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虽然争取到了比赛名额，但是输赢依旧很悬。下个星期就要比赛，现在练配合已经有些来不及。
加上昨天扫一下午地，今天三人全身酸痛，今天训练的时候感觉腰都直不起来了。
“兄弟们……你们腰，疼不疼？”丁熠寒拍打着篮球，手揉揉腰，望着前面两位生龙活虎的队员。
“蛤蟆……哎呀你一打篮球我就想这么叫你。你缺乏锻炼啊，这点小伤算什么我……啊啊啊痛痛痛！”刚刚还在吹牛的凌轩腰突然被人掐了一下，原来是东铭霖，他接过凌轩的话茬：“别叫蛤蟆，叫寒妈吧，你就是个事儿妈。要不行了我们就退出，扭扭捏捏不像样。”
丁熠寒强忍着腰痛挺直脊背，胸有成竹地拍拍胸脯：“东哥您就放心，7班不夺冠，谁还敢夺冠，我寒妈第一个弄死他。”
凌轩边练着三步上篮姿势一边回丁熠寒话：“怎么弄死？耍嘴皮子？”
“跟他坐同桌就是他把人弄死的方式。”东铭霖补刀道。
凌轩：“确实。”
篮球场只有一个，但每次他们都能抢到，主要是因为7班后面一位伟大的男人——老王。他作为学校领导，他说一别人不敢说二的权利。
老王为了振奋精神，还特地嘱咐他们仨要是比赛赢了有钱奖！
丁熠寒干劲更足了。
他们三人在空荡荡的篮球场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搭话，一边认真地练着篮球。逃掉那些并不重要的课。
丁熠寒为了钱，其他两人只为了丁熠寒那句“赢了比赛一个星期不烦你们”
凌轩：“我愿意砸锅卖铁找关系赢一场没什么用的篮球赛。”
东铭霖：“俺也一样。”
——
中午吃饭的时候，刚打铃，三人几乎是飞到食堂里的。连东铭霖平时不去食堂的人，都是第一个来食堂吃饭的，他已经无所谓站在哪个窗口排队了，只要有他东铭霖一口饭吃，他就心满意足。
三人端着餐盘准备找地方坐，下课铃响了，过了半分钟，食堂后门的人群冲进来，就像泄洪。
丁熠寒料到大事不妙，赶快拉着就近的凌轩坐在最近的位置避避险，可东铭霖，一位在食堂吃饭的小白，不知道在食堂的大风大浪，悠哉悠哉准备去打汤，以为他们会让开他，没想到下一秒，一位男生就把他的餐盘打翻了。
“……”
那个男生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搭着他朋友的肩走着。
丁熠寒预感到暴风雨将要来临，第一口饭还没咽下去就跑到东铭霖面前。
可为时已晚，东铭霖已经冲过去按住那位男生的肩，使劲一扳，丁熠寒眉头一皱，虽然没在他身上亲身体验，但能感觉到骨头断裂的痛。
“你干什么？”那位男生揉着肩膀，揪住东铭霖的衣领往上提，借着身高优势慢慢往上拉。
东铭霖虽然矮，但矮得有尊严。他正准备一拳揍过去时，腰被人环住，一直往后拉，那个傻大个也拍拍肩膀骂骂咧咧地走了。
东铭霖下意识回头，原来是丁熠寒。
他又被他环住了腰。
“爷爷啊我他妈都拦不住你，你是不是不想打篮球了，你要是又打，那参赛资格就真的没了。”
东铭霖把腰上的手推开，然后惋惜地看着被人踩得稀碎的饭和菜。
“东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您先吃我的，我还没动呢。”丁熠寒抓抓耳朵，“就凌轩旁边，你去吃我的，我再去点一份好不好？”
“那男的，什么名字。哪个班的？”
“干嘛？你要揍他？”
丁熠寒把东铭霖前面的刘海勉强分开变成中分，那层厚厚的齐刘海盖着眼睛真像一个精神小伙，他说道：“他啊，好像是高二1班邹星聚，”
“记住他了。”东铭霖留下这句话，跑到凌轩旁边的位置上，狼吞虎咽地吃丁熠寒的饭。
坐在一旁的凌轩突然停住咀嚼：刚刚，丁熠寒好像吃了一口？
东铭霖继续一口饭一口菜吃起来，饭都没嚼碎就吞下去夹菜，菜也嚼几口就一股脑全吞下去，到最后把汤喝的一干二净，一整顿饭下来没超过5分钟，坐在旁边的凌轩还咬着馒头看着东铭霖发呆：刚刚，好像隔壁的饭还在？
东铭霖收拾好餐具放在餐具栏里，顺便拿纸擦擦嘴就上楼离开了。
“东铭霖呢？”丁熠寒经历千辛万苦才在最短的时间内排到饭。
“刚走。他吃完了。”
“……就吃完了？”
“我两个馒头都没吃完，上一秒我还看着饭好好的，下一秒饭就没了，菜也没了，配料都吃的干干净净。”
“……”
“吃这么多，还这么瘦。”凌轩一口把馒头塞满。
“应该不是，他应该是好久没吃顿好的了。”丁熠寒喝了一口汤，又烫得直吐舌头，“怎么这么烫？他怎么喝下去的？”
凌轩摇摇头：“他咕嘟咕嘟咕嘟就喝完了，我还以为今天的汤不是很烫准备去乘一碗呢。他怎么会这么急啊？是不是家里穷？”
“……”人家一栋两层大别墅。
两人面面相觑。
——
今天是星期五，所以下午基本上没有什么正课，大家都准备收拾收拾东西跑去篮球场。
高二7班在上物理课做实验，实验做到一半广播就通知去楼下篮球场看比赛，一群人丢下实验工具就跑去看比赛，还顺便去自己班拿班牌和加油横幅。
7班学习搞不好，但体育必须赢，大家都很看重这次比赛。
丁熠寒穿着不咋合身的队服，在休息区上紧张得手心出汗。
“别怕。”东铭霖捏了捏他的手心，“会赢的。”
对方是中午的那个傻大个，他来的时候东铭霖人都凝固了。
他暗暗作呕。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
篮球场上挤满了人。一群对篮球一窍不通的女生也过来凑热闹，想都不用想，她们只是在无聊乏味的学习生活中看看帅哥找找乐子。
“东铭霖在哪？？？”
“卧槽东铭霖好小一只啊。”
“不是吧你看丁熠寒也来比赛？”
“我在云江上初一的妹妹都认识云江蛤蟆王……”
东铭霖坐在休息区，脚搭在凳子上，眼睛不知道望向哪里，嘴里还念叨着什么，好像走火入魔了。
“你是不是也紧张了？”丁熠寒走过来，捏捏他的肩膀，想让他放松一下。
“不是。我不喜欢这么多人看着我的样子。”东铭霖才说完，观众席就传来一阵加油声“7班加油！”吓得东铭霖一激灵，差点摔倒。
“丁熠寒加油！”几个女生站在观众席前排对丁熠寒说。
丁熠寒朝她们挥挥手，那群女生害羞地跑开了。
“别怕。你打你的，他们叫他们的，你就当他们叫的不是人。”
“啊？”东铭霖越听这话越不对劲。
丁熠寒打量着东铭霖的后脑勺，手指绕着东铭霖的卷毛：“没什么。”
接着那边高二1班开始挑衅，不是来竖个中指就是来假装绊倒瓶水，小学生喜欢耍的花招在赛前通通玩了一个遍。
东铭霖一直努力憋着笑，悄悄和丁熠寒咬耳朵：“我觉得他们下一秒要说顺口溜了。”
“什么顺口溜？”
“7班的头，像地球，一脚踢到28楼。”东铭霖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左边脸上陷进去一个小坑。
“幼稚。”
裁判员终于来了，看到观众席难得这么人山人海，对比赛都有了激情与热情，吹口哨时嘴角都是弯的，双方队员各就各位之后，比赛就正式开始。
刚开始状态挺好，东铭霖投了几个球，三个人配合很默契。但几次都是东铭霖身高弱项导致跳起来没邹星聚高，擦框进篮。
“用我一辈子单身换我长高十厘米。”东铭霖心想。
东铭霖上半场仍然发挥出色，作为主力，各个方面都远超1班的主力队员不止一个档次。
上半场结束后，7班还是险胜状态，最后一球还好凌轩投中了，不然就是打平。裁判一声哨响，观众席的人再次欢呼。
“东铭霖你看看你们优势啊！你为什么不笑笑！”
“我这辈子要是看到东铭霖笑我死而无憾！”
“刚刚东铭霖和丁熠寒说悄悄话的时候就笑了好吧！姐妹你磕cp不认真啊！”
“丁熠寒！你能不能叫东铭霖冲我们笑一个！”
观众席上的女生按捺不住了，东铭霖头发很厚，出汗特别不舒服，所以干脆去卫生间洗了个头，顺便带了条发带。回来的时候丁熠寒就按住他肩膀让他坐下，接着捏住他的嘴角处，慢慢往上提。
全场女生欢呼，开始明目张胆地拍照。
东铭霖嫌弃地把丁熠寒的手打走，让凌轩给他扔一瓶水，接过来之后自己又愣了半天，看着观众席那片喧闹声，竟不觉得烦躁，偷偷地笑了一下，然后迅速拧开瓶盖喝水。
那边的男生看着心痒痒，路过东铭霖身边时让同伴推他一把，自己顺带把东铭霖拖下水。东铭霖仰头喝着水背后突然有外力压制他，他水吐了一地，自己也是半跪半蹲的姿势，很丢人也很销魂。
“冷静。”丁熠寒一把把他扶起，把衣服上的水渍直接上手抹干净，像一位母亲安慰受委屈的儿子一样，把他的刘海理成中分，再开玩笑似的托住他的脸朝他笑笑。
“滚。”东铭霖只想打人。
“别和小学生计较。”
“没计较。”
“那你这么暴躁干嘛？”
“那男的好丑，看着烦。”
——
到了下半场，东铭霖还是那样狂躁，投篮全靠力气，篮筐被东铭霖的力抖了几下。那几个看不惯的人已经脱了衣服，在篮球场朝他们吼。
“野狗。”东铭霖冷笑，直接三分空心球。
东铭霖怎么可能示弱，直接把五十元路边摊免费定制球服撕了，没有过多的吼叫和发狂，他们这样做也只是博得女生们的相机声，像极了一只发狂的藏獒。
“啊我死了，谁说东铭霖是小奶狗？”
“撕衣服那里！谁录像了！球球姐姐们投三中墙吧呜呜呜！”
“六块腹肌我的妈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真的死了！”
可能衣服是东铭霖的封印。解开封印后的东铭霖打球很快，也很躁。好像赶着回家吃饭一样，几次都是没注意到被抢了球，本来比分7班领先八九分，又慢慢扯回来。
只剩最后几分钟了，现在7班和1班只差一分，只要1班再打一球，1班就赢了，东铭霖打得越来越烦躁，打起来感觉是打架的架势，汗水在脊背上一滴一滴流下来，最后一球又在他的手上了。
那三个人几乎是扑过来抢球的，有一个比较有战术到篮筐那等着，东铭霖慢慢离篮筐远了，想起之前拿快递时，那个准确无误的三分球，心里默数三秒，闭上眼睛使劲一跳，把球扔了出去。
球擦过篮筐却没有进去，被弹出来了。
东铭霖心里一紧。
球稳稳当当的被丁慕寒接住。
“蛤蟆打球了！蛤蟆终于摸球了！”
整场比赛，丁熠寒都处于传球与被传球的状态，他从来没有试着投篮，所以那三人抓住了这点，不太限制丁熠寒的活动。
“丁熠寒！投篮！”凌轩大吼道。
丁熠寒犹豫了。他看了一眼观众席上的人们，一个个凶神恶煞的嘴脸，那些只会嘲笑别人的恶魔。
“丁熠寒！加油！”东铭霖在场上第一次大吼，即使男孩的声音混杂着些嘲讽和不屑的声音，可丁慕寒还是听得清清楚楚，他纵身一跃，两只脚又弯起来，很像蛤蟆准备跳跃时的动作。
观众席一阵嬉笑声。
一个抛物线，球“哐当”进了篮筐，在筐内旋转一秒，“咚”掉下来。
裁判应景地吹了声口哨，比赛结束。
“耶！”观众席的7班敲锣打鼓，掀起声浪。
东铭霖直接跪在地上，马上把校服披上。头发湿漉漉的已经分不清是水还是汗，手掌被拍的通红，膝盖被地板咯着有点疼，他准备起来时又被人强拉着起来，进入一个陌生的怀抱，耳旁传来熟悉的声音：“我们赢了。”
“别搞的跟08年申奥成功一样好吗？就篮球比赛赢了而已，没必要这么激动。”东铭霖拍拍他的背当是鼓励，又接着说道，“你很棒。”
丁熠寒点点头，吸了吸鼻子，转身回到卫生间换衣服去了。
东铭霖摸摸自己的肩膀，看到手指上的水渍，无奈地笑了笑。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东铭霖你又笑了！”
“东铭霖我要走了你再笑一个好不好！”
东铭霖犹豫了一下准备离开，但看到那些女生好像他不笑就不走的架势，还是勉为其难地抿了一下嘴，然后笑起来，左边的小酒窝露了出来，很加分。
等他们在卫生间整理好东西出来时，场内只有零零散散几个打扫卫生的阿姨，他们三人准备回家时，凌轩一拍大腿说还有东西没带让他们在校门口等等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