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身体真的有那么不好吗？”
“其实还可以。”
顾唯有点犹豫应该怎么对楼茵解释，闲着没事给她发信息的人是顾影这件事，但楼茵似乎并不太在意。
除此之外，顾唯还得到了一个信息：楼茵和杨烟的时间线是错开的，对方去世的时候楼茵连小学都不到，她的记忆力真的那么厉害吗？
顾影在把这个信息告诉顾唯的时候还特地提点她，这个大小姐可不如同她想象的那样简单，他没有具体说是为什么，但今天他非常忙，顾唯所有的联系都被他推给了助理。
顾唯有心从楼茵这儿获得情报，楼茵写出来东西令她都有点吃惊：这些事情我都告诉你那个叔叔了，你想知道可以去问她。
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一如既往地注视着楼茵的侧脸，心里有了个想法，便在本子上写道：“我不想去你哪里跳舞了。”
楼茵看到了那句话，面上一如既往地冷淡，只是等了一会儿，才写出了一个很简单的回答：“嗯。”
“你今天不是很高兴？”
楼茵没有回答，似乎是今天讲课的内容太难了，她在草稿纸上写了不少东西，眉头微微蹙起，依旧显得很漂亮。
这么看，确实心情不好。
顾唯本来还想再逗逗她，但她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她在心里做了一点心里建设，又看看黑板上方的时钟：离下课还有实际分钟。
算了，如果被班主任抓到在上课时候玩手机，估计就要被迫丢到后面去了，顾唯玩了一会自己的手指，又在本子上画小速写。
那项链和手链到底代表着什么呢？能够让季钰的愤怒全然消失，上面是有字还是怎么？
上辈子她又在哪里？顾唯尽力去回想，但也知道这不过是大海捞针，楼西辞她都不知道，季钰这个人她甚至是这辈子才遇见。
百无聊赖的过了十几分钟，顾唯随手把发下来的卷子盖在书本上，把手机拿出来看顾影发过来了什么。
“XX月XX日.zip”
顾唯把这个名称为今天的压缩包打开看，在里面看到了她非常熟悉的东西。
包括了楼西辞，季钰，季流和杨烟的个人经历，其中最多的自然是楼西辞，他的人生几乎就是小说里杰克苏的翻版，从小到大都规规矩矩，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就会继承家业联姻然后生孩子复刻一下自己的人生，起码到他结婚之前，都是家族里一颗好用的螺丝钉。
但这份长长的良好记录，在他二十二岁那一年发生了改变，他谈了个很普通的对象，对方甚至都没有学历，原本这一切不是问题，问题是他想和这个女人结婚。
这引发了巨大的问题，那两年时间里，楼家集团的股票起起伏伏，热搜上还经常出现各种他的黑料，不过也只有楼西辞自己的，他把杨烟的资料保护得很好。
楼西辞毕竟是家族里优秀的继承人，虽然他的叛逆期来得有点晚，但耗到最后，他们最终还是结婚了，接着这两年里，整个家族似乎无风无波。
风暴的起始是杨烟对楼西辞提了一次离婚，具体的原因八卦杂志上都说是楼西辞经常应酬身边女伴不断，他本人则没有说太多，只是他反对离婚，非常坚持。
接着就是杨烟单方面和楼西辞冷战，他们的家也搬到了更适合养老的X市，但很显然，已经出现裂痕的感情并没有那么好弥补。
最后大家知道的，就是杨烟大半夜出去买东西，却不知为何遭遇了车祸，当场就伤重不治了，楼西辞为此疯了很长一段时间，很有点小说里那种霸道总裁的味道。
可惜现实不是小说，人死不能复生，杨烟女士最终还是躺在了坟墓里，没有从别的地方冒出来一个X烟什么的。
按理说到这里就是结束了，顾唯知道这之后就是季钰和他相识，他追求季钰的事情了，但奇怪的是，楼西辞在认识她之前，似乎有一段时间没有在公司里，全靠一个好友帮他运营公司。
这段时间他去了哪里，官方说法是因为妻子去世大恸而修养了一段时间……而坊间传闻就不那么靠谱了，说他修仙去了，养小鬼去了的不胜枚举。
顾唯翻了翻她们的照片，没觉得季钰，季流和杨烟有多相似，于是她继续看下去，先看了杨烟的。
杨烟这人在楼西辞的保护之下，并没有泄露过多少信息，但能够确定的是，这人似乎从小到大都没有上过学，出身甚至都是个迷。
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了，哪怕是保密信息，在楼西辞再娶之后也应该可以放出风声了，但顾唯发过来的材料依旧是几乎空白。
她曾经和打工的同事说过自己来自一个部落，她是在部落里读的书，至于是什么部落，她并没有说。
所有的身份资料都是风言风语，很难说有多少真实性，她如同一个突然出现的人，除了楼西辞之外完全没有牵挂。
偌大一个人，资料里最清楚的居然是她的死因和死亡日期，哪怕是顾唯都感觉有点悚然，毕竟对于顾唯来说，几乎没什么人可以完全躲避网络。
看完了杨烟的之后，她再看季钰，说实话，季钰的资料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这两人的部分加起来甚至没有楼茵的多，季钰也基本只有打工和婚姻状况，甚至都没有季钰自己说的多。
最后是楼茵，她的资料从小学开始，她同样被楼西辞藏宝一样的藏起来，不过楼茵是个优秀的小朋友，因为有个优秀的爸爸，所以从小就得过不少奖，在各种活动中也可以站在人群的中心。
小时候她还在笑，长大之后就变得冷冷淡淡，基本不说话了。
是真的如此，还是在外面不表现出来了呢？
顾唯点掉资料，心中盘算：楼西辞二十七八岁的时候，楼茵也就上小学，他那个时候就开始盘算着让楼茵做些什么吗，不会太麻烦吗？
至于季钰，顾唯猜测楼西辞选她就是因为经历空白，而且从家里出来人生地不熟的，又带着个女儿好拿捏。
……似乎还有哪里不对，现有的资料太少，顾唯只能靠自己的想打进行补充。
楼西辞和楼茵，他真的只是想搞洛丽塔养成吗，像那种会因为对象的死亡发疯的人，像她一样的人。
电光火石间，季钰的那句话在她的脑中划过：他们很像。
但这也只能作证楼西辞对楼茵有邪念罢了，而顾唯喜欢的也不是个人偶。
还有什么别的东西被她忽略了？
顾唯重新翻看资料，在杨烟和季钰空白的出身那儿长久停驻。
她心里有个出格的设想，这个设想还需要得到进一步验证，于是她发了个信息给季钰。
“请问，您和杨烟是不是从同一个地方出来的？”
季钰还没有回答，上课铃就先响了起来。
虽然没有得到答案，但顾唯的心里却没有那么烦躁，她慢慢地做作业：在这些日子的努力下，十道题里面她至少可以写出五道了，当然还是比不得楼茵，但人家毕竟回来得早。
上课时，顾唯发觉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不知道是哪一边发过来的消息。
都已经是这个时候了，顾唯才突然想起来，她本来还想知道楼茵联系方式的，大小姐不可能没有手机吧。
趁着同学们发卷子的功夫，顾唯在自己的书上写了问题过去。
虽然方才楼茵没有理她，但她问问题楼茵总不会拒绝，她低头往过来，印入眼帘的就是那句：“你电话号码是多少？”
楼茵有点想当没看见，但她了解顾唯，于是她在那串字下面不假思索地写了一串号码，又问，“哪题不知道？”
顾唯眨眨眼，并没有欺骗别人的心虚，拿笔盖随手点了一个题目。
楼茵看看那道题，轻言细语地说，“这道题试卷上有，等会下来了我一起写。”
顾唯于是把书收回来，先把电话号码抄在了自己的本子上。
她的试卷直到现在还在及格线前晃荡，不过顾唯有信心下一次会超过及格线，恰好发卷子的同学把卷子发下来，顾唯伸手去接，在中途却被楼茵截了过去。
顾唯：如果有一天，楼茵不是对她的卷子，而是对她别的东西感兴趣就好了。
想象终归是想象，在订正卷子的时候，楼茵的表情就会格外冷淡，但她并不会对顾唯有什么大的情绪起伏，像是在克制着什么。
楼茵把整个卷子都过了一遍，过了一会她才说：“你这道题目是对的。”
顾唯一下子想到方才自己胡诌了什么，她耸耸肩：“刚才一下子忘记了，我等会再看看书。”
楼茵似乎不疑有他，接着又慢慢看下去，一边看一边在卷子上写着什么。顾唯挺感谢这学校里一星期一小测的，毕竟楼茵是个认真又负责的大小姐。
可惜现在她的身上还有不少谜团需要她来解，不知道到时候她是什么表情。
顾唯看着她，在嘈杂的教室里。
这是她们的安全屋，只可惜，并不是所有人都这么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