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回到这间房子住之后,夏知晴每天晚上都会反锁房门。
她还会反对肢体接触,理由是太忙了,每天都要学习写作业,没有那个时间来培养感情。
霍司礼没想到自己的计划居然回旋镖到了自己身上,只能时不时克扣一下那天的作业,并且对老师的控诉缄口不言。
这样的生活很忙碌,但夏知晴并不觉得充实。
她觉得自己一边被束缚,一边又找不到终点,在彻底变得浑浑噩噩之前,她选择了摸鱼。
夏知晴的态度非常明显,霍司礼果然先叫停了这一切。
那一天晚上夏知晴又和霍司礼拉锯,不希望他进房门,理由一如往常,霍司礼却说他已经叫走了老师,他们再不会来上课了。
夏知晴知道自己的进度,倒是不很惊讶。
她问霍司礼:“你不打算再强求了吗?”
霍司礼搂着她,两人靠在一起。她听到霍司礼的声音回响在耳边,飘荡在房间里。
“无所谓了,你的终点就在这里。”
这句话语气并不重也并不凶,但却无端给夏知晴一种空落落的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被玷污了一样。
虽然从她被带回老宅,就没想过自己在霍司礼的眼中有什么亮点,但这句话让她感觉久违的委屈,好像她的价值并不重要,只是对方处理欲望的工具。
夏知晴知道有不少人都是这样想的——不仅是霍司礼,还有霍司礼的家人,甚至很多路人,他们的态度都是这样,只有她还在负隅顽抗。
但她已经能看到这段关系的结局了。
面前是个火坑,她跳进去只会如同飞蛾扑火一样燃烧殆尽,但此刻她没有选择。
她并不渴望得到对方的爱,或许这样的关系才更好。
第二天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产出了许多文字,那些文字有的成为了宣情手下画手的作品,有的单纯作为她的日记躺在电脑里。
不甘心和贪心一起运作的情况下,一个星期她写出了四五个剧本。
就连宣情都惊讶不已。
宣情自己虽然没有想法,但结婚之后开了一家工作室,画不完的本子会给助手,赚的钱反而比画漫画时更多。
她打电话来问夏知晴,语气关心:“你真的没问题吗,每天写这么多,你不是已经和霍司礼是恋人关系了吗,还是你也开了工作室?“
宣情开工作室这件事并没有瞒着夏知晴,因此在问这句话的时候,多少带了一些伤心。
夏知晴的平静的回答并没有,她只是有很有灵感。
宣情并不知道这边的情况,听她这么说也只能相信。
这样的日子过了一段时间,夏知晴从宣情那里得知了一个霹雳——霍司礼在和另一个女人相亲。
她们在餐厅里约会被宣情看到了,那是个非常隐蔽的餐厅,非常注重隐私性,就连明星也不会从那里流出照片。
宣情也是去那里吃饭的,却正好看到了这一幕。
她给夏知晴打电话的时候语无伦次,反复说着他怎么能这样?那这不是出轨吗?是不是太过分了呀?
在她的背景音里,还有司言劝阻她的声音。
夏知晴平静的回应宣情,说霍司礼不会真的做什么的。
安抚好了宣情后,她才把落到地上的书本捡起来放回书架。
这书架原本是霍司礼的,但从夏知晴被请回来之后,书架就加上了她的书,多数是关于创作的书籍。
她能理解霍司礼的想法,十有八九是因为对方比她更优秀好用。
事实证明她还是比较了解霍司礼的,待到霍司礼回来后她问霍司礼,他丝毫没有被抓奸的慌张,只是冷淡的说:“哦,原来被她看见了。”
接着连解释一句都没有,就熟门熟路的把她带回了房间里。
他就像是传闻中的花花公子,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并且这个红旗还非常听话,对所有的红颜知己闭口不谈,只是房间里,电脑中的文字积攒的越来越多、
她的精神状态并不很好,慢慢开始失眠,梦魇缠身。
每到夜里,她从霍司礼的怀中惊醒,睁开眼睛看到一片黑暗,心里蔓延上一阵阵的空虚。
好像是一个空虚的野兽,不管做什么都无法缓解内心的虚无。
她不知道自己这样究竟还有什么意思,如果感情是一个天平,那么她明显就在天平的底部、
感情太沉重了,沉重到她无法负担的地步。
获得了太多,让她变得贪心了。
她只要摆正自己的位置,认清楚自己的身份,也把自己看成工具就会好受一些。
因而在看到霍司礼把那个传闻中的女人带回家后,黑泥几乎冲到了嘴角,却依旧被她和着心血咽下去。
霍司礼向她介绍:这个女人外貌漂亮,成绩优秀,履历辉煌,他把对方带回家里来教她。
明明是在介绍老师,但在霍司礼和那个女人的面前,好像有一堵透明的墙,提醒她不配靠近。
她微笑着和那个女人打招呼,然后霍司礼离开后,她们两个独处一室时说:“我不需要你教我什么,只要他在的时候演个戏,可以吗?
女人显然是认识她的,闻言有点困惑:“你不希望自己能变得更好吗?不是待在这里,而是出去用自己的努力创造财富,以色事人者色衰而爱弛。”
夏知晴说:“我当然明白这一点。”
她比或许比这个面前这个女老师更明白。
但是她说:“那你就把我当成脑子空空的花瓶就好了。”
或许她并非毫无价值,而是价值不被他们所认可。
夏知晴还想坚守自己的一点尊严,自己努力一把,不想做胡萝卜吊在前面的驴。
女老师很露出一副怒其不争的表情。
但成年人不学总有方法逃避,她也只能拿着书在旁和她坐在一起,口中念念有词。
两个女人就坐在自己的位置,一个在念经,一个在玩电脑,自顾自做自己的事情。
这样的日子过了一个星期,霍司礼没有来检验她们俩的学习成果,而夏知晴已经习惯了坐在书房里写脚本。
女老师终于忍不住问她:“我看你每天都在用电脑,不会都在静音看视频吧?”
她都有点怕这女人了,每天往那一坐,接着键盘声就响了起来,除了吃饭喝水的时间基本上没有暂停过。不知道她到底是在做什么,才能有如此集中的注意力。
夏知晴毫不犹豫地回答:“嗯,玩游戏啊?”
“什么样的游戏能让你每天不戴耳机,只是按键盘呢?”女老师并不傻,她追问道:“你究竟在干什么?”
“写点无聊的东西。”夏知晴说:“为了赚钱,就闲着没事写一写。”
“写小说吗?你们的认识方式确实挺像文艺作品。”女老师顺口问:“什么样的类型呢?”
夏知晴面不改色的打哈哈:“还能是什么,霸道总裁爱上我。”
“不是的吧。”
女老师观察了她一个星期,可以下定论对方是个很难沉得下心的人,并不像是摆烂混日子的类型。
或许她的吊儿郎当和闲散只是表象。
“真的哦,我只会写这些。”
夏知晴把笔记本电脑转过来给她看,屏幕上写的确实是一些情节内容,看得出是文笔还不错的言情小说。
女人抱着“看玛丽苏也忍了。老板给的钱可不是让她来摸鱼的”的心态看了一两章,没想到一章就是一个几万字的故事,便坐在沙发上慢慢看完了夏知晴写的一两个短篇。
她平复了一下掀起波澜地心情才说:“非常不错啊,你有考虑过投稿吗?”
“有吗?或许吧。”夏知晴不咸不淡地回复:“这两部小说我还没准备放出去。”
有人这样称赞,这样看来他也并不是什么没有用,只会躺在家里的咸鱼。
女老师记得爆出来的那位表少爷的新闻,那位少爷的对象完全不在他们这个圈子,也不怎么参加聚会,但也没有谁会对她过于苛责,毕竟她赚的钱足够自食其力。
夏知晴能拿自己的创作,换钱也不算毫无价值。
她是生活所迫,不得不这样做,而夏知晴目前有个富豪男友,何必要学这么多东西呢?
女老师很快想到,这可能是霍司礼对伴侣的要求,他希望对方能和他并肩而立,才把她叫过来教学。
只是夏知晴好像完全没有那个心思。
为了自己的良心,她又多余规劝了几句,但也并没有她会听从的把握。
夏知晴回答:“我当然知道,你并不是第一个被他叫过来教我的人啊。”
离开的那些老师对她的评价都不是很高,哪怕他们为了霍司礼的面子不得不夸赞,夏知晴也能清楚地听到潜台词:“她不适合。”
他们明明不是相配的齿轮,一旦转动只会让双方都觉得痛苦。
夏知晴很明白这一点,才试图把两个人的日常分隔开来,但霍司礼并不同意……从他找老师的这个行为也可以看出来。
夏知晴已经累了,她不想玩这样的游戏,想直接告诉霍司礼,她不适合这种路子,也不适合和他一样做个操盘手,她的天赋并不在这里。
只是霍司礼好像不怎么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