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川那天回到家里,把巧遇劳大财主,他们合伙怎么诬告秦谦的阴谋讲于其父刁棒,刁棒因对乡民催粮逼款,无恶不作,曾被秦谦数次斥责,早对其怀恨在心;又因儿子去秦家提亲屡受驱逐,更加恼怒不已。只是秦谦为人清正,在乡民中颇有声望,才奈他不得。如今既有劳大财主和安民知县撑腰,如何不趁机以解心头之恨?刁棒高兴地手舞足蹈,狂笑着在刁川的肩上捶了一下:“我的儿,你有出息!”旋即写了一份诬告秦谦的状子递于刁川,“赶明儿骑上马快见那知县去。记住,先叩头,再递状子。”
第二天,刁川穿了一身漂亮的衣服,骑一头大红马,赶到安民县衙。见了陶知县,趴下不住地叩头,直到陶知县不耐烦地敲了一下惊堂木,吼道,“哪里的奴才,状告何人?快快地与我讲来。”刁川才仰起头,战战兢兢地说:“小,小人,是牛岭乡乡约刁棒之子刁川,状告本乡秦家庄秀才秦谦。”说罢,呈上状纸。
陶知县接过状纸,对刁川说:“好吧,你可以走了。”刁川又叩了一个响头,爬起来退出大堂。
清明节,云雾低垂,天下着蒙蒙细雨。陶知县差衙头勾忠、吕冲带几个衙役骑马赶到秦家庄,把秦谦抓回去后,草草审讯,强行画押,判为死刑,旋即上报葛州府。
第二日早晨,方七命门子带路,带几个女佣人骑马赶到秦家庄娶潘琳。走进院子,屋门口的黄狗“汪”一声扑了上来,方七急忙抄起一根棍子,把它赶到院外。众人把马拴在院里一棵柳树上后,推门进屋,只见潘琳歪斜着躺在床上,奄奄待毙。方七大吃一惊,心想:这般光景,怎能出‘阁’,莫如赶快离开,免得为人出丧。转念一想,空手回去,主子必然不依,还会责怪为甚不娶回来医治,罢,罢,罢,还是照老爷的吩咐,“用马拖回便是!”于是命女佣人把潘琳从炕上抱在马上,由女佣人抱着骑马,潘琳气息微弱,任其摆弄;女佣人一边扶侍,一边禁不住潸然泪下。这时,大黄狗又从院外“汪汪汪”地吠进院里,门子捡起一颗小石子狠狠朝它砸去,骂道,“老禽兽!”毕了,失声痛哭起来。
潘琳被“娶”走后,刁川便把他娘叫上来秦家庄欲劝说彩云回心转意,好嫁给他。走进院子,只见屋门大开,毫无声息。刁家婆扯着嗓子叫道:“彩云姑娘,我们娘儿俩看你来了!”见无人答应,便走进屋子,左瞧右看,仍不见人影。刁家婆赶忙指着箱柜,瞪着眼对儿子道,“趁没人,都给撬开,看有什么好东西。”刁川动作麻利,很快把所有箱柜都给弄开。刁家婆提起一个口袋指着箱柜里的财物,对儿子叫道,“全都装上,带走!”
刁川动作迅速,不一会儿,便把秦家洗劫一空。然后,母子俩“满载而归”!
劳增寿打发方七出去娶人,然后,心烦意乱地在屋里屋外踱来踱去。晌午,方七一行人马赶了回来,走进朱门大院,随着一阵鞭炮声响,方七从马上女佣人怀中抱下潘琳,直觉身体好沉,便惊呼道:“大事不好!”
劳增寿赶来照方七的臀部踢了一脚,骂道,“老爷娶亲,你咋口出不祥之言!”方七惊慌失措地揭开潘琳头上的绣布,只见面如黄蜡,早已咽气。这时,劳增寿的大、小老婆和所有家人都已围在这里,众人见老爷的十姨太太刚娶来就殁了,都瞪目吐舌,惊讶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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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作者程占功,退休前多年任郑州黄河报社记者,黄河报文化版责任编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