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混蛋
“嗯。”宋予然感觉不止脚掌发烫了,连脸都烧了起来。真是奇怪,关前辈也没给她脸上药啊!宋予然慌张的收回手。沈韵却是伸手抓住了那不安的掌,翻身与她面对面。
“在想什么?”沈韵拉着她的手放在了二人之间,伸手挽起她面颊凌乱的碎发。
冰凉的指尖无意中碰到了那发烫的耳,沈韵动作一顿,眸中水波晃动。宋予然再也移不开视线,她紧张的开口,“沈韵。”
“我在。”沈韵将掌心落在了宋予然的耳后,指尖顺着外耳边沿滑动,最后停在了那小巧的耳垂处。
宋予然心痒难耐的按住了她那乱动的手,被沈韵打乱节奏,她有些羞赧,“痒。”她委屈巴巴的望着沈韵,心道:这该死的直女诱惑!
沈韵噙笑,听话的没有在挑弄她的耳垂,但却也没打算松手,她掌心抚摸着宋予然的脸颊,分明一副耍流氓的样偏生装作无辜的提问,“二小姐可是染了温病,怎地身上这般烫?”她故作探查般顺着宋予然的脸往下,用手背贴在了她脖颈上。
沈韵感受着来自宋予然脖颈处猛烈跳动的脉搏,她眉眼带笑,“二小姐心跳甚快。”
心思被活活戳破,宋予然更觉羞耻,她抓住沈韵调皮的手按在了榻上,羞得慌不择言,“还不都怪你!不知道女女授受不亲嘛!你要再动我就咬你了!你不许动!”她炸毛般的龇牙,没有震慑住沈韵反是将那人逗笑。
沈韵吐气如兰,“二小姐可知你时下这模样尤像那小狸花。”
宋予然气鼓鼓的瞪了她一眼伸手捂住她的嘴,“沈韵你不许说话!”
沈韵眨着水亮的眸子点了头。宋予然松了一口气收回手,“都怨你,我都不知要怎么说了。”她瞥了沈韵一眼,撞见那人笑颜便觉羞,她清咳两声正色道,“我是想问,那个,就是你可想过待一切结束后……”
沈韵闻声敛去笑意,她怎又会没想过?如果可以,她真希望眼前的一切能晚一点、再晚一点结束。如果可以,她真想与眼前人岁岁年年常相见,朝朝暮暮皆欢喜。
沈韵落寞的神情让宋予然心中一揪,她鼻尖发酸,埋怨起自己不该提这茬的。宋予然拽了拽沈韵袖口,“沈韵,你是不是还有未完成的心愿?”她心痛的垂眸,“你可想寻那个人?”
她激动的握住了沈韵的手,她记得清楚,离开宋府的前一晚沈韵同她说过自己确有倾慕之人的。
“寻人?“沈韵慢了半拍方反应过来,她无奈的摇头。
宋予然暗自神伤,“那旁的呢?无论是什么都可以的!我帮你。”
“什么都可以吗?”沈韵重复着宋予然的话。后者欣然点头,若非她时下掌心被纱布缠着势必要拍胸脯担保,“什么都可以!”
沈韵抿唇犹豫了半晌,终是鼓起勇气再次直视宋予然。宋予然眨着清澈的大眸等着沈韵的话,下一瞬眼前却是被一只掌遮住了视线,还未等宋予然开口发问,她便觉唇上一软,温热的吐息在她的唇瓣稍纵即逝,旋即扩散至每个神经。
她只觉自己脑袋“嗡”的一声像是有烟花炸开。一切都安静了下来,耳中只余那猛烈的心跳声。宋予然已想不起自己为何会在这里,也想不起自己适才说了什么。双眼的遮挡被拿开,沈韵羞愧得无法直视她。
宋予然缓缓寻回意识。不是,她们古代的直女都这么豪放的嘛!不是,她刚才是不是在做梦?宋予然颤着声音开口,“沈韵,你,你适才是,是……”
她无措的摸上自己的唇,内心咆哮:啊啊啊!沈韵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啊!你不是直女吗!不是说有喜欢的人了吗!还亲我干什么!老娘的初吻没了,老娘的节操也碎了一地。这叫我还怎么跟你单纯的玩耍啊!好吧虽说我也没想只单纯的玩耍来着。
宋予然面红耳赤的凑近沈韵,她咬着下唇双眸发红的模样活像一只被欺负的小兔子,“沈韵,你不要装听不见!”她又羞又恼的捏着沈韵的脸,“你是不是被不干净的东西上了身!你别吓我!沈韵不带你这么耍我的!都说了女女授受不亲嘛,你还亲我,你亲了我我就更忍不住对你心动了怎么办,沈韵你混蛋!不喜欢我又调戏我!每次都是这样,你混蛋呜呜……”
她泪眼模糊的揪着沈韵的衣领喋喋不休的控诉。
沈韵早已慌得没边,她抓住宋予然的手,“沈韵倾慕之人是二小姐,一直都是。”
宋予然彻底亚麻呆在了原地,她抹去泪痕翻身背对沈韵,“我一定是在做梦,不对,这太不科学了。”她闭上眼睛逼迫自己进入睡眠,然而雀跃的心与嘴角怎么都压不下的弧度将她折磨得无法静心。
沈韵望着她单薄的腰身怔愣了片刻,继而伸手揽住了宋予然。宋予然羞耻不已的咬唇质问,“沈韵,你不是直女吗?”
“直女是什么?”沈韵不明所以的发问。宋予然噗嗤一笑将身子彻底放松倚在了沈韵怀里,“没什么。沈韵。”
“我在。”
“我喜欢你。”她惊喜若狂。
“我知。”
“你混蛋!”她又羞又囧。
“混蛋也喜欢你。”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她觉得她掩饰的很好啊!
“刚刚。”
宋予然败下阵来,她气鼓鼓的捏着沈韵纤细的手发泄。沈韵失笑,欣喜的收紧了手臂,宋予然将指尖插入沈韵掌逢,二人十指相扣。
夜风带去关岱衣摆下的露水,皓月当空,她手提两个酒囊黑着一张脸纵身穿梭于山林中。直到逼近那处城隍庙方停了下来。倚在屋顶上吹着口哨的陆仁贾闻声一个激灵,险些一脚踩空跌下。
关岱耳尖微动,一个酒囊便从她掌心脱手砸向了陆仁贾,后者下意识伸手去接。待握上那鼓起的囊后双眸霎时一亮,他一把拔掉塞子仰头灌下一大口,酒水顺着他的嘴角滚下,“好酒!关姑娘怎地有闲情请陆某饮酒?”
他不满足的又灌了一口。
关岱与他并排而坐,饮了小口酒道,“屋内太吵。”
陆仁贾噗嗤一笑,枕着左臂躺下,“关前辈莫不是听到什么不该听的了?一时睡不着了吧?”他唏嘘不已,要怪只能怪关岱耳力太好,那竹屋内外的丁点儿动静在她这处都能清晰的被捕捉到。
关岱指尖一弹,一粒豆子精准的打在了陆仁贾的手腕上,他“哎哟”一声心中嘟囔:真是个阴晴不定的女人。
“关前辈下手可真狠。”陆仁贾吃痛的摸着那微肿的手腕,他就不该嘴欠同这人开玩笑的,还是饮酒的好。他复仰头饮酒。
关岱也不应声,她若是当真下手狠,那弹出去的便不会是豆子而是银针了。她抬头感受着月光的照拂,那张易容后苍老的面容上难得的露出了一抹笑。酒过三巡她方用脚踏了踏屋顶,“下处这人陆公子打算如何处理?”
陆仁贾用手肘撑地支起半个身子借着月光透过那破损的瓦片朝刘虎看去,“说来这厮成了如今这般陆某亦难辞其咎。”他懊恼的躺了回去,“昔日殿下勒令陆某铲除刘家之时陆某妇人之仁了一把,饶了这厮一命,本想着他能平庸的过完这一生,只要不坏了殿下的谋划。”
可事实却与他的期望相反,这混账不仅小人之心的将不吝救济于他的客栈掌柜的一家残害致死,还狼子野心的想要了结沈韵与宋予然。
若非她二人遇上的关岱,那此番定然难逃一死。
想起那三尸四命的掌柜的一家陆仁贾便气得攥拳,那妇人的腹中可还有着一九个多月大的胎儿!
陆仁贾悲痛的叹了一口气,逝者已矣,他能做的也只有好生看着刘虎,在衙役来之前确保他尚还有一口气。他转了话题道,“关姑娘日后可有何打算?”
“经此一遭,这连江村也是无甚好待的了,待将宋二小姐之事处理,我便云游去。天下何其之大,我亦该四处走走了。”她勾唇一笑,“终日窝在这深山中倒也有些无聊了。”
陆仁贾默了两息,“往事随风,关姑娘早该如此了。我等此行来时逢上了关太医,他瞧着两鬓斑白,与陆某初见那时苍老不少。”
关岱握酒囊的手一紧,她敛去笑意闷声饮酒不再说话。
今夜的月格外的亮,宋予然的梦也格外的香甜。再睁眼时她仍是窝在沈韵怀中的,昨晚的一切都太过虚幻,她害怕再醒来时那一切都是一场梦。她轻轻的勾住了沈韵的小拇指。
那人尾指动了动缓缓睁眸,四目相对的瞬间宋予然迅速羞红了脸从榻上坐起。
沈韵好笑的望着她那僵直的脊背,欠身坐起从后揽了上去,她将下巴搁在宋予然肩头噙笑,“早。”
宋予然觉得自己舌头都打结了,她紧张的捋了半天才憋出一个字,“早。”她羞涩的转过脑袋直视她,“沈韵,你还记得昨夜……”
“我记得。”沈韵抱紧了她,“我都记得,予然,那不是梦。”尽管对她而言同样好似一场美梦,但睁开眼的那一刻她便庆幸这不止是一场梦。她松开她,将她的手放在了心口,“我记得,每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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