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我是将迎来大风强降温天气，西部地区交强降雨……”
李夜沉默不语的时候，陈坚把车里的广播电台按开了，一打开就听见天气播报。
刚刚她从那边回这里的时候，大风呼呼地刮，要降温了。可她穿着还是单薄的初冬装，一回到车里她都打好几个喷嚏了。
陈坚忍不住关心，让她赶快回京西市，她一个女孩子跟着一群大老爷们一起总是不方便的。即便她再说队长，他陈坚也是队长啊，哪怕是个副队。
陈坚有些不耐烦了，“你赶紧回去吧，再说你还得照顾伯母，不想想自己也要考虑考虑她吧。”
提到母亲，她才松了一口气。不待她回答，陈坚已经拿出手机给她订机票。
他指着最近的一趟航班，“就这趟最近了，你别磨磨蹭蹭，最后一趟这样等下去就得明天去了。”
“害，我自己订就行。”
还不等李夜说完话，那边已经付完款。
李夜看着，“没必要这样的，留点钱给你老婆孩子买点东西不好么？”
“这能一样吗？这钱能保证的，谁订不一样，我就说大小姐你就赶快去吧，一会还赶不上了。”
李夜看他掏出烟盒来，点燃一根，她说：“你还是少抽点烟！”李夜这边手已经在开门了。
“你还是多操心操心你自己。”
听闻，人站了起来又低下头冲里面说：“帮嫂子盯着你，再这样我告状了。”
陈坚掐灭烟头，“行行行，你俩是一伙的，这日子过得才难哦。”
李夜才不听他抱怨的话，重重地关上车门，裹了裹身上的衣服逆风而行。
来时两袖清风，走时两袖清风。除了这座城市的大风钻进骨子里，她没有带走任何，而且还让金钱不翼而飞。
一个举动让十几万白白丢掉，这钱还没进口袋呢却已飞走了。值得吗？后悔吗？李夜坐在出租车上想当然是后悔的，她后悔极了。面对这样的状况，她也无法做出答应她的话来。
对着烟花符号的对话框里，她一直在删删减减，我想问那笔钱真的就不在了吗，又觉得太不要脸。又打出一段关心她的话，问她怎么样了，她还是发不出去最后删掉。
她养望着这座陌生的城市，心里长出无助感。案子一筹莫展，母亲一筹莫展，还让那十几万就这么不翼而飞。
整个人都变得麻木起来。
就像城市的灯火辉煌，夜夜笙歌，不属于她半分。
她解开手机，还是打出一段字，最后稀里糊涂地把这些想法发了出去。
她说：你好些了吗？那笔钱真的就不在了吗？我也身不由己，你知道的。
发完她看着自己都莫名其妙笑了，她有什么资格这么质问她，还身不由己，她真的能明白自己的苦衷和身不由己。
她轻蔑自己太过荒唐。
从这里到机场，再到飞机着陆京西市，她整个人都是浑浑噩噩的，不清楚自己在干什么。
这次降温，京西市也是强降温。凌晨两点的机场，还是人来人往。
她走出来手机收到一条消息，烟花符号发来的。
整个路程她明明一起在期待林若烟的回信，可到了京西市面对她的回信她有点害怕点开看。握着手机站在原地，周围全是擦肩而过的陌生人，手机屏幕亮了又灭，灭了又亮的。
她还是忍不住打开了这条信息。
烟花符号说：不要扯身不由己，大家都是成年人，你有事业我同样也有事业。
下面一条：还惦记着钱？你都这样走了还惦记这钱？你真的脸皮真厚。
看着这些信息，李夜彻底让这笔钱飞走了。她站在角落叹气，一切咎由自取。
正当觉得一点希望都没有时，她又发来一条：李夜你真的有诚意真的想拿那笔钱的话，做个交易。
她几乎快脱口而出，她飞快打字：什么交易？
李夜心里心如鼓擂。
难道床搭子不就是一个交易吗？还有什么交易？
对面发来：我们的关系必须我说了算，我所有的要求你必须满足，无论何时何地，我不想听你诉说自己的苦衷，没用！
何时何地？她一个刑警对案子都何时何地了，还要对她何时何地。怎么？我的命不是命？
想想为了钱，都是为了钱，她就不信这个女人能作到不分事情大小和严重性的召唤自己。对对对，都是为了钱而已。
紧接着对面又发过来一条：很为难吗李队？
她连忙回复：不不不不为难，林总您说了算，李队全天二十四小时为您服务。人民警察嘛，这是我的责任。
这个回答才让李夜逃出虎口。
对方似乎对这个回答很满意，李夜收到烟花符号的信息说：我知道你回京西市了，速速滚来，还是限时半个小时内，我要看到你的人，不然后果你知道的。
机场到酒店确实要不了半个小时。
她一收到信息，整个人像活过来一样，一忙打车去，还不停催促着司机开快一点。
她想今晚不知有被她折磨成什么样子。
以李夜这个速度加上司机给力，才二十分钟她提前到了。
她像只落魄的小狗，现在沙发前止步不前。林若烟已经穿好装备，举着酒杯慢慢细品，时不时摆弄一下。
林若烟开口：“李队怕我？”
她其实还在想这女人怎么这么快的时间回到了京西市，而且都已经准备得这么充分。明明晚上她俩还在顶级酒店共进晚餐，而且还没等到上菜，就已惹怒，扬长而去。
她紧张到结巴：“没没没、没有的。”
“你惹我生气，哄人不会哄？”林若烟的语气全是冷漠无情的，“是不是还要我教你？”后面这句话林若烟才抬头两人对视一眼。
短暂的对视，她的眼神足以要吞掉她，骨头不给剩的那种。
李夜立马换脸，像做错事的狗迎了上去，紧贴主人。她坐下来抱着林若烟，“林总说得对，我再怎么样都不该惹您生气的。”她摸她林若烟的脸，“你看，没好好吃饭吧，脸都瘦了。”
林若烟也不看她，脸上还阴沉着，一口气把杯里的酒全吞了。
李夜又换脸，“哇！林总好厉害！”
这种茶里茶气的态度，李夜自己都不可思议。她可不这样的，怎么一面对林若烟就开始茶了，看来还是金钱的力量。
看她还不理自己，她说：“别喝了，我都已经在这儿了不是吗，我去洗澡赔罪行不行？”
“快点。”还是没有感情的一声命令。
李夜最快的速度出来，预感今晚彻底要折腾到天亮。
果然没错，这场翻云覆雨结束后，果然天亮了，还是阴沉沉的在下雪。李夜本想走，跟以往一样办完事就走。雇主不发话，她也不敢有动作。
林若烟累到躺在她怀里，肚子早已咕咕叫。
“我请林总吃个早餐？”她小心翼翼地问。
“还出去好麻烦的。”她转身拨电话给前台，“两份早餐，对送房间里来。”
她累到有些睁不开眼，“等着吧，一会就来。”
“这么累了，你要不要先睡会再吃早饭？”
“嗯……”林若烟声音软绵绵的。
两人不到十分钟就把这套豪华早饭干完，李夜觉得太可惜，这么贵的套餐十分钟都干掉了。
李夜说要走，林若烟继续睡。
忽然想起，她问李夜：“你每次都不累吗？还折腾了一个晚上。”
“还好，我要是这点能力都没有，怎么吃这碗饭。你好好歇着，我走了，随时呼我。”
林若烟叫住她：“喂！你去买几套正装行不行？受不了你的穿搭了。”
李夜现在卧室门像是在考虑什么，下一秒手机传来语音：到账一万元。
一万元？
她说：“这是给你买衣服的，钱够不够？不够我再给。”
“够了够了林总，你歇着我走了。”
真是受不了一口一个林总的，她正想说什么，那个人已经离开了。
果然给总裁当情人的力量不可小觑，买个衣服都给一万元，这一完不知道买多少了。如果按照林若烟的那个水平，这一万还是不够的。
正想着，又到账了十万。
林若烟立马发来语音，她说：“看犒劳你的，以前那合同作废，还有下次我不想看你那么穿搭了。”
这，这也太多了吧！
尽管如此，她还是要办案子啊。谁知道什么时候才会破案，这也太难了。
她去了医院，把费用缴齐。她看着床上的母亲，多久了还是双眼禁闭，她多想母亲能睁开眼看看自己。她握紧母亲的手，话到嘴边难以开口。
她去找医生细谈。
医生说：“您母亲确实难度挺大，主要还是因为癌细胞扩散的快，其实我们建议您放弃治疗，继续下去也没多大用。这么久了，你考虑清楚吧，反正我们只是这么建议。”
医生说的话，全在李夜脑海里循环播放。母女二人一直相依为命，怎么可能舍得放弃治疗呢？哪怕母亲躺在病床上不说话。
她是清楚的，只是她无法做到。
一整晚的折腾，李夜的手机什么时候关机的都不清楚。
等到局里把手机电充好，白如萱跑来说出一个爆炸性新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