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季摇光的坚持与眼中的真诚下,陆北鸢到底是喊了一声“阿迟”。
“诶,还是这样喊我顺耳。”季摇光眼角眉梢都流淌出笑意来,拉着陆北鸢继续逛园子,“我娘说,在我未出生之前,她就与我父亲商议好了要给我取名单字为‘迟’,小名叫阿晚。”
“因我来的虽然有些太晚,却也是他们迟来的至宝。”
“结果我落生之日恰好赶上了今上登基,我娘说皇上大喜之下,便给我亲取了摇光之名。”
“圣旨还是加急送去天一宫的,让她和我爹不给面子都不行。”
“大名定了,他们就在‘迟’和‘晚’字上发了愁,不知改用哪个。”
“最后还是将两个字写于纸上,请掌门师祖给抓了一张。”
季摇光声音清脆,话里带着笑,陆北鸢没忍住多看了一眼她的面色。
恣意又自在,一双眸子璀璨生辉,眸底无比的干净。
这才是真正的天之娇女,自由且烂漫,行事多凭自己心思,不用去顾忌他人。
她的亲人给予她的东西,是京都的贵女们所得不到的。
她们相比之下,季摇光才是那只翱翔于天空的鸟儿。
她不受控制的有点羡慕。
季摇光还在继续往下说,“日后我带你去天一宫玩,那里没有京都的繁华,可每个人都很自在随性。”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你会喜欢那里。”
陆北鸢垂下了眼,她确实会喜欢。
除了京都,她哪里都会喜欢。
天下间,她最喜欢的和向往的是北地,她做梦都想去京都中人最不喜欢的寒冷凄苦之地。
“阿鸢,你很难过。”季摇光偏头看她,“是因为陈国的求娶吗?”
她想了下她所知的消息,陈国皇子在春围时一见陆北鸢,惊为天人,当场求娶,被再三拒绝后仍持续上表,条件也开的一次比一次高。
不光景帝动了心,大夏朝中大部人都动了心。
消息传到天一宫,她的母亲气的当即砸了茶盏,抄起挂在墙上的大戟就要下山,说要一戟扎死景帝这个软骨头。
还是她父亲将人拦下了,而后老夫妻俩细细的商议后,就将她给派下了山,让她将这桩婚事拦了。
她也是将这件事作为此行的目标,她大夏女子怎能作为筹码去和亲。
纵然陈国说的再好听,不是和亲是求娶,事情的本质是改变不了的。
可他们都是站在自己角度去想和决定这件事的,并没有人过问过陆北鸢的想法。
万一那陈国皇子还真是个出众的男儿,陆北鸢也有好感呢?
陈国与突厥不同,上次陈国出兵,还是太祖未能得天下之前了。
自太祖立大夏的这几十年中,与陈国几乎没有动过刀兵,两方算不上是敌国。
大夏与陈国相邻,两方往来的多了,也不是没有想要互通婚事的。
只是没人敢去当第一人,边城的百姓私下应是有通婚的,也是在私下里偷偷摸摸的,除了至亲之外并不敢让多的人知晓。
这件事,大家心里其实也是有数的,陆北鸢肯定也知晓。
“不是。”陆北鸢立时察觉到季摇光话中的意思,果断的摇头,字字掷地有声,“我为大夏之人,怎会心悦他国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