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村里来了一个小道士,小道士画了两张符箓贴在村口。贴出来的那前三天没有年轻人再失踪,他们以为事情结束了,可是第四天开始,又陆陆续续有年轻人消失。
画了符箓的小道士被许多人质问,质问她不是已经解决了问题吗?为什么只消停了两天,年轻人便又继续消失。
小道士起先还和他们解释可能是有疏漏,可痛失亲人的他们根本没办法静心听小道士解释。
说到这里,张问雁稍微顿了一下,她看了程施施一眼,迟疑和宓以丹说:“后面我要说的话,可能不太适合小孩子听。”
宓以丹蹲下,伸手捂住程施施的耳朵。
程施施想拉她的手,宓以丹轻声说:“别闹,小孩子别听,不然就把你赶出去。”
程施施抿唇,将手拿开,任由宓以丹捂着她耳朵。
张问雁这才继续说后面的事。
后面出来一个自称是碧云仙门的人来到这里,说这一切都是小道士搞的鬼,那些不见的年轻人是被她抓了去。
这话一出,本来就压抑的村人立马就将小道士视为仇敌。拿起手中一切能攻击小道士的东西,石头砸破了小道士脑袋,小道士狼狈离开了村子。
小道士离开之后,那个仙人在他们村子里待了两天,没人知道她做了什么,只知道后面没有年轻人再离开。
宓以丹点头表示知道了:“这不是挺好的,怎么现在村子里感觉死气沉沉的?”
张问雁叹了口气说:“因为虽然年轻人没有消失,但是一个个的都像是变了个样。”
她说着就指了指对面说:“门对面的那个年轻人,本来是很孝顺的,莫名就变了性子,活生生把他娘打死了。”
她又指了指后边的屋子:“那一家是一对年轻的夫妻,女子大老远嫁过来,男子对她疼爱有加。可仙人离开之后,他突然变卖了家里的所有东西,去了镇上的花楼。”
她长长地叹了口气,过了许久才说:“这样的例子在村里比比皆是,我觉得不寻常,这才托路过的人去碧云仙门送信。”
她托了人去碧云仙门送信,想找先前那个仙人,可是送信的人始终没有把消息传回来。
她隐约觉得不对劲,于是偷偷去镇上,绕了好几个圈放出消息,说他们村里有疫情,让碧云仙门派人过去看看,这才有了宓以丹收到的那封信。
宓以丹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这事情听起来确实奇怪。
她怀疑道:“你说的那个仙人,可能不是我碧云仙门的人。”
张问雁有些紧张,她结结巴巴问:“不是你们碧云仙门的人?那她会是谁?”
虽然她早就想过按个自称碧云仙门的人不是碧云仙门的人,可她还是抱有期望。
她没办法想象,如果对方不是碧云仙门的弟子,她做这一切是为了什么?”
“你且安心,既然我们来了,就会调查清楚是怎么回事。”
宓以丹安抚道:“今日不仅我来,我们小师叔也来了。”
张问雁不清楚宓以丹口中的小师叔是谁,但听说是小师叔,既然都是小师叔,那应该比她厉害,她稍微安心了一些,点头说:“好,那就拜托各位仙人了。”
程施施拉了拉宓以丹的袖子,宓以丹扭头看她,程施施小声说:“我饿了。”
宓以丹看向张问雁,不等她开口,张问雁就说:“有的有的,我屋里有吃的,请等一下。”
她转身去了屋里,过了一会儿拿了一个干馍馍出来。
程施施看着那个馍馍有些嫌弃,那馍馍一看就很干。
还没穿书之前她吃的那可是山珍海味,穿书之后没多久就被收为亲传弟子,虽然很少有人记得她需要吃东西,但是吃的也没有像这个馍馍一样看着那么难以下咽。
她问张问雁:“有水吗?”
张问雁顿了一下,摇头说:“没有水,你将就着吃一下。”
程施施看了看院子,那里有一口井,井上面放着个盆盖着。
张问雁见她看过去,连忙说:“井里没有水。”
程施施半信半疑,但看看院子里干枯的蔬果,勉强相信井里没有水。若是有水,也不会任由家里的田干成这样。
她又抬头看向张问雁,张问雁的嘴唇干裂开来,一眼便能看出来许久没有喝过水。张问雁都没有水喝,更不会找来水给她喝。
程施施拿着干馍馍硬着头皮咬了一口,果然又干又硬,好不容易咬下来一口,瞬间将嘴里的唾液吸干。她艰难地咽下去,实在是吃不下去了,抬眼看着宓以丹。
宓以丹见她这模样,心软将神识探进储物戒里,在储物间里翻找,过了一会儿拿出一瓶水说:“这是灵水,你不能喝太多,凡人喝太多会出事。”
程施施点点头接过瓶子,抿了一口。
宓以丹慌张地拿回去,紧紧盯着程施施看,担心程施施会出事。
程施施喝下去的瞬间,口渴得到了缓解,身体也暖暖的。
程施施回味着方才饮下的灵水口感,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宓以丹手中的灵水上,心中渴望再尝一口。
宓以丹见状,连忙将灵水收起,神色严肃道:“不可,你现在不能喝太多,否则对身体不利。”
程施施可怜兮兮地望着她,显然还想再喝一口。方才那一口虽解了些许渴意,但身体却下意识地渴望汲取更多水分。
看着程施施这般模样,宓以丹心中有些不忍,却仍出言安慰道:“我听小师叔说会为你重新淬炼筋骨,等你筋骨淬炼完毕,想喝多少都可以,现在先忍耐一下。”
程施施闻言,面露不满,垂下眼眸,片刻后才抬起头。她转头看向一旁,只见张问雁正贪婪地盯着她们两人。程施施的目光扫过去,张问雁急忙躲闪,望向远处,仿佛刚刚那个紧盯着她们的人不是她一般。
张问雁的表现并未让程施施感到奇怪,毕竟在缺水的情况下,人们确实会对他人的水露出贪婪之态也属实正常。
她扭头问:“师姐,不能分一点给她吗?”
张问雁满怀期待道:“仙人,求您给我一点吧,哪怕只有半口也行。”
她将姿态放得极低,然而宓以丹却毫不犹豫地拒绝道:“不行,你不能喝。”
张问雁满脸不可思议,没想到宓以丹会拒绝得如此干脆。她张了张嘴,欲言又止,随后意识到自己的身份,艰难地将视线挪开,尴尬道:“没关系,仙人不给我也是人之常情。”
说完,她便狼狈地回到屋里。
程施施看着宓以丹,宓以丹无奈道:“我若给了她,其他人知道后也会来找我。这一瓶灵水,每人分半口都不够。他们一旦得到了,便会继续索要,到时候我拿不出来,你觉得他们会如何看我?还会对我和颜悦色吗?”
程施施沉默不语。确实如她所说,若是没有灵水,他们尚且不会有太多要求,但一旦拥有了,便不会轻易放弃,甚至可能为了这一瓶灵水与宓以丹大打出手。
先前听张问雁说,小道士来这里帮助他们,后来出了点问题,他们就不依不饶,甚至有要取小道士性命的想法——张问雁虽未明言,但稍加思索便可知他们意在小道士的性命,否则小道士也不会轻易离开。
小道士一开始就是为了帮助他们而来,没有理由因为一些小冲突就离开。
张问雁显然将事情美化了一些,始终把自己置于受害者的位置。
张问雁回到屋里,宓以丹便带着程施施来到外面,想看看能否找到一些线索。如今她们所知道的事情实在是太少了。
许多房子里都没有人,或者说大多数房子里只有老人和孩子。这正好验证了张问雁之前所说的年轻人莫名其妙消失的情况。
她们又走了走,发现有一家里面有一个年轻人。扭头一看,原来她们回到了张问雁屋子的对面。
这里正是张问雁所说的那个孝顺却性情大变,杀害母亲的年轻人的家。
宓以丹看着程施施说道:“施施,你在门口等我好不好?”
程施施摇了摇头,一本正经道:“师姐是担心我在外面会遭遇危险,可是若是师姐进去了,外面只有我一个人,有人想害我,我不是更容易被害吗?”
听程施施有理有据说完,宓以丹刮了刮她的鼻子,说道:“你这个小机灵鬼。”
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程施施聪明机智,还是该说程施施想得太多,总觉得有人会害她。
她也没有和程施施辩解,程施施会有这种被害的心理,可能与她的遭遇有关。
她牵着程施施的手说道:“等会儿进去之后,若是有什么变故,千万不要乱跑,待在师姐身边,师姐身边是最安全的。”
程施施应了一声,紧紧拉住宓以丹的手。
两人走进院子后,宓以丹一眼便看到院子里杂乱不堪,杂草丛生,显然许久没有打理过了。
她们刚走进院子,年轻人便警惕问:“你们是什么人?来我家做什么?”
“听说你们村里出了点事,我过来看看。”
宓以丹看了他一眼,见他依旧充满戒备。
“听说你母亲被你害死,这事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