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云澈看着阮千悦这模样，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
烟花接连不断炸开，映在学姐的眼中，深深浅浅，明明暗暗，吸引着阮千悦沉溺其中。
喧闹中，她清晰看到学姐的唇形，“我是认真的。”
“扑通。”
“扑通。”
阮千悦快要分不清心跳和烟花的声音。
大脑宕机，只会瞪大眼睛怔怔地看着学姐。
她梦寐以求的场景，就这么真实的发生在眼前，反而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就算是梦，就算是骗她的，也心甘情愿认了。
阮千悦咬了咬牙，趁着烟花停下的空档，鼓起勇气开口，“我——”
“啊，时间快到了，”陈云澈看了眼手表，转身往酒店走，“我们回去吧。”
“哦好。”
看着学姐的背影，阮千悦垂下眼眸，失落地跟上。刚积攒起来的勇气嗖一下破个洞，呲呲往外漏气。
二人刚进入酒店大厅，灯光熄灭，时钟发出沉闷的响声。
午夜12点到了。
“Happybirthdaytou~”
周乐乐她们不知从哪里搞来了口哨和礼花，一边唱着生日歌，一边吹着口哨从角落窜出来。
徐安妮推着蛋糕车缓缓走过来，她换上了银色亮片紧身裙，烛光下，裙摆闪着夺目的光泽，“生日快乐，阿澈。”
“谢谢。”
陈云澈勾起唇角，露出淡淡的微笑，徐安妮将切蛋糕的刀递过来，顺势撇了一眼阮千悦，挤进两人中间，挽起陈云澈的手臂，娇笑道：“寿星快吹蜡烛切蛋糕。”
“好。”陈云澈低头，将散落在脸侧的头发挽到耳后，温馨的黄色烛光衬得她眼眸晶莹，整个人的气质都跟着柔和起来。
双手在胸前合十，陈云澈的目光越过众人，看向阮千悦，微微一笑，然后闭眼许愿，吹灭蜡烛。
“啪嗒。”
灯光亮起，汪临手插在兜里，大摇大摆走过来，“等你半天都等饿了，阿澈快切，我要有草莓的那一块！”
陈云澈：“好好好，这块怎么样？”
汪临：“不要，我要旁边那块。”
陈云澈无奈地笑了笑，切下旁边那块递过去，正要切第二刀，徐安妮突然清了清嗓子，“咳咳，阿澈，我有话要说。”
大厅瞬间安静下来，原本还打算上去刷脸套近乎的李铭一行人默默退开。
徐安妮双手背在身后，慢慢走到陈云澈对面，扬起脸，露出白皙纤长的脖颈，“我给你准备了礼物，猜一猜？”
从阮千悦的角度，刚好能看到她指尖挂着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
看大小，或许是奢侈品牌的珠宝吧。
陈云澈若有所思地看向阮千悦所在的方向，很快就被徐安妮不满的声音叫住，“阿澈！”
她撅着红唇，眼影忽闪，嗔怒的样子更像撒娇，只会让周围人觉得她和陈云澈关系真好。
阮千悦不得不承认，徐安妮和学姐站在一起的画面真的很赏心悦目。
从各个方面来说，都很般配。
陈云澈收回目光，轻声道：“我猜……是项链？”
“不是哦，去年已经送过你项链了。”
“那是袖扣？”
“也不是。”
“嗯……好难啊，”陈云澈歪头，打量着徐安妮，直到把她看脸红后，有些委屈地开口，“今天我过生日，安妮也要这样出难题吗？”
徐安妮别过脸，红晕顺着耳根蔓延至后颈，一把将手中的礼物袋塞到陈云澈手中，“好啦，不跟寿星开玩笑了，你自己看吧。”
汪临也跟着起哄，“快看吧，某人可是为此求了我很久呢！”
“求你？”陈云澈动作一顿，有些疑惑地看向汪临，“为什么？”
徐安妮一胳膊肘捅在汪临身上，汪临立刻神秘兮兮地笑道：“你看了就知道了。”
陈云澈拆开包装，露出一本合上的文件，打开简单翻阅了下，沉默片刻才道：“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人群中有人好奇地问：“徐总，到底是什么礼物啊？”
徐安妮轻哼一声，双手交叉在胸前，斜眼瞥向说话的方向，“是收购这片山头的合约书，我把它当做生日礼物全部送给阿澈。”
“嘶——我靠，钞能力！”
在众人惊讶吸气的声音中，徐安妮脸色更加得意，汪临跟着啧啧感叹道：“好可怕的女人，连温泉山庄都没放过，现在也是阿澈的咯。”
陈云澈并没有露出任何喜悦的表情，只是将合约书原封不动放回袋子，然后招呼着其他人分蛋糕吃。
徐安妮表情僵住，被陈云澈拉着走到角落，不知道说了什么，勉强露出笑容，手指勾住陈云澈的衣领，拉近在她耳边低语。
阮千悦移开眼神，默默退到许曼身边，一晃眼看到一个黑衣人影依靠在二楼栏杆上。
是程昱。
对上眼神的瞬间，程昱恶狠狠翻了个白眼，转身进了房间。
是错觉吗，程昱眼中一闪而过的落寞……
阮千悦想起学姐说过，程昱是自以为是被捕的蝉，那他纠缠不休目的究竟是什么？
“哎，小悦，你盯着二楼想什么呢？”许曼捅了下她的胳膊，递过来一块蛋糕，“来来来，吃蛋糕。”
阮千悦心不在焉地接过盘子，抬头看向另一边，学姐和徐安妮、汪临围在一起相谈甚欢，便跟着许曼来到角落，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对了，许曼姐，你知道那个程昱是什么来头吗？脾气这么烂，还总是无理取闹。”
“害，富二代嘛，是这样的。而且……”
许曼咽下一口蛋糕，压低声音道：“我听说程昱他是某个大款的私生子，包括他那个房产公司，也只是挂名没有实权。有钱人的圈子看不起他，就只能把怒火发泄在我们这些无财无权的小社畜身上。”
“私生子？A城有姓程的大款吗？”阮千悦皱眉，想了想，在A城工作好几年，似乎从来没听说谁家大老板姓程。
许曼：“人家都不愿意认他，当然不会允许他跟回本家姓。至于这程姓嘛，可能是随母亲姓，也可能是他自己随便取的，谁知道呢。倒是小悦，你打听他干嘛？”
阮千悦撇嘴，“无聊，随便八卦一下。”
和许曼聊完后，阮千悦借口说自己困了，默默离开人群，回到三楼房间。
阮千悦没有开灯，抱着膝盖坐在宽大的落地窗前，安静地看着窗外夜空燃放起第二轮烟花。
回想起刚才在湖边，学姐的表白。
她说是认真的，自己能信吗？
姜琦说过的话里，有一句阮千悦不得不承认，她和学姐根本就不是一个阶层的人。
就算真的在一起，也不能长久。
阮千悦伸手，想要去触摸烟花，手指落在冰冷的玻璃上，叹息一声。
可是……短暂的快乐也是快乐。
就像黑夜中的烟花，片刻后就消失，什么都没留下，但是短暂的绽放，也是美丽。
“咔哒。”
身后传来开门的声音，有人缓缓靠近，在阮千悦身后坐下。
肩膀一重，学姐下巴抵在她肩上，“小悦不开心吗？”
说话间，呼吸声中夹杂着淡淡的酒气，阮千悦忍不住抖了一下，下意识想要逃离，却被学姐搂住腰，紧贴在一起，无处可逃。
“学姐，我没有不开心。”
“那怎么提前上来了？”
“我、我困了。”
低沉的笑声传来，不用扭头去看，也能猜到学姐现在一定又露出了那种温柔包容一切的笑容。
“小悦，有没有人说过你很不会撒谎？”
阮千悦低头抠着手指，不知道怎么回答。
陈云澈收紧手臂，直到两个人贴得很紧，没有丝毫缝隙，才满足地叹息道：“小悦，想好了吗？”
阮千悦刚要开口说“想好什么”，突然意识到学姐是在问刚才在湖边的告白。
“我、我……”阮千悦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明明心里恨不得立刻就答应，又有些害怕。
怕学姐只是一时兴起。
怕学姐对她的感情并没有她对学姐那样深。
沉默片刻，就在阮千悦忐忑不安，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陈云澈突然开口，委屈道：“小悦，你的意思是要拒绝我吗？如果真的是这样，我不会再缠着你，以后我们还是——”
“不是的学姐！”
话还没说完，阮千悦急得转身，按在陈云澈肩上的手指来不及收力，对方猝不及防被她按倒在地毯上。
黑色长发披散在奶白色的毛绒地毯上，露出整张脸上精致的五官，陈云澈反应过来后缓缓勾起唇角，露出微笑。
“学姐抱歉，我不是故意的。”阮千悦没忍住咽了口唾沫，正要从学姐身上起来，脚踝被抓住。
微凉的指尖沿着脚踝缓缓往上抚摸，带起一阵战栗。
“可现在我是故意的。”
“学姐，不要再开玩笑了……”
阮千悦低声道，身体阵阵发热，动作僵硬地跨坐在学姐身上，生怕压到她。
陈云澈的手指停住，“小悦不喜欢我这样对你吗？”
阮千悦咬着下唇，动也不敢动，只感觉热度顺着学姐的手指不断蔓延直全身，呼吸急促道：“喜欢的学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