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曦儿
“呜啊!阿姐你对我真的太太太……好了!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我真的哭死!阿姐你放心,我以后一定好好赚钱养你!”宋予然抽了抽,看了宋星竹一眼,“顺便养老三!”
这话直将宋星竹感动得不要不要的。
宋予然继续道,“阿姐你对我这么好,我要是离不开你了怎么办!呜呜呜,阿姐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好喜欢你!”
自然,宋予然说得不假,上一辈子的她是独生女,虽说爸妈给足了她爱,但看到别家小孩儿对着哥哥姐姐撒娇时,不羡慕是不可能的。
后来大了一些,也知道了爸妈不可能给她生个哥哥或者姐姐,这个想法也就渐渐淡了。再后来,她毕业了,工作了,回家的次数也愈发少了。
从一开始的半年一次,到一年一次,再到两三年一次。时间久了,宋予然自己都快忘了亲情是什么样的了。
宋叶清扶额,她这个妹妹真是何时都精力充沛得很啊!宋叶清弯唇轻笑,“傻瓜,你同星竹一样,是阿姐的妹妹与弟弟,阿姐不对你们好对谁好?”
宋星竹看向宋叶清,“阿姐。”
宋叶清拍着宋予然的后背,“再说了,阿姐何时说过要离开你们?一天天的,尽是胡说!”
“我哪有胡说!”宋予然抽了抽,从宋叶清怀里抬起头,眼巴巴的望着她,“我知道的,阿姐终有一天会嫁人的,会离开我们的。我不是没想过这一天,但如果阿姐心悦那人,我宋予然!”
宋予然转向宋星竹。
宋星竹连忙接话,“我我,还有我宋星竹!”
宋予然满意的点头,“我们一定会祝福阿姐的!若是阿姐心悦那人对阿姐不好,我同老三也势必不会放过他!”
宋叶清看着突然信誓旦旦的姐弟俩,心觉无奈,复又想起苏荃终身不娶之誓,不由叹了一口气。
宋予然见此不用想便知宋叶清这是想到苏荃了。她暗骂了自己一声,心道:提什么不好偏提这个!
其实宋予然也不是特指某个人,只是氛围到那了,古代不似现代,宋叶清这个年纪,说不离谱的,早已相夫教子数年,而宋叶清本人却仍旧一副老神在在,不以为意的模样。
可若是说起青年杰俊,放眼整个京城,也不是没有的。光是这几年因宋叶清来宋府提亲的,没一百也有五十。
但关键是,人宋叶清压根连见都不想见,挥挥手不耐烦的便将宋天德打发掉。
宋天德倒也是无所谓,宋叶清是她嫡女,又是宋府大小姐,家世、才学、人品、外貌哪样单拎出来都能秒杀京城一众千金小姐。
有这么个宝贝女儿,宋天德面上自也是有光的,加之发妻遗言,他又怎会随意将宋叶清嫁与一人。
那人家世、才学、人品外、貌什么的先不说,光说这头一点,便必须得是她宋叶清亲自点头承认的心悦之人。
宋予然虽是舍不得宋叶清嫁人,但为了阿姐的幸福,宋予然发誓一定要让阿姐同自己心悦之人在一起!
宋予然的视线转向宋星竹。
虽看不懂二姐姐眼中是啥意思,但宋星竹还是毫无迟疑重重点了点头,心道:反正先应下来总是没错的,二姐姐又不会害他。”
然而当日后的某一天宋星竹回想起来时,面上是多么的悲恸,内心又是多么的苦逼!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时下单纯的宋星竹同学还没有将“恶魔”二字与他的好二姐姐挂钩。
三人间的互动被沈韵尽收眼底,不知为何,这样的画面对她而言有些刺眼,但不可否认的,沈韵很羡慕他们。
沈韵抿了抿唇,车外的马夫拽住了马缰。
宋予然见宋叶清还在出神,伸手又给她一个怀抱,随后抹了一把眼泪,矫情也矫情过了,该办正事了。
宋叶清回神,面上立刻换上另一番神态。
马车停在了村口,进村的路算不得好走,坑坑洼洼的,也实在没必要继续驾车而行。
四人一路顺着主道而上,村里很是简陋,放眼望去只有零零散散的数十家人户。
宋予然几人的动静并不算大,跟着他们的也就一个扛着礼箱的马夫。
尽管如此,陌生的面孔也引来了村里不少好奇之人的观望。
“哟,这么大排场,哪家的啊?”
“沈家那小娘子呗!除了她还会有谁!”
“怎么是那个扫把星哟,真晦气,呸!”
那人不雅的朝地上淬了一口痰,抬头便对上了一双微眯的眸子。那人吓了一跳,自知是惹不得的贵人,轻哼一声转身关了门。
宋予然收回视线,转头看向沈韵。沈韵面色如常,似乎完全不在意一般。宋予然叹了一口气,她虽不知这沈韵此前背景如何,但如今她既是宋府之人,那她宋予然便不能坐视不理。
果然,嚼舌根什么的最烦人了!
宋叶清抬眸朝宋予然看了一眼,宋予然会意,回头未多言。
然而宋予然不知道的是,在她收回视线那刻,沈韵的目光定定的落在了宋予然的身上。
不稍会儿,几人便在沈韵的指引下到了沈家小院。
院子由一道木栅栏围绕,其内有两块田,再后便是一间土屋。栅栏上缠绕着植物,许是天寒的缘故,植物显得枯黄死气。
几人穿过院门来到屋前。身为长姐,叫门之事自然落在了宋叶清身上。
虚掩着的木门传来不算清脆的敲击声,屋内之人闻见动静很快有了回应,只不过这一声稚嫩的童音却是让宋叶清几人微微愣住。
“谁啊?”随着童音推门而出的是一个六七岁左右的女童。那女童身着麻布厚衣,扎着两根辫子,小脸红扑扑的,一双水灵灵的眸子戒备的看着比自己高了许多的宋叶清。
“你找谁?”女童出声,伸手扶住门,堵住了屋门。
宋予然从宋叶清身后探出脑袋,没想到这出来的会是个小丫头。宋予然朝小丫头挥了挥手,咧嘴一笑,“小丫头,就你一人在家吗?”
“关你屁事!”小丫头面上有些烦躁,见宋予然这般问,翻了一个白眼,只当又是沈览那货在外头招惹的人。
宋予然瞬间哑语,未料这小丫头如此难说话,不经汗颜,心道:小丫头真不可爱!
“曦儿,不得无礼。”沈韵的声音突然穿过几人而来。小丫头闻言面上不喜之色瞬间消失,随之而来的便是惊喜。
沈涵曦的小脑袋挪了挪,待见及沈韵方眉眼一弯,径直略过宋予然二人跑向沈韵,扑到沈韵怀里,娇声娇气的道,“沈韵,我好想你!你怎么才来,我还以为,还以为……”
沈韵宠溺的拍着小丫头单薄的背,数月不见,这丫头高了,却也愈发瘦了。沈韵眸中尽是疼惜,她拉开小丫头,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梁,解释道,“还以为我不会来了吗?”
“嗯……”小丫头水灵灵的眸子蓄满了水汽,眨巴眨巴的点了点头。
“爱哭鬼,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沈韵嘴角噙笑,满脸温柔,是宋予然不曾见过的沈韵。
不知为何,这样的沈韵让宋予然的心猛地跳动。她想,或许这才本该是沈韵啊!不是什么嫁给糟老头子的小妾,也不是什么背负他人议论的扫把星。
宋星竹出声,“阿姐,这小丫头是谁啊?”宋星竹搞不懂,这小丫头看着同沈韵很亲近,应该是沈家人。但若是晚辈,如此直呼长辈之名的他却是从未见过的。
宋叶清回头。对于沈韵之事,她实则并不太了解,从宋天德那听到的也不过是只言片语。宋叶清摇了摇头。
彼时,沈韵也牵着沈涵曦走了过来。
沈涵曦嘟了嘟嘴,眸子在宋予然和宋叶清身上飘忽不定,扭捏不已的开口,“适才是曦儿失礼了,曦儿给二位姐姐赔罪,还望二位姐姐莫怪。”
小丫头说着俯了一礼。
宋叶清和宋予然对视一眼,自也不会和一个小丫头计较什么。宋叶清伸手扶起了小丫头,摸了摸她的脑袋。
宋予然则摆了摆手,“好了好了小丫头,我们才没那么小气呢!”宋予然朝小丫头眨了眨眼,“不过刚才你那架势挺不错!你一个小丫头独自在家,对陌生之人有所警惕是对的,就是要注意方法。”
沈涵曦看向宋予然,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继而退到了沈韵身后。
“进屋说吧。”见众人还站在门外,沈韵很是过意不去,拉上小丫头对众人示意。
三人颔首跟上,进了屋瞬间暖和不少,屋内陈设简朴整洁,除了桌椅板凳之类的常见家具便再无其他。
扛礼箱的马夫将东西放下后便俯身退了下去。
小丫头将四人带到了堂内一处靠近碳炉的位置坐下后便跑去沏茶。
沈韵看着小丫头的背影愣愣出神,“那孩子名唤涵曦,是家兄之女。自阿嫂去后,那孩子便同家兄相依为命。”沈韵紧了紧袖中的掌,将视线落在碳炉内。
沈韵的双眸在碳火的照耀下好似那夜空中的繁星,跌落在宋予然眼中,激起层层涟漪。
既是未提及沈父沈母,那必是早便不在了。三人心中了然,皆是默契的颔首不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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