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半个月过去了,过户手续营业执照什么的都置办齐全了,老宅、酒楼、由戏台扩建成的现代化综合音乐厅这三处陆家的家业同时开始动工有一个星期了。
秦樾找的施工队还挺靠谱的,在陆锦川给他们施工意见的时候,他们拿着秦樾给的图纸比对着修改,双方多次确定后才开始动工,而且他们曾经修缮过很多古建筑,所以向陆家这种年代悠久的古建对于他们来说手到擒来。
老管家也住在秦家,老管家姓裴在陆家伺候了一辈子,从陆锦川的爷爷到父亲,从陆锦川出生后又开始伺候他。裴管家最近一直都过得很清闲,不过他老人家一把年纪了还闲不住,天天不是买菜做饭就是给院子池塘里的锦鲤做鱼食,这不秦樾正跟陆锦川抱怨呢:“自从你家管家来了之后,我家的鱼都胖了一圈了。”
“胖点还不好,省的他们觉得被主人虐待了。”
“嘿,你们可真是一家子啊,你不知道鱼喂多了是会死的吗?”
“那你不知道人老了没点兴趣爱好也会死嘛?行了,回头死了几条鱼我加倍赔给你好不好?”
见秦樾还是闷闷不乐陆锦川走过去两只胳膊压在他后背上:“你究竟怎么了?怎么觉得你有点患得患失的。”秦樾此时坐在陆锦川房里的写字台前,手里虐待着桌上被当成摆设的毛笔。
秦樾矢口否认:“没那回事,我就是觉得你家三处都已经开工了,要不了多久你们就该回家了。”
陆锦川挑眉,他的高情商告诉他这就是秦樾患得患失的重点,可他还是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了什么:“我们回家后你会觉得孤单?”
秦樾闷闷的说:“你在这么大的房子里一个人住几年试试。”
“也对,我家的院子比你家还大,却只有我和管家两个人住,要不等完工后你跟我们一起回陆家住吧?把你家租出去,现在这样的四合院一个月的租金不少呢。”显然陆锦川抓住了重点但是涉世未深的他并没理解其中的关键,不过好像对于某个人来说歪打正着了。
“你说真的?不反悔?”秦樾听后有些激动的站起来,吓了陆锦川一跳,他本能的扶了一下眼镜来掩饰自己被吓得有些呆愣的表情:“不然呢,你又不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我为什么要后悔。”
“行,这是你说的,明天咱就去订家具去。”他兴奋的单方面决定了明天的行程,不过陆锦川并没有否决这个决定,他也觉得该去看看家具并且采买一些了。
第二天一早陆锦川就被秦樾从床上拎了起来,拖着他去洗漱吃早餐,对于管家做的中式早餐说实话他还是喜欢秦樾做的炒鸡蛋和火腿。当两人站在家具城门前时陆锦川莫名其妙的看着异常兴奋的秦樾,这人到底怎么回事?还没等他想明白就被拖进去了,两人一路走一路看,看到什么入得了眼的就用手机拍个照片加个商家的微信,走走停停间他们已经买了一大半的东西,如果不是陆锦川抱怨肚子饿要吃饭,估计秦樾得把所有的东西一气买完才会结束行程吧。
直到三处工程全部竣工时,家具和陆锦川的春夏秋冬所有能用得上的衣服都置办齐了。在连续好多天的采买中陆锦川被秦樾拖进了各大家具城和百货商场,期间他各种抱怨求饶都被镇压了,最后只能默默忍耐,他以为他会被累瘦,可没想到居然还胖了两斤。
综合音乐厅是陆锦川最为满意的,这里一共三层,一层是古香古色的戏台,二层的几间原始房间得到了保留改建成办公区和演员休息区、夜间值班员的宿舍,这层扩建了一个西式交响乐演奏厅,三层是个歌舞厅。陆锦川将这里作为第一个开业的店铺,开业当天吸引了城里许多的百姓前来参加,这天每一层的演出大厅都安排了节目,中西结合,而且只有开业这天是免费的,还得提前预定,所以前期的宣传造势铺垫了很好的基础,开业当天各个演出大厅都坐满了人。
本来管家要买些鞭炮来在开业的时候造势,被陆锦川拒绝了,他说不想搞得那么声势浩大,其实秦樾明白他就是懒得收拾。
总之综合音乐厅完美开业了,而陆家老宅也整装一新等待着新主人回家,在陆锦川忙活着白天开业的事情时,秦樾已经联系人把他们两人的行李全部搬到了陆家老宅里,全程由管家看护。
等这一天忙活完,秦樾带着陆锦川回到了陆家,当陆锦川看着焕发生机的高宅大院的时候,他的鼻子有些发酸。管家在看到他们坐的出租车快到时就点燃了一挂鞭炮,待陆锦川他们下车鞭炮已经放完了,踩着满地的红色纸屑管家迎上来说:“少爷,你们回来了,快进屋吧,晚饭已经准备好了。”
看着管家这么高兴,陆锦川难得没有泼凉水,他看到已经布置好了的老宅,还摆放了很多绿植和鲜花,他回头对身后跟进来的秦樾说:“多谢,让你这么费心帮我置办家。”
秦樾说:“我这不是也住过来了嘛,咱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别跟我这么客气。”
管家笑着说:“没错,都是一家人,快来吃饭吧,我还买了一坛好酒呢。”
陆锦川走过去坐在宽大的餐桌旁看着这一桌非常丰盛的晚餐:“看来裴叔您这技艺还没生疏呢,这么壮观让我都舍不得吃了。”
秦樾毫不客气的拿起筷子开吃,还不忘夸赞管家手艺好:“好吃的就是用来吃的,不吃光看着才是辜负了它的存在,赶紧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你就知道吃。”陆锦川瞥他一眼。
裴管家忙说:“秦少爷说的没错,这么多年没怎么做饭了,手都生了,这些菜是我仅能拿得出手的了。”
陆锦川拿起筷子开始吃饭,还招呼管家一起坐下来:“今后咱们三个就一起吃饭吧,别在意什么主人仆人的了,家里就咱们三个也没别人。”裴管家答应着秦樾一点意见没有。
吃完饭陆锦川征求了一下裴管家的意见,鉴于他年岁确实大了,得找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或者丫头给他打下手,晚上还得有个值夜的。经得管家同意后给秦樾派了活儿,秦樾忙不迭的应承下来然后去厨房里刷碗。
忙活完三个人都累了,管家早早的去休息了,秦樾坐在陆锦川房间的大床上给他讲鬼故事。
相传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家经商的富豪,富甲一方,这家的老爷特别爱听戏,不过众多的戏曲曲目中他最喜欢听的一出戏是《贵妃醉酒》。每次戏园子里有这出戏上演他逢场必到,每次给的赏钱都是最多的。他不厌其烦的听,还会跟着唱,大家都以为他是真的喜欢这出戏,可没人知道他喜欢的其实是唱戏的人。
那戏子是当时梨园界里的有名的旦角,每次演出观众都是座无虚席,在那个年代唱出名的京剧演员都很受人追捧,而这富豪家的老爷是最忠实的一个,经常给这戏子送礼物,从绫罗绸缎到名牌西装,从珍馐佳肴到房产屋舍应有尽有,慢慢的坊间就流传开关于他们二人不太好听的流言蜚语,自古龙阳之好就是个禁忌话题,但是人们的身体比现在开放的多,各朝各代都有好这口的名人,而有钱人家也不乏眷养几个俊男。
这流言没多久就传到了老爷的妻子耳中,她警告老爷适合而至不要让家族名誉扫地。并且她还去找过那戏子,不过并没找到,那老爷很精明,流言刚开始发酵的时候他就带着戏子换了住处,他这人一旦铁了心就没人能拉得回来。
好景不长,这二人刚过了几天消停日子,日本人就来了,除了烧杀抢掠之外,他们还大肆侵占私人商铺财产,当然也会拉拢一些有识之士为盟友。商人何其精明,他向日本人投诚了,在战乱的年代保住了家业和一家老小,他经常和日本人打交道熟悉他们的经济脉络,帮他们运货是稀松平常的事情。一开始商人还挺忠心,做事规规矩矩兢兢业业,后来不知道从何时起这个商人的行踪变得诡秘起来,经常消失个十天半个月的,总是托辞说出去办货,一来二去日本人起了疑心。
日本人开始调查商人,要说经商的除了会做生意别的都不怎么样,被人轻松的查到了他跟抗战份子勾结,私下里用日本人的名义购买大批的药品运到抗战前线去,这让日本人觉得蒙受巨大的欺骗和侮辱。
他们要杀了商人,但是此时商人在当地还是有些权威的,他们不能摆明了干掉商人便想着做个局让商人身败名裂再将其杀掉伪装成自杀。他们查到了那个戏子,知道他和商人的秘密关系,便用此来大肆宣扬,戏子不堪受辱上吊自杀了,商人一家一夜之间就消失不见了,没人知道他们去了哪,而那戏子的尸首被吊在城墙上三天三夜示众也没能引那个商人出现,这件事大家都以为告一段落了,戏子是尸体也被日本人拿去喂狗了。但是没过几天戏子唱戏的戏台就开始闹鬼,附近住的人家一到深夜就听到戏台上凄惨的哭声和那出贵妃醉酒的剧目,久而久之那附近住的人全都搬走了,再也没人愿意在那附近居住,而日本人想毁了那戏台,他们拆了三次,都有人莫名的暴毙身亡,最后他们也相信的鬼怪之说放弃了拆除的计划。
再后来日本人逃跑了,戏台再也无人问津,这段历史变成了真正的历史再也无人知晓。
“没人知晓那你是怎么知晓的?凭空编来骗小孩儿的?”陆锦川靠在床上笑着问秦樾,秦樾笑了两声:“跟鬼故事刨根问底的也就是你了吧。”
“你这哪里可怕了?一点都不吓人好吧。”
“行行行,你胆大行了吧,我这也是听别人说起来的,我对这种小儿科的东西没啥兴趣,现在的社会主义早就禁止成精了,所以我就是想见鬼也见不着不是。”
刚讲的故事被陆锦川这个不懂风情的呆萌嘲讽了,让秦樾觉得有些气闷,他好不容易才搜肠刮肚的找出这么个精彩的故事,没聊几句就被这家伙把天聊死了,让他怎么往下接话?不过在秦樾郁闷的时候陆锦川张嘴了:“你故事里的戏台在哪里?不会就是我们刚开业的那个吧?”
秦樾笑眯眯的看着陆锦川,显然他说对了,不过陆锦川不以为意:“行了吧,我们这不是开酒店的,不然还能把这个故事宣传一下成为吸引年轻旅客的卖点。”
“不是,你这人怎么那么没风趣,故事耶,哪有那么多真真假假,如果是真的那戏台也就不会在你手里了不是。不过好在现在的年轻人都不知道这个故事,不然可能会影响你音乐厅的收益。”
“一个鬼故事谁会信他是真的,我不是说这故事不可信而是说这故事太水了,一点意思都没有。”
“嘿,你小子怎么这么没良心,我好不容易找到这么一个适合月黑风高的时候听的故事,是你让我给你讲床头故事的,你还挑三拣四。”
陆锦川打了个哈欠说:“还真得谢谢你成功的把我说困了,正好这几天没睡好。”说着就钻进了被窝里。
秦樾被他踹下床气恼的叉着腰不知道要怎么发泄,陆锦川见他还不出去有些头疼:“怎么还想同床共枕啊?我睡觉不老实,没地方分给你。”
秦樾气急反笑:“我可没这个嗜好跟你睡一起,睡睡睡,祝你明天不要醒过来!”说完他就气冲冲的离开了陆锦川的房间,床上的陆锦川躲在被子里笑的心花怒发差点把自己笑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