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门子介绍,李江得知劳增寿有五个儿子,没有女儿。他的儿子个个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不干正事,胡作非为的纨绔子弟。管家和财库包管以及账房先生和打手都拼命巴结劳增寿,欺压老百姓一个坏过一个。老百姓背地里咬着牙骂他们都是‘老禽兽’喂的狗。李江与门子分别后,因为太饿了,便去一户人家要饭。一中年农民对李江说:“我家还有十几个鸡蛋,是用来每天给重病在床的老娘打两个补身子的。我看你饿得很厉害了,就给你煮几个吧。”
中年人走进隔壁的窑里。李江随后跟着进去,见与锅台连接的炕上睡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太太。中年农民一边烧火,一边自我介绍,他姓万,叫万股筋,是劳大财主的佃户。他父亲早年就殁了,母亲长年患病在床。他有一个男孩,前年都二十多岁了,因家穷娶不起亲,只好给一个穷人家做上门女婿去了。他同妻子累死累活种地,可是庄稼收割下来交过租就没多少了。为给老娘看病,他借下劳大财主驴打滚的闫王账,利上加利还不清。去年,庄家下来时,方七带着几个打手来到他家,叫他把粮食全部送到劳新庄交租和折成银子还债,否则要抽筋剥皮。万股筋无奈,只得照办,因此,去冬和今春他家全靠借粮糊口,借不到也到处要饭,日子过得十分艰难。
水烧开后,万股筋给李江端来一碗叫他先喝;不一会儿,鸡蛋也煮熟了,万股筋又拾在碗里端给李江。李江一口气吃了四个,肚子顿时感到了一些安慰,虽然还饿,但他不吃了。他指着另外几个鸡蛋,对万股筋说:“这几个留下给老奶奶吃吧,我饱了。”说罢,把他在常黑心家“分”到的五两银子全部掏出来放到炕边上,对万股筋说,“把这些钱都放下给老奶奶看病和你们买粮用吧!”
万股筋急忙拿起银子往李江怀里塞,他说:“你快拿上吧,我一两也不要;听口音你是个外地落难的人,也怪可怜的。你要是不吃鸡蛋,就到别处买饭吃去,人出门,不方便的地方多着哩!”
李江说:“这五两银子是我给常黑心干了十年的工钱,还是我们想了点办法才‘领’到的。救人急难,都给你留下吧,我是个单身汉,到底好料理些。”说罢,他推开万股筋,又把银子放到炕边上,趁万股筋发愣,一步跨出窑洞,转身走了。
却说,仙鹤用和强惩罚了吕冲和刁棒,又在心里说了“如此,如此!”,只见和强撇下砖头,将连在一起的马全部脱了笼头,用两根缰绳分别捆住刁棒和吕冲的腿,两人都气得缩成一团。
刁棒睁圆眼望着和强骂道:“狗,狗娘养的和强,不得好死!”
吕冲看衙役们个个都呆若木鸡,亦哼着骂道:“勾忠,你们他娘的,看着老子受苦,让,让那小杂种把马抢走!”勾忠和其他衙役对吕冲的责骂像没听见一样,毫无反应。
吕冲又嘶呀道:“等,等老子回县衙,禀,禀报陶知县,再,再收拾你们!”
仙鹤又在心里说了“如此,如此!”,只见勾忠倏地从地上跳起,两条腿像踏上了风火轮,飞快地奔跑起来。他翻山越岭,连滚带爬,在黎明前赶回县衙,来至死囚监牢门前。仙鹤一直在他的上空飞翔,到监牢旁边的一个土台上落下来,只见牢门旁边那个小房里,有个狱卒出来打开牢门,然后与勾忠像两根木头一样呆在牢门两边。
却说,秦谦被抓到县衙,陶知县命衙役打了一顿大棍,草草审讯,强行画押,判为死刑,投入死囚监牢,候葛州知府批复后开刀问斩。此刻,他扛着枷锁,忍着周身巨痛,歪倒在潮湿的地上,垂泪待旦。他惦念在病床的爱妻,挂念聪明美丽的女儿,担心自己死后她们如何生活。他又遗憾自己没个儿男好设法弄清这桩冤案的根由,为他报仇雪恨。突然,牢门“吱”的一声打开了,一抹微光透了进来,秦谦的心立刻碎了,想必是拉他出去斩首了,他欲呼喊“冤枉”,怎奈嗓子像被一团棉花塞住,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便咬住牙,强忍泪水闭上眼睛,准备进入天国。
再说仙鹤落到那平台上,见狱卒打开牢门,勾忠和狱卒分别列在牢门两边后,即变作一个英男壮士,跳下平台,走进牢房,他把如意万胜丹变作灯,借光看清牢里只有秦谦一人,便在心里说了“如此,如此!”,只见秦谦身上的枷锁顿时七零八落撒在地上。
秦谦身上觉得轻松,便睁开眼睛,看见一个英俊男儿,惊奇不已,忽见灯灭,来人走出了牢房。那壮士步出牢房走进狱卒的小屋里,他把狱卒的食物和有开水的暖壶以及碗筷用被褥分别包成两捆,找了两根绳子扎住,连在一起;然后将如意万胜丹变成一匹天马,把那两捆东西托在天马的背上。壮士把天马拉进牢房,又在心里说了“如此,如此!”,突然,秦谦也失去自我,骑上天马。旋即,天马走出牢房,“呼”地一声腾空而起,朝牛岭乡与秦家庄后面的目标飞去。
壮士从牢里出来后,又在心里说了“如此,如此!”,只见呆立的勾忠马上进牢,那些七零八落的枷锁片立刻聚在一块套在了他的脖子上。那狱卒随后锁上牢门又回到他的小房里躺在床上。
壮士即变作仙鹤跃上天空,随天马飞至秦家庄与牛岭乡山峁后面沟畔上那个深坑的上空,最后一齐落在了坑边。仙鹤又变作壮士,把秦谦从天马背上抱下来,又把那两捆东西拿到一边。旋即将天马变成一根长绳,把绳头缠在秦谦的腰上,又把那两捆东西放在秦谦的怀里叫他抱住,然后,壮士抓住绳子把秦谦慢慢放进深坑。
秦谦落地后,壮士变成百灵鸟飞进坑里,将长绳变作一盏亮灯,百灵鸟又变成壮士,解开两捆东西,铺好被褥,叫秦谦躺在上面,又把暖壶、碗筷和食物放在他的跟前。随即壮士变成百灵鸟,叫秦谦恢复自我,清醒过来。秦谦借着光亮见自己躺在一个坑内,而且还躺在被褥上面,旁边还有他正需要的吃喝用品,以为自己是做梦,他定睛细看,见是真的,饥渴难耐便挣扎着坐起来,从暖壶里倒了一碗水,从又一个碗里捡起一块大饼,一边喝,一边吃了起来。喝好吃饱后,秦谦放下碗筷,长长地出了口气,说道:“这是真的吗?”
百灵鸟见状,便将灯变成如意万胜丹收上身,飞出坑外。这时候,太阳正从东山上露脸。
却说李江坐在一个土埂上。此间,百灵鸟从北面飞至李江耳边,开言道:“我离老远就认出来是你,你吃饭了没有?我是彩云。”
李江便把他见到门子以及万股筋的情形,和所获知的一切情况都告诉了百灵鸟,百灵鸟听罢,根根羽毛竖直,它说:“劳增寿一伙干尽了坏事,现在该叫他们尝尝苦果了!”
李江又说:“那门子为劳增寿带路是迫不得已。”
百灵鸟对李江说:“我们要为所有受劳增寿一伙欺辱的人报仇雪恨。现在你扮成一个算卦先生往劳新庄走;我先去让劳增寿吃点苦头。”
“怎么扮,我心里还没底哩!”李江说,“好妹妹,你给我教个法子吧!”
“你到劳新庄后,劳增寿正是病急乱投医的时候,你就说你是一位老算卦先生的弟子,已经跟老先生学会了所有算卦的本领。他们问怎么算,你就说只要看看病人的气色,就能算出这个病人的吉凶,和如何才能治好病。劳增寿要问你他得的是啥病,你就说是‘死不死’病;他问为甚这病叫‘死不死’,你对他说你想死这病就可以叫你死,你不想死就得吃一种贵重的仙药才能不死;他问仙药在哪里,你就说在神仙手里;他说怎么取,你说得用银子取;他问得多少银子,你说一粒仙药得花一百两白银;他说需吃几粒仙药,你可根据情况任意答复;他问怎么从神仙手里取药,你就说只有我一人拿银子去才能买来。他不可不给你银子,你把银子拿出去藏在别处,然后随便弄点东西给那老禽兽吃都行。”百灵鸟说罢,飞到劳新庄大院外那棵端天杨树顶端的树枝上落下,在心里说了“如此,如此!”,正抽大烟的劳增寿突然揪住八小婆的耳朵大呼“救命!”旋即,两人在床上滚来滚去,扭作一团。八小婆拼命挣脱了劳增寿,从屋里跑到大院直呼:“管家快来呀,老,老爷不得了啦!”
劳家大院里所有人平日都怕劳增寿,这时听说老爷“不得了啦”,都以为他又发脾气,各自赶紧找借口躲远,谁也不敢去八太太的屋子了。方七正蹲在自己屋里抽大烟解闷,他接连几件事都挨了主子的责骂,很感沮丧。此刻,听八太太点名喊他,他不敢不去,硬着头皮来到八太太的屋里,见劳增寿脸色苍白,浑身哆嗦,来回在炕上打滚,便问,“老爷,你,你咋啦?”
“你,你快请个看病的先生,老,老爷我病的不行了。”劳增寿喘着大气,说。
方七不敢多言,转身走出大院,茫然四顾,心里说:“去安民县城请看病的大夫,路途远,恐怕请来先生,‘老禽兽’就没命了,可那些游动的看病先生偏偏这些日子连一个也不见,叫,叫我到哪里去请嘛!”他正着急,只见从崾岘过来一个人,方七见是个陌生人,便走上前拦住问道,“你,你会不会看病?”
“我是老算卦先生的弟子,也能看病。”李江对他说。
“谢天谢地,你来的正是时候。”方七点头哈腰地对李江说,“我家老爷突然得病,十分厉害,请你快进去给他算个卦,看看病吧!”
李江跟着他说:“我算卦看病有个规矩,须先吃十个鸡蛋,四碗面条,卦才灵验,药到病除。”
方七一听,心里直骂:“哪有这样的算卦先生,八成是个混饭吃的东西!”但主子病急,且为了搪塞过关,方七只好对李江说:“我立刻吩咐佣人按你的要求做饭。”走进大院,方七喊来一个佣人,命他赶快做四碗臊子白面,再炒上十个鸡蛋。佣人走进厨房,李江对方七说,“我们先吃饭,吃过饭才能算卦看病。”
方七只得应允,带李江走进厨房。不一会儿,饭菜齐备,李江狼吞虎咽,饱餐一顿。毕了,随方七来到劳增寿第八个小老婆的屋里。此时,劳增寿滚圆的身子还在床上滚来滚去。方七说,“老爷你真有福气,我很快请到了一个老算卦先生的弟子,既会算卦又会看病。”说罢,指着一个转椅,让李江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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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作者程占功,退休前多年任郑州黄河报社记者,黄河报文化版责任编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