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夜坐在办公室里一阵心烦，手里玩着小皮球，又一线索逃跑掉了，感到心灰意冷。
咋不知这次的考核能不能成。
更不敢看网上微博上的那些热搜，肯定把他们都骂死了，骂得都不知道什么样了。
钱局路过此地，看她心不在焉的样子，敲了敲门。
被声音吸引回过神来，才发现窗外天已经华灯初上。
“钱局。”她轻声细语地说。
“怎么晚了，还在想案子的事？”
他拉开对面的椅子坐下，平时钱局就是一个面无表情，有些凶狠得老头子。所有人都在说他不讲人情，说什么都是打着官腔。
面对李夜时他还是有不同态度，李夜是她的徒弟，一直把她当做自己的孩子看待。现在华灯初上，霓虹闪烁。局里的人该下班下班，该忙的忙。
要不是看见李夜还在办公室，钱局也以为人都走完了。
李夜低下头，把小皮球放在桌面上“嗯”了一声。
“师傅，你说刘密会不会就是这场意外的凶手，是他策划了这些，一手将裘云害死，只不过他为什么要害死裘云呢？”李夜的瞳孔都是空洞无神的，只有同事不在，这样的情况下，李夜才敢称他为师傅。
钱局语气缓和说道：“人嘛，都是有欲望的，一旦能力支撑不了内心欲望就开始做一些其他扭曲的事情来。”
李夜还低着头想着，刘密和裘云之间为什么会这样，如果他真的要致命，十五号晚上的那顿食材就是有问题，就连餐厅厨师，经理都是糊弄过去的。
如果真是这样，她去追那辆跑车，那车也不会跟自己兜圈子，还把她带入一个死胡同里。关键还是套的车牌号，车也应该不是那人的吧。
“我认为啊。”钱局见她忧愁的样子，“你很聪明的，你应该都能想到的，既然都想到了放手去做。”
“那师傅，我不懂裘云一个小姑娘，又不是收藏爱好者，怎么三楼那间房间里都是这些贵重的字画？”
钱局摇摇头。
“那这个案子太费劲了，短时间破案太难。”
“别担心李夜，有需要帮忙的时候我可以调人的，这件事非同小可，对外的影响很大啊，你自己好好想想。”他望了望窗外的月色，“你母亲没事了吧？年轻人该休息就休息，别逞强。”
钱局站起来拍了拍她的肩膀，末了又说：“好好休息。”
等钱局走后，热闹闹的办公室一片寂静，她需要酒精的麻痹。
看着手机时间显示九点过，她打开微信给白如萱发去信息：现在忙不？有空吗？
白如萱很快就回：当然有！老大是有什么指示？
李夜：想不想出来喝一杯？
白如萱：好。
两人约在东城区酒吧一条街里。
白如萱到达的时候，李夜已经开始喝起来了。
这条街确实热闹，白天一个样晚上一个样，完全不是一个世界。
里面灯光璀璨，各种射灯来回晃动。DJ在舞台上疯狂摇晃着，音乐也是很强的“动次打次”的重金属。
周围太吵闹，舞池里人挤人。白如萱才坐下来要了一杯喝的，看见李夜已经举着杯子一口一口的灌自己。
她起身把李夜嘴边的杯子拿来，“少喝点。”
李夜晃头晃脑扯着嗓子吼：“你说什么！”
白如萱也跟着大声吼：“我说，你个慢一点，你都醉了！”
“我没醉。”她又从白如萱的手里夺过酒杯。
白如萱正想说什么，被一阵吵闹的声音吵到。她心想怎么会约在这里，连说个话都听不清。
她从卡座这边坐到了李夜的身旁。
“你怎么过来了？”
“太远听不清！”
“喝酒啊！”
“你心情不好吗？”
“你说什么？听不清？”
两人坐在一起咬着耳朵，这一幕刚好被过路的林若烟看到。她怎么会在这里？心情不好？
还和女孩子说说笑笑的，林若烟楞是在这么嘈杂的环境看出了神。
她站在原地想要不要上去打招呼，还是当做没看见？
居然有一种鬼鬼祟祟地偷窥欲。
“我说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李夜跟着音乐摇摆了几下身子，笑着说：“我哪里心里不好了？开心呀喝酒呀！”
话是这么说，白如萱看了这模样清楚得很。来局里三年，从未见李夜这般模样。
她突然又说：“回家吧？我陪你喝？”
“啊？”李夜扯着嗓子吼，“我不回去，我就在这里，哈哈哈！”
见白如萱望着她也不喝，“你怎么不喝呢？那你来酒吧干嘛？喝起来啊！哈哈哈。”话一说完，她起身要走出来。
“你去哪里？”
“厕所。”
林若烟偷窥着，一句尾随跟着她进了洗手间。
这里明显要比外面安静多了，但还是能听见动次打次的强烈波动。
李夜洗手，她也洗手。
抬头看镜子里那个人怎么像林若烟。
她开口：“林、林、林总？”
林若烟本来离她有些距离，看到她看见自己，身子凑近了些。
“嗯？李队啊？真巧啊。”她看着镜子里的李夜，手里弄着头发。
“那不就是真巧吗？哈哈哈，下午那么巧遇到你，现在又这么巧遇到你。”不知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李夜更大胆一些，“林总，还不会是跟踪我吧？”说完傻乐。
叫她不说话，李夜继续说：“怎么被我说中了？”
喝了酒的缘故，李夜说话间手里的动作也特别多，身子一直弯弯扭扭，披头散发的样子，嘴里发着嗲，看着就很好欺负的模样。
她一下子勾住林若烟的脖子，“我请你喝酒啊？”
强烈的酒精气味吐在她的脸上，“行啊！想和我喝酒是吧？”
李夜勾住她脖子点头。
“喝酒可以，换个地方喝。”
这话一说完，林若烟把这个大型挂件从自己身上扒拉下去。
“好，林总耿直，我很喜欢！你说哪里我跟着你走。”
李夜又拉着她的手往外走，林若烟被拉着还是一动不动，这还是两人第一次这么牵手。
“走啊，你怎么不走？”
林若烟吃醋般的语气：“你不管她了？”
“她？谁？”李夜摸着脑袋，想问题的样子傻乎乎的。“哦她呀，我去跟她说一声，我就跟你走。”
林若烟甩开她的手，“大门口等你。”
李夜在她身后独自说着：“嘿！这人有意思。”
李夜回到卡座上，白如萱嘴里还在说：“你怎么去这么久，我都怀疑你掉坑里了。”
“走了，回家了。”
白如萱大声问：“什么？”
她凑近她的耳旁：“我说，走了。”
出了酒吧门口，外面狂风大作，这风吹得李夜有些清醒一点，她脑子还在想我出来干嘛的，看到林若烟才想起。
李夜拦了个车把白如萱送走，自己在风中站了一会，才走向林若烟的车上。
看她温吞的样子，“怎么不想跟我喝酒了？还是后悔了？”
李夜的头瑶得拨浪鼓，“不是，就让自己清醒清醒。”
“清醒了没？”
“没，走吧，你说去哪就去哪儿。”
还是一如既往的把她带到酒店里。
到房间门口李夜有点踌躇模样，林若烟说：“怎么？后悔了？”
“没没没，不是不是。”
林若烟一个眼神说着那你还不赶快进去，李夜乖乖跑进去了。
她坐在沙发上，“来，林总坐着喝酒呀。”
“你真的醉了没？”
“什么真的假的醉，我没醉。”李夜说这句话语气明显高调几分。
说完她又拉着她的手，“来嘛坐着嘛。”
林若烟一坐下，李夜就软绵绵靠在她肩上。
她动动肩膀：“不是喝酒吗？”
李夜起身，“对对对，我这就把酒倒上。”
她看着她身子摇摇晃晃倒了两杯酒递过来，然后一本正经冲自己说：“林总，我敬你。”
林若烟端坐看着她，“敬我干嘛？”
“你是我金主，我不敬你谁敬你，你敬我也不可能呀。”她把杯子向前跟林若烟的杯子碰在一起，“来来来，我干了林总随意。”
话一说完，李夜把这杯酒灌进了肚皮里。
林若烟看着她一阵傻笑，嘴里嘟囔了一句：“傻子。”
“你说什么？”
李夜放下酒杯，向林若烟靠近，又栽在她肩膀上，“你刚刚说什么？”她抬头仰望着她。
这个姿势把林若烟看得着迷，没想到一本正经的李大队长，喝了酒是这样软绵绵的，这也太可爱了吧。
一个吻落在李夜的唇上。
李夜还是那个姿势，手指摸着她的唇，“林若烟的唇好香甜。”
这次她说的是名字，而不是林总。
她眼神迷离的，一会看看唇，一会看看她的眼睛。李夜忍不了，把她压在沙发上，啃了上去。
一开始是粗鲁的，渐渐温柔了下来。
尔后四眼相对，大海里有火焰燃烧。平静的、凶猛的，她盯着她香甜的唇，忍不住又猛烈亲吻下去。
等到呼吸过度，才又一次分离。
这一次，李夜落了泪。她把头埋在她的肩胛里，有些泣不成声。
林若烟抱着她的身子，拍着她的背。不明白她为何突然落泪，她安抚着她，抚摸她的背脊。
又在她脸颊上落下一个吻。
李夜哭得湿热，她也不敢动，她不想别人看见她哭泣。
哪怕这人是林若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