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知晴被霍司礼泼冷水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她小小生气一下也无所谓了。
虽然霍司礼不想,但还有许多人和她有兴趣,借着他的东风,有不少人来找她交谈。
她脱出了那份愁思,四平八稳地和一群人自我介绍。
幸而到现在,这份能力她还没有荒废,夏知晴有足够的把握他们会认为她是个不好编排的对象,虽然人们大多只是旁敲侧去问她和霍司礼的关系。
夏知晴并不好回答,他们的关系一直是霍司礼来裁决的。
但这自然是不好说出好说出来的,她只是回应一些无关紧要的部分,至于身份。
“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她对所有人都这样说,然后大多数人都会摆出一副“虽然我知道你在骗我,但我还是愿意适相信你”的样子,继续和她说无意义的话,目的显而易见。
夏知晴一开始还有信心多说几句,到了后面,不由得变得有点敷衍起来。
果然她还是不喜欢这种场合……但在这些对话里,夏知晴的心情放松了很多。
她今天很漂亮,这份亮眼也给她带来了不少狂风浪蝶,在夏知晴没有明确说出两人关系时,有不少人都想来掺合一脚。
夏知晴在这被没人包围的时候,司言就在旁边看着,他的心里逐渐生起一股焦躁,生怕夏知晴一生气就和别人跑了。
毕竟女人的心怎么变都是正常的,可能一生气就另投他人怀抱了,谁说的请?
司言想完之后又忍不住拍自己脑门——夏知晴可只是个高中生,脑子里在想什么啊真是的!
他正抓耳挠塞,余光中突然出现个人。
司言眨了眨眼,福至心灵的没有出声。
夏知晴没有注意到司言的小动作,她只是有点厌倦,用一套重复的话术来做消遣,用来放松也够了。
她正想随口敷衍一下面前这个旁敲侧击的女人——
看得出这女人的装扮十分漂亮,显然十分用心的准备过,看她的样子,是十有八九是为了霍司礼而来。
她要不要给小霍总挡桃花呢?
夏知晴那双长长的睫毛闪动几下,挂着笑容正想开口,背后突然被蹭了一下。
她还未转头,就发觉一件衣服披在了自己身上。
一点没有声息,也不需要她的同意,这样专制的行为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夏知晴从善如流地对着面前的女人说:“他自己来了,你要不直接问他?”
女人早收了声,此时在看到两人明确的动作时,更是用略带忧郁的眼神看了她一眼,眼中深意不言而喻:“你为什么要说谎?”
夏知晴表示,不管她说他们俩没关系还是有关系,都不会有人信的,所以没有必要多费口舌。
但是……她又很可耻的有点高兴。
女人落荒而逃后,夏知晴才拢了下衣襟,触手一片柔滑:“你这是哪来的外套啊?”
话语中生气的意味并没有多少。
“我想你会觉得冷。”霍司礼实话实说:“你这么喜欢和别人……聊天?”
空口造谣的夏知晴:……
“明明上次你那么不情愿。”
霍司礼不知道是说的哪儿来的“上次”,煞有介事地说。
“……我现在也不怎么情愿。”夏知晴不经意地道:“我只是生气了,因为你说我不用那么好看。”
她又小小的无理取闹了一句:“你什么心里话也不说,我又怎么知道你在想什么?但你要是真觉得我花了几个小时的妆是没有意义的,那你就不要说了。”
说完她又仔细看了看霍司礼给她披的衣服,整体是件有点透的轻纱披肩,像是水里的透明生物一样,衣襟和衣摆还有蔓妙的细小珠串,点缀得亮晶晶的。
和她这件衣服还挺适合。
“你这是从哪里弄来的啊。”
总不能是从哪位小姐身上被扒下来的吧?
霍司礼避而不答,只是说:“上次你穿这衣服,不是因为冷而缩在用落吗?”
那是几年前的事,但于夏知晴而言却鲜活如昨。
她那时的自卑十分明显,什么事都令她不安,哪怕穿着漂亮的衣服也不敢随意和别人搭话,胆小又紧张,让身上的衣服都无端暗淡三分。
那时候她在角落自然不是因为冷,但她说了霍司礼也想不到吧?
“我那时候不冷,是害怕。”她对霍司礼解释:“因为我一人都不认识,不藏好点,让他们把我当什么看哪?”
那一次她站在老爷子后面,从头站到结尾,像个局外人一样观察局中的各种反应,心里默默努力的记忆着。
在那之后夏知晴就学了不少曲意逢迎的技巧,也慢慢成长起来。
“因为那时候也没人和我说‘不想去可以不去’。”
夏知晴抱怨两句,见好就收:“但现在不同了,我不想就可以不来,对吗?”
霍司礼点头,似乎是把她的话听进去了一样。
他朝她伸出手,手上空无一物。
夏知晴一顿,十分困惑道:“做什么?”
霍司礼像是不明白她的疑惑,向她解释:“你刚才不是说想吃蛋糕。”
不是,她什么时候说过了?
夏知晴过了一会,才想到了她方才的话,她发觉自己对伤心事似平有了点抵抗力,现在想到方才的不愉快,都如同浸了遍水褪色不少。
看来她还是成长了许多。
如果能把开心的时候都忘记……她怕是要成个快乐的傻子。
夏知晴被他牵到前面切蛋糕。那蛋糕如同她意料之中的大,事实上每次这个宴会都会和这蛋糕合照。
她曾经非常憧憬这个蛋糕,做梦都想知道那是什么味道的,这次终于得偿所愿,得到了蛋糕里的顶层部分。
霍司礼的生日,他的的兄姐们自然也在,不同于霍琰一副看戏的神情,霍琼的神情明摆着很不赞同,却因为霍司礼的偏袒不好说出口。
而老爷子据说因为身体原因已经休息了,因此她未真的受到什么刁难。
那些和她交流的男男女女,或许那些人的势力没那么大,毕竟夏知晴一个也不眼热。
上辈子第一次丢脸之后,为了不做后腿,她还是记住了很多和霍家来往的对象的。
现在那些人少了很多,可能是霍司礼动过?
夏知晴想到这里,赶紧往自己嘴里塞了几块蛋糕——她想什么呢?商人重利轻别离,她也得努力才行啊。
司言回来时,便看到夏知晴端坐在椅子上,正在背古文。
学霸的能力都这么强吗?在这种地方也能好好学习?
“你这算是被哄好了吧。”司言自己满腹疑虑也只能压下来,小心翼翼地问她,生怕这姑娘等会生气了会大闹会场。
“我没有生过气啊,”夏知晴自然回答。
司言:果然情侣的瓜最难吃,他以后再也不参加这鬼,不是,不邀请她来了。
本来就得是霍司礼请她的,他出什么风头啊,简直太傻了!
他同夏知晴说这件事,夏知晴回他不用担心,她也不准备再参加这样的活动了。
“你们不是和好了吗?”司言觉得十分惊讶。
“正是因为和好了,我才不会再来。”夏知晴回答:“我不喜欢这样杂乱的交往环境。”
司言当即讷讷起来:“你也不怕他被人拐走?”
夏知晴莫名其妙地看着他,默默问了一句:“他,你确定吗?”
司言一想也是,连忙更换角度:
“那要是他被下套呢?”
“……你少看点小说吧。”夏知晴真诚地说:“你看我今年什么年纪,我是个该好好学习的高中生,而你也是个要努力摆脱中二的高中生。”
“你别以为我没听出你在暗贬啊!”
吵吵闹闹间,夜已深了。
两个高中生自然得回去睡觉,夏知晴和司言一起来自然也一起离开。
夏知晴在临走之前还不忘记给夏知晴发信息:“这衣服我直接穿走,还是我得付钱。”霍司礼没有回复。
于是,在最后走到了霍司礼面前时,夏知晴停顿一下还是对他道:“这么累,今晚还是好好休息吧。”
她在暗示霍司礼不用去她那里,她看但霍司礼点头,才如释重负的退后……嗯?
霍司礼没有任由她离去,而是牵过她的手一一非常顺手便把她抱在怀里。
夏知晴:??这不好吧,她才高中生啊?
大庭广众的要是传出什么不好绯闻怎么办,他这继承人还当不当了?
她心下想许多,表情却很平静:“你怎么了?”
虽然被抱住腰也不怎么安全,但总归还是比她想的好多了。
霍司礼双手托住霍司礼的腰,俯身在她额上轻轻亲了一下,在司言的抽气声里对他道:“你把她送回家。”
司言:“那……当然。”
他怎么也不会让女生穿着礼服一个人回去吧,又不是什么仇人。
然后他见霍司礼拉着夏知晴,细细叮嘱了她很多,神态一如既往,行为却不像他,他和夏知晴夏知晴氛围看起来完全像是恋恋不舍的小情侣,司言终于放了心。
能这样总还是好的——一整天心情都在坐过山车的司言这样想。
但……几分钟过去了,霍司礼的叮嘱也没有减少的趋势,夏知晴也频频点头,没有时间概念似的。
——等等,他们真的要回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