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夜回到局里，刘密刚好出来。
两人擦肩而过，她回过头看了几眼。
虽然没见过明星，刘密和一般人的气质完全不同，走路都带风。她是有那么几秒出神。
“怎么样？有说什么吗？”李夜问。
白如萱摇摇头，“他这几天都在邻市录节目。”
“监控他怎么解释？”
“他说他去和裘云求复合的，两次都是。”
“还真谈过？CP成真了？”
“那就不清楚了，现在也死无对证。”白如萱无奈着歪歪脑袋。
这样的夜晚，四周静悄悄的，局里虽是灯火通明但可忙得火热。李夜坐在椅子上，似泄了气的皮球，忙不说，还见缝插针去伺候金主。电脑屏幕上仍显示着林若烟的个人信息，想到刚刚的场景，体力顿时虚弱一大截。
因为案子好几天都没回家换洗，她想人再忙也是要休息的，她又不是神仙不用睡觉。管她裘云还是谁，今晚无论如何都要回去休息一晚。
站在二楼往下看，所有人忙成一片，电话也不停歇。年底了，从未见过这么忙过，正因为死者是名满天下的明星。她都不用看微博都知道服务器肯定早已崩盘，她不想看也懒得看，说不定还有人骂警察干什么吃的这样的言论也很多。
走进夜里，背后这栋楼似与世隔绝之物。听不见电话声响，听不见接头交耳的声音，天空也下起了细雨，李夜才觉得松了几分。
一脚油门下去，还没回过神来，她已经掏出钥匙开门。好些天没回到家，要么办案要么直接在二医院过夜。深夜的屋子，洗衣机还在“轰隆轰隆”地运作，氤氲雾气爬满浴室空间，水哗啦啦地流。
脑子像坏掉的机器，面对问题怎么都转不动，是该好好歇息了。
“我要找姐姐玩！”
“吃了饭我们再去。”
“不行！我就要姐姐。”说着说着她就开始撒泼打滚。
她看着母亲给自己喂饭，正看着呢，怎么母亲变老了。
转眼一瞬，面前这个小女孩拿出棒棒糖：“给，你吃。”
她接过塞进嘴里，这糖真甜。可她看不清面前这个小女孩的长相，只见她“咯咯”笑得不停。她也不懂她在笑什么，她也跟着一起笑。
直到电话响起，她才知道自己做了个好长好长的梦。这次终于睡舒坦了。
“您母亲突发紧急情况，需要立刻手术！”
“先动手术！我马上到！”
李夜怎么都想不通怎么这个时间段发生这种情况，哪哪都是压力，她简直四面楚歌。
裘云的意外给若多集团带来了一定影响，一大早林若烟就开紧急会议。
还好裘云没有接任何综艺节目，不然就要赔偿一大笔违约金，只不过有两部电视剧待上映。
“裘云的事都知道了吧，昨天媒体也炒得沸沸扬扬的，微博都崩了好几次。警察已经在加班加点地办案了，我不管你们谁跟裘云有什么仇恨也好，过节也好，警察找到你们的时候，实事求是！”
林若烟语气凶狠，“这件事对我们公司，对我们已经产生很大的影响了，可能后面会有合作方的影响，现在媒体也管不住了，无论哪方面的信息，期望各位配合好警方，早日破案早日降低舆论，散会！”
一大早工作邮箱里，林若烟就收到合作方关于合作的问题不是犹豫不决就是有机会下次合作。
关于裘云的任何事全都是她一个人在负责，公司以来她都只负责过裘云一个人的事物。她还想着等挑几个好本子给她，没想到意外来得这么突然。
会议结束后刘密主动找到林若烟。
从昨晚下飞机时刘密已经被狗仔盯住了，都在问：“关于你的CP裘云的意外死亡你怎么看待？”
他没做任何回应，他的各种账号下已经有很多媒体狗仔不停地私信他，包括评论区那些粉丝也是，都在问他对这件事的看法。还有这人大胆猜测刘密是杀害裘云的凶手，她的死肯定和他有关。
他拿给林若烟看，问她这事怎么解决。
她忽然想起李夜好像给她说过，除了她去过就是刘密去过，她不知道真假。
“这周你有去过裘云哪里吗？”
“没有。”
“那上周呢？”
“也没去过，不是林总问这个干嘛啊，我这个事要怎么回应？”刘密很显然在插科打诨。
林若烟不信得口气又问：“真没去过？你说实话。”
刘密才不耐烦说：“哎呀，我确实去过两次。”
“你去干嘛？”
“我去跟她说能不能把这CP解除了，我俩发个微博声明，她不干，我也不好那啥对吧。”这个说辞明显在警局说得不一致。
“她怎么说？”
“她能怎么说，还不就是说不想解除，我求了她好久她都不干。”他停顿一下，又继续回到那个问题：“所以这个事我要怎么回应啊。”
看来他根本不想做出任何回应，甚至连作假都不肯做一下。
林若烟顿时感觉他好蠢，真的被蠢笑了。
“现在你俩对外是情侣，不管私下你俩是不是，现在台面上你就就是，做做表面功夫还不会吗？”她语气里明显不耐烦。
看他一脸无辜的表情，她继续说：“你别觉得委屈，你自己想想这个CP带给你多少好处，你自己掂量，不会写喊公关部的帮你写。”
刘密准备走，她又说：“还有！在警察面前老实点。”
听她这么说，他都怀疑是不是她真知道点什么了，他也连忙示好。
林若烟立马用公司账号发了一篇声明，表示对裘云一事的惋惜和悲痛。
她也立马给李夜发去微信：需要我司配合调查的，请尽管说，本人也一样。
李夜收到信息正好刚到医院，签了手术同意书，医生说病情突然恶化。她问原因，医生回应可能是癌细胞转移了，也让她别多想，这个手术几乎没风险。
她坐在手术外的椅子上正看着信息，护士提醒她该缴费了。
仿佛天塌下来一般，只觉得双腿无力，怎么走到缴费窗口都不清楚。但一看到缴费金额，她一下子清醒过来。
怎么会这么多费用？收费明细一条一条挨着看，确实人家也没有多收。看着银行卡突然刷去好几万，她也心疼，这钱是一刀一刀搁在心房上的，还血淋淋的。
刚交完费，陈坚又打来电话说有新发现了。
还不等母亲手术完，她又要急着赶回局里。她恨不得分体，多分几个就不这么累了。
也恨不得这个新发现就是破案的关键线索。
“什么新发现。”她刚回就被陈坚拉去检验科。
面前这个老头，市里名扬天下的古玩陈大师正对裘云屋里带回来的东西爱不释手。
他开口：“这些画好东西啊，当年我也想花高价收藏，可惜被一高人先抢一步，可如今能再次目睹确实不易啊。”
李夜问：“当年竞拍过？什么时候？”
“2011年的时候，听说拍走的买家也姓陈。”
“陈大师，你能说说这些字画都是什么时候，来历什么的吗？”
陈大师抬起头，站直了说：“这是清朝末年时候的，后来落入民国时期的大户里。2011年才出现，是香港一个企业家的遗物，所以拿来拍卖了。”
“当时拍卖的价值是多少？”
“六千万。”陈大师比了个“六”的手势。
陈坚在一旁发出“啧啧啧”的声音。
陈大师说了当时买拍的场地和合作方，如果顺藤摸下去，应该能找到那个买家。
“感谢您了，陈大师。”
李夜和陈坚把他送在门口。
陈大师说：“哪里哪里，你们客气了！不过如今我还能见到真是幸运，以后有需要随时叫我。”
送走陈大师，陈坚立马查合作方的信息，给对方打去了电话。说当时是一个姓陈的买家买走，陈坚让对方把这个人的信息发在邮箱里。
两分钟不到，邮箱发了过来。
是一个名为“陈伟”的买家，李夜进入公安内网一查，这个人半年前居然去世了！
这算怎么一回事，本来看着马上就要拨开云雾的时候，现在又云雾四起了。她再看这个叫“陈伟”的信息，生前居然是若多集团的司机。
不会吧？这么巧？哪哪都是若多集团。
她没思考那么多，立马拨通了林若烟的电话。对方的语气明显有些暧昧，李夜说了陈伟这个人时候，她立马改变了语气。
“陈伟啊？虽然是我们公司的人，是李密的个人司机，跟公司的工作没关系，当时李密说我还觉得纳闷，他还说只是挂个名，其他的不用公司管，我记得特清楚半年前这人去世了。”
“他年龄也不大，才四十多岁怎么去死了？”
“刘密说是他得了癌症，病死的。这事有什么关系吗？”
“关系确实挺大。”
李夜说完这句话挂断了，不知是和谁关系大。林若烟还握着手机一头雾水。
这案子七天怎么可能？这都过去两天了。
裘云家里附近监控除了林若烟来过就是刘密，他们还是一对CP，这陈伟又跟刘密有关，又跟若多集团有关。
不用想都清楚陈伟肯定买不了这么贵重的东西，所以这一切是否都是刘密一个人所做？这都不好说。
但肯定和他有关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