意渐浓,月隐柳梢。
夏念置办好逃跑路上要用到的装备,回红香园又睡了两个时辰,醒来便见窗外已是这般景象。
而且脖子还是很疼,她揉了揉也不管用,想着下楼弄点热水来敷一敷。
推门出去,沸腾喧嚣愈发清晰。
夏念按着脖子走近长廊,发现一楼厅中央的圆形舞台上,有个穿着清凉的女子正在曼妙起舞,而她口中衔着一花枝,不时挑逗着围在附近的客人。
叶萃没在她屋里,想来应该也是在人堆凑热闹。
唇角弯出些弧度,她从长廊另一端走下楼去,故意避开那番吵嚷。
可才走完木梯,她的手臂就让一股酒气拽住。
夏念定住身体回头,发现是个满脸油光又有酒糟鼻的中年男人。
他色眯眯地盯着她笑道:“好生漂亮的女子,许二字竟藏着这般绝色不让出来陪酒接客,怎的,是怕大爷出不起价吗?”
这本就是个供人寻欢作乐的场所,遇见这种人再正常不过,夏念倒没多慌乱,耐着性子应付问道:“那大爷是准备给多少?”
“一锭金子如何?”男人说着将手朝腰间摸去,眨眼的功夫就从钱袋里取出一个金灿灿的元宝。
夏念喜欢这颜色,尤其还是涼国的金子,她想,只要不上床,喝酒聊天赚点跑路费也不是不行。
她笑盈盈地抽回手,“好啊!”而后指尖从他手心划过,拿起那枚金锭,“不过大爷得先付款。”
男人见面前女人这般主动,早已心猿意马,也便任由她拿去,“走吧,爷的雅间在舞台右侧。”
“行,您带路。”夏念把手在衣衫上狠狠擦了几下才随着那人走。
然此时的二楼,有双冷如冰凌的眼睛正紧盯着那抹白影。
自从主子卯时进宫后,无恨便一直守在这里,只不过她没让许二字声张,也没刻意守在夏念的屋外,要不然她也看不到夏念这放荡的一面。
而且昨晚那场闹剧,只怕并非装疯卖傻。
无仇虽没事无巨细明说,但她和自己感慨道:“也许夏念真的从未喜欢主子,以前种种不过是存心利用,并且将来也不会喜欢。”
所以看着那眼角笑出皱褶,又爽快接过一杯酒喝下的人影,无恨只觉烦躁愤怒,手握紧剑柄,恨不得跳下去将那二人剥皮挑筋。
但她眼角余光却突然瞥到一丝异样,正踏门而入。
不过那人一改往日素白之色,一袭天青色的锦缎穿在身,如墨的长发也用同色的发带高束,更显得冷峻不可触碰。
无恨当即扭头望向那处,却见夏念端起酒杯在与男人笑着对饮。
“大爷,这你一杯我一杯喝得属实不够过瘾。”放下杯子,夏念捧着脸,眉眼弯弯地建议道:“要不咱俩玩个游戏如何?”
这话之前,男人还在想,这女人虽然美得不凡脱俗,但不笑的时候真挺清冷瘆人,害他都不敢动手摸一把。
于是见她这样笑,他的手也不安分地往她细腰摸过去,“姑娘想怎么玩我都乐意奉陪。”
结果才触碰到一丝顺滑,女人却往右一坐,柔柔笑道:“游戏很简单,就是我问你答,但必须答非所问。比如我问你是男是女,你只能答无关问题的话,如果答了男或女那就要自罚一壶。”
“同样的,你若答对了,那我就喝一壶。”
“这还不简单。”老色鬼说完便撸起袖子大笑道:“你问。”
夏念也不浪费时间,指腹滑动着杯沿问道:“你是不是那方面不行?”
结果她话音刚落,耳边就传来震天响的一声,“谁说的老子不行!一夜七次可是老子的光荣战绩。”
由此,也引来几个看热闹的人。
“好,你输了。”夏念把新上来的酒壶推到他面前,“喝吧。”
哪知老色鬼却想不作数,凑到她眼前讨价还价道:“大爷我刚没来得及反应,你再出一个。”
夏念许久没喝酒,见他这样猥琐直犯恶心,冷了脸色再问道:“你是不是想死?”
“老子才不想死!你这女人怕不是刚才给你脸了,竟敢这么跟大爷我说话。”
一声冷笑,夏念直视着他,“你又输了。”
老色鬼这才反应过来,刚那句话也是在玩游戏,傻楞了片刻,才不甘不愿地喝光了一满壶的酒。
“你再问!”
夏念望着桌对面已经开始东倒西歪的人,提起酒壶给自己手边的杯子倒了些,喝了一口,嘴里满是桂花香气。
“你瞧着都醉了,还能喝吗?”
老色鬼朝她一摆手,“大爷再喝个八九壶也不会醉,你快问。”
“哎,大爷你又输了。”夏念喝完杯中的酒,满脸可惜道。
“是啊!这么快就输了,还不赶紧喝一壶!”
“你要不行了就退一边去,让我们和这姑娘喝一杯!”
围观群众竟比她还着急。
但没想到老色鬼居然提着酒壶作势来灌她,“你既得了大爷我的金元宝,那这壶酒便该由你来喝,否则就将它还我。”
瞧那往前走半步又往回倒退一大步的样子,夏念心想:不还不喝又怎样?难道还能走过来揍她一顿不成?
因此纹丝不动地看着他笑道:“游戏是大爷答应玩的,既然你连脸都不要了,那小女子只能替你喝了。不过……”
话音一顿,她的语气又认真道:“这锭金子可不得还,而且这一壶喝完我就不奉陪了。”
说完她便要提壶倒酒,可那老色鬼一怒之下竟拿起桌上的杯子砸过来,她避让不及,眼看就要被砸到。
然而下一瞬,那杯子却让一颗珠子打偏,夏念怔愣地看着它往右脸颊飞过,随后撞在隔断上裂成了几片。
而她偏头去看是谁乐于助人时,看到一抹天青色站在前方不远。
“公子不仅人长得俊,连功夫也这般了得,怎还来此找姑娘喝花酒?”
人群里,不知是谁讪笑一声。
但那抹天青却仿佛未闻地朝她走过来,又在半步之隔停下,冷声道:“有伤还喝酒,你真是愈发任性了。”
“哎哟!原来是这姑娘的老相好。”
夏念刚想回这多嘴的人,她才不是谁的老相好,余光就见面前人影手一抬,那聒噪之人和老色鬼的眉心便被珠子砸出个血洞,都没来得及呼喊一声便无了声息。
“不想死的,立马给我闭嘴滚。”
声线寒厉又狠绝,夏念让这样的她吓了一怔。
而且两个活生生的人,居然眨眼就没了命!
这和那些残酷暴戾的君主又有什么区别?
夏念握紧袖中的手,错开身,往纷纷逃命的人群里走去。
可还没走两步,她的手腕却让人用力拽住。
想挣脱,但是同昨晚一样,她越动越紧,只能无奈地转过身,看向那人问道:“我连闭嘴安静地滚也不行吗?。”
见她一副看到自己就厌烦的神情,夏今心的脸色也变得更加难看,非但没松手,反而掌心相对的与她十指交缠。
“今晚你哪里都不许去,就在朕身边。”
闻言,夏念只觉好笑,“是你让我来这里伺候人的。怎么,陛下这是又改主意了?”
夏今心没答,冷着脸拉她离开。
夏念却不肯动一下,与她僵持,“你不信我无所谓,但是休想再让我陪你睡觉!”深吸口气,她总算将那阵上头的酒劲压下,淡淡一笑道:“夏今心,昨晚的你恐怕也没睡好吧?”
没错,昨晚她半夜醒来过,知道夏今心小心地将她的头枕在手臂上,而后紧抱在怀里。
手骨又是一痛,夏今心眯眸看着她,眸中杀意甚浓,“既然知道朕没睡好,那今晚重睡过。”
三楼厢房。
夏今心把人拽进屋后,反手“嘭”一声就关上了门,还下了旨意:“这层楼不准再有人来。”
夏念让关门声一惊,不自觉往后退去,想离那浑身散发着冷厉气息的人远点。
“刚才不还直视着朕挑衅吗?”夏今心一步一步逼近那快要退到窗口的人,唇角带笑,但毫无笑意,“还是说,你又想和朕玩欲拒还迎的把戏?”
欲拒还迎?
“我才没有!”当后背抵上窗台的时候,夏念看夏今心已自带重影,脑袋也有些晕的厉害,但她极力保持清醒。
然夏今心却似察觉一样,双手圈过她的腰,竟将她按在窗台,轻笑道:“既是没有,那躲朕作甚?”随后又用手将一缕从发钗中掉落的发,替她拢在耳后,语气暧昧道:“还是说,你怕朕昨晚没做的事,今晚会做吗?”
“夏今心,你能不能别凑这么近与我说话?”夏念只觉那股沁冷的松木香快要把她呼吸截断,再将她拉入深渊,于是用力去推挡在面前的人。
可她的手还没碰到那抹天青,就被往前一带,紧接着她的意识里便全是夏今心身上的气息,还有耳畔那句暗哑的请求。
“阿念,朕好累,你可不可以别再推开?”
原来,松木不仅沁冷,在尾调的时候还会带丝苦涩。
夏念晕乎乎地想,到底是“她”把这样一个高高在上的人变卑微?还是无形中,其实她也迫使夏今心收起了本该肆意而为的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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