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仙 药
“先,先生,快,快给,给我算卦,看看我得的是啥病,怎,怎么才能治好?”劳增寿打着颤叫道。
李江坐到床边上,叫劳增寿坐起来,然后看着他那直淌虚汗的肉脸,说:“看你的气色,你得的是‘死不死’病。”
劳增寿闻言,惊恐万状,瞪圆眼直叫:“不死,不死,我不想死。”
“你不想死,得赶快吃几粒仙药,要不然,马上就会死!”李江故意认真地说。
“快拿仙药来,”劳增寿扑到李江跟前,举起打颤的双手,说,“我吃,我不想死!”
“我没有,药在神仙那里。”李江说,“不过,我可以替你去买。”
“神仙离这里有多远,一粒仙药得花多少钱?”劳增寿着急地问。
“神仙来去无踪,远近无定;只能我一人拿银子去买,神仙才赐仙药。”李江稍顿,接着说,“仙药贵重,一粒得花一百两银子。”
“胡,胡说!”劳增寿叫道,“哪有那么贵的药,你,你想骗我的钱!”
“既如此说,你就等死,我告辞了。”李江离开床边,转身要走。
劳增寿见状,又打了两个滚,一手挠着头皮,一手直抓胸口,连连呼道:“疼,疼死我了!”
八小老婆赶忙挡住李江:“先生慢走,慢走,望高抬贵手,救我家老爷的命吧!”
李江掉转头,问直喘粗气的劳增寿:“舍命还是舍银子?”
“方七,快给先生拿一百两银子。”劳增寿说罢,又躺倒打滚。
方七带着李江找到财库包管,用口袋装了一百两银子交于李江,李江拎上走出大院,对方七说:“你回去等着,不要跟踪我,要不神仙不赐药。”方七心乱如麻,也只好由他去。李江便从崾岘转过去,找了个隐蔽处藏了银子,然后在自己的脖子上搓了一点污垢,捏成一小粒‘仙药’,撕了片草叶包住拿在手里,赶回来,叫劳增寿服药。端天杨树上的百灵鸟见此情景,在心里说“如此,如此。”只见劳增寿一把抓住“仙药”,连看也没看,就吞了下去。不一会儿,他的头不痛了,只剩胸口疼的慌。相比之下,要好受一些。
劳增寿一手捂住胸口,一手伸至李江跟前,哀求道:“先生,快,快再拿几粒仙药叫我吃吧!”彼时,方七走进来,他听说,“仙药”果真灵验,便堆满笑容地对李江说,“治病救命,先生快行行好,把那几粒药都拿来叫我家老爷吃了吧!”
“一粒仙药一百两银子。”李江说,“拿来银子,我再去买。”
劳增寿咬咬牙,命方七快去叫保管再支一百两银子。李江带上银子转过崾岘,又在那个隐蔽处藏了。回转身在草地上捡起一颗羊粪珠用手碾碎,撕片草叶包了一点拿在手里返回来,在路上遇到百灵鸟,百灵鸟对他说:“如果他们要害你,你就大呼‘死不死’,我可救你!”说罢它又飞去落在端天杨树上,观那劳家大院的动静。
李江返回八小老婆屋里,把“仙药”递于劳增寿。劳增寿一口气吞下去,不一会儿,胸口也不疼了,便狰狞地冷笑两声,喊道,“来人呀!”随即,几个手执棍子、麻绳的粗大汉子冲了进来。原来,李江第二次“买药”走了,方七进来后,劳增寿说:“你快去叫几个打手做好准备,如我再吃了仙药胸口也不疼了,就让打手们立刻进屋把这小算卦的捆翻在地,用棍子往回敲那二百两白花花的银子,要不然我病好了,也会心疼银子的;如果吃了仙药后胸口还疼,那我就不喊叫了,打手们也就不要露面了。”
方七立刻安排妥当。劳增寿又吃了李江的“仙药”,连胸口也不疼了。便命打手动手。
李江大惊,他大呼“死不死,死不死!”大院外端天杨树上的百灵鸟又在心里连说“如此,如此!”,劳增寿立刻旧病复发,又挠头抓胸地打起滚来,边滚边喘着气呼道,“慢,慢,不要动手!”打手们只好把棍子和绳子收起来。方七旋即命打手们退了出去,转身对李江陪笑道,“刚才我们和你闹着玩哩,请小先生不要气恼!”李江愤怒地吼道,“你们这样欺心,你家老爷的命怕是保不住了!”
浑身冒汗,满床翻滚的劳增寿一听这话,差点吓死,心想为那二百两把老命送了真愚蠢,很后悔刚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便勾着眼哀求道:“求,求小先生救命则个。”
“只好再吃仙药。”李江不耐烦地说。
“快,快拿来。”劳增寿伸出发抖的手。
“你们无礼,惹恼了神仙。”李江对他说:“再买药就没前两次容易了。”
“那,那你快想想办法。”方七赶忙言道。
“我算出来,这次一粒仙药最少得花二百两银子,方可止痛。”
“屁,屁话。”劳增寿打了个滚,上牙打着下牙说,“哪,哪有那么贵的药?”
“你才是放屁哩!”李江说,“若不想吃,我就告辞。”旋即起身要走,方七将他拦住。
只听劳增寿咬着牙哆嗦道:“我快疼死了,方,方七,快叫保管再支二百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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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作者程占功,退休前多年任郑州黄河报社记者,黄河报文化版责任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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