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进度条每填满一次，就请月影小姐为我们王国吸附一个月的诅咒，如何？”
大家还没有说话，还在研究这东西，月影最先惊叫出声表示抗议。
并不是夸张，她真的发出了惊叫。
“我不要！一个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历代召唤出来的影子也就二十年上下，才二百四十个月！二百四十次！”
她指着那个进度条，愤愤不平，“但这个所谓的进度条呢？它一下就满了！要不了多少天，玩不了多久我就得死了！我不干！”
面对影子的抗议，缅月沉吟片刻，朝月荣投去目光。
意思很明确：你的影子，你哄哄？
月荣叹了口气，揉揉被摧残的耳朵，敲了敲镜子。
她敲镜子，月影立刻就安静下来，一瞬不瞬盯着月荣，想看看月荣能说点什么话出来。
比起旁人，月影还是更愿意听月荣的话。
起码，愿意跟她等价交易的，就她一个。
最开始她眼中能看见的，只有月荣一个。
“这样吧。”
月荣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缅月姐姐的这个设施其实不错，她能够将心动值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具像化。”
“我提议，沿用这个设施，但是交易的比例调整一下。”
“二十天，如何，进度条满一次，换二十天？”
“不要，还是长。”
影子拒绝的很快。
“行吧，那这样，两天。”月荣有一种自己在跟小商贩们砍价的即视感。
听到她说两天，所有祭司的身影都坐直了。
不管怎么说，这也太少了。
影子的心动值现在涨幅这么快，只是因为新鲜感，而新鲜感不会永远保持，心动值应该也不会永远都涨得这么快。
月荣显然是想到这一点，在影子雀跃的目光中，说出了下半的要求。
“满一次，换两天。但是，你的新鲜感并不是会一尘不变的，当你的进度条变慢后，我需要往上增加时间。”
“现在，只是一件让你觉得有意思的事情，你就会立马涨满进度条，我给你按两天来换。而一次事情只能让你涨幅80%左右的时候，按五天来换。二分之一的时候，换你十天，三分之一的时候，换你十五天，五分之一时，换你二十天。差不多以此类推，到十分之一的时候，我换你一个月三十天的时间，这样如何？”
话太长，要算的数值太多，月影算不过来。但是听月荣这样以此类推下去的说法，也算合理。
想了想，她点头同意了，“可以，你我还可以信一下，但如果……”
“让我发现这个东西有十分不合理的地方，那就是你欺骗我了，我啊，拼到自己死都不会放过你的。”
“你们应该并不希望我死。”
月荣点点头，对她的话表示认同，“那么，怎么样算不合理，怎么样算欺骗你？”
月影仔细想了想，才想到适合的描述词汇。
“当涨幅和兑换时间不对等，亦或者，明明涨幅很快，但我用来交换的时间却过多的情况。毕竟那是你们设置的东西，万一有什么暗箱操作，我可就吃亏了。”
月荣微微蹙眉，“这个好像有点过于符合你的主观意愿了。”
“如果我明明能接受，但是却硬说自己不接受的话，我直接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给你们把诅咒吸附干净。”
这可以说是毒誓了，对月影来说。
月荣欣然点头，“成交。”
“同理，你们的数据也不能作假，不然便不再需要我吸附诅咒。”
“可以，那签个契约吧，把所有附加条件都加上去。”
“没问题。”
在两人一番讨价还价后，沐浴在祭司们神情各异的目光中，月荣和月影定下了这则契约。
这样，一些本来复杂的东西就简便化了。
对于这个比例，月荣心里也有自己的考量。
初期的影子对什么都能轻而易举拉高心动值，月荣打算陪她好好玩玩，一次性获得大量天数，这样月王国就能再度拥有一段时间的喘息。
事情告一段落，接下来主要努力的人选是月荣。
祭司们逐一离去。
岑落从座位上起身，凑近月荣，又看了看镜子里面的月影，感叹道：“真神奇啊，我还是头一次见到这幅光景。”
“就好像有两个孙女一样了。”
踮起脚尖，岑落抬手，月荣低头，正好让她抚摸到额头。
她亲昵地抓揉了两下月荣如月光般顺滑黑发，一贯调皮的语调有些语重心长，“虽然结缘始于王国的危机，但老身看得出来哦，你们都是好孩子。不管是为了拯救危机，还是别的什么，要好好地相处呀。”
“是。”月荣应下，目送岑落离去。
转头就看见月影在镜子中，抬起手，像岑落抚摸月荣那样，用自己的手贴上自己的额头。
可惜她没有实体，身体间的各个部位也没有那些身体应该有的感触，自己的手掌触碰额头是什么感觉，有什么意义，月影都不知道。
她只是依葫芦画瓢，有样学样。
“过来。”
月荣声音沉静，走到镜子前。
月影听话照做，将脑袋伸了出去。
抬手，轻放额间。像岑落抚摸自己那样，月荣也抚摸了月影的额头，随后揉了揉月影的头发。
岑落曾经夸赞过她的头发非常柔顺，手感很好，放在月影身上也是一样的。
冰凉的手掌触碰到额头，提神的效果非常好，月影的脑袋一瞬间便非常清醒。
可清醒之余，还有些朦胧之意。
月影不懂那抹朦胧出于何种，她只是顺从本心，借势探出去半个身子，紧紧抱住抚摸她额头的月荣。
感觉好好哦！好喜欢！
月荣感觉得到她心中的雀跃，也看到进度条飞涨，很快就涨满了三次。
月荣：“……”
月影：“……”不嘻嘻了。
摸了摸鼻子，月荣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让她此刻有些想要发笑。
比想象中要容易好多。
月影一鼓嘴，疯狂舔弄月荣的脖子，把她当成一颗糖果。不能直接吃完，但舔舔满足食欲总是可以的！
“不行……快……停下……”
事实证明，月荣还是受不了这样的刺激。
推不开月影，月荣只能抬手轻轻拍了她脑袋一下，咬紧牙关让说话声变得清晰。
“这里是议事厅，很严肃的地方，你不能乱舔我！”
“哦。”月影遗憾地放开了她，嘴角勾着邪气的笑容，好像做坏事得逞的孩子。
再抬眼一看，进度条又涨满了三次。
很好，这下真的有点嘻嘻不起来了。
但是换月荣笑了。
还不错，也没被白舔，值了。
不嘻嘻归不嘻嘻，月影还是很遵守契约精神的。
她半个身体趴在月荣身上，把她往镜子前搂了搂。
“就这样吸吧，六次，十二天。”
她浅浅叹了口气，“真是的，怎么感觉亏了？算了，我确实玩的很开心。”
对于此时的状态，月荣疑惑，“就这样贴着我吸？如果我被侵蚀的话，就只能选择让你吃了我了，不然我怕会有更不可控的事情发生。”
“不会的。”月影把玩她的头发，“我对于诅咒，是敌人。你们对于诅咒来说，更像是羔羊。羔羊圈养又没什么反抗能力，随时可杀。先除掉敌人，才是本能。”
“我贴着你，诅咒就会优先来找我，然后被我吸附。反正在我死之前，只要贴着你，你就不会被诅咒侵蚀。”
月荣了然，“那你吸附诅咒，可以定量？”
听月影的意思，似乎是要将诅咒牵引到她身边来。
“可以，我能够感觉到……”
月影的声音低了下去。
“从中挑出一小部分，然后力量相抵……就好。”
月荣感觉到，月影搂在自己身上的手臂收紧了一些，她的身体也变得沉了一些。
就好像失去意识的人，搬起来比有意识的人要沉一样。
她的意识，仿佛沉到了某种地方。
片刻，隐约可见薄薄黑雾自月影身上浮现。
月荣也搂紧了月影，轻抚她的后背。
无意识间，银白色的微光自月荣身上亮起，和月影身上的黑雾交织纠缠。
那是月荣的灵能。
月荣很快就看到了这一幕。
她的灵能，在驱散着月影身上的黑雾。
似乎，是在帮助她抵抗消化那些诅咒。
片刻，月影压在身上的重量轻了些。
“你醒了？”
月影揉揉脑袋，迷迷糊糊嘟囔着，“本来也没睡，意识没有全散掉，半昏迷状态吧。”
“感觉怎么样？”月荣安抚性地拍拍月影的背。
月影笑了下，撑着月荣的身体起身，“感觉非常好。”
她确实神清气爽，好像没有半点不适。
“比我第一次无意识时吸附那玩意儿要轻松很多，消耗也少了特别多，几乎感觉不到这东西的存在我就将它们解决了。”
月影满脸都写着：我真厉害！
月荣失笑，看来不知道为什么，月影的实力似乎有所增强，而刚刚……
她将自己灵能释放的事情也告诉了月影，月影又仔细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况。
“这么说来，我确实有感觉到一股很清澈的力量，让我本就轻松应对的局面应对的更加舒服了。”
“你的灵能真神奇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