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绒从小就父母双亡,是在亲戚们的白眼中长大的,自然也没有什么可以亲近的亲戚,所以也没必要告诉这些亲戚关于末世的消息。
全死绝了对她来说才是皆大欢喜。
谢绒戴着一顶黑色的鸭舌帽,背着一个黑色登山包慢悠悠的走在路上,准备走到出租楼的楼道时,她猛地顿住了脚步,悄悄地放轻脚步躲到了外墙后边。
几个拿着棍棒的混混站在出租楼下,看上去都有些不耐烦,嘴里叼着烟不停的看着手机时间。
“妈的这婊子怎么还不下来?”有个混混不耐烦地骂了一句。
谢绒几乎是立马就判断出这些人是来找她的,那天她打伤了那个王总后,心里就明白这群畜生绝对不会放过她,没想到来的这么快,幸好她早上出门早,不然现在就要被那些畜生找来的混混堵住了。
其他几个混混也有些按捺不住,烦躁的站起身,白烟笼罩在他们身侧,一股难闻的劣质烟草味在空中弥漫开。
“他妈的,直接上去找这婊子,还等什么等,浪费时间。”看上去混混领头的男人暴躁的把烟掐了,扛起一根小腿粗的铁棍就往楼道口走去,其他人相互对视一眼,也跟了上去。
谢绒躲在墙后,看到那些人上去后就明白她是回不去了。
她有些可惜的看了一眼自己出租屋的方向,背着书包毫不犹豫的离开了这里。
距离末世只剩一天多了,就算没处去又怎样,这末世之中,没家的人到处都是,她现在该做的就是临时找个能落脚的地方等待末世的到来,再想办法去首都。
至于为什么不是现在就去呢?
谢绒没钱,她就是个穷学生,没重生前几天买完那些破颜料身上就没剩几个子了,方才去买了点东西现在更是一分钱没剩。
谢绒想起在附近有一个废弃车库,那里已经被废弃很久了,也没人管,平时只有一些调皮小孩和流浪狗去那,谢绒在心里掂量着去那将就一晚。
她低着头往小巷里走,小巷里被高大的建筑遮住,透不进一点阳光,看上去有点阴森森的,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在空中飘荡着,谢绒脚步一顿,在末世里生活了几年的她几乎是立刻就认出这是人血的味道。
不是动物的血液,只会是人类的。
谢绒当机立断转身就要跑出巷子,一只手猛地拉住了她的胳膊,硬邦邦的冰冷物体抵在了她的后脑勺上,血腥味刹那间缠绕在她的鼻间。
男人低哑虚弱的声音在寂静的小巷里响起:“别动。”
***
谢绒是真的没想到世界这么小,重活一世遇上的第一个人居然会是傅昀,本文里的最大反派,上辈子亲手了结了她的命的人。
黑黝黝的枪口还对着谢绒的脑袋,谢绒的半边衣服已经被温热的鲜血浸湿了,左肩上的伤口已经止了血,但撕裂般的疼痛充斥了谢绒的全身,她的身体控制不住的发抖。
谢绒喘着粗气,半跪在地上抖着手给眼前的人上药,半垂着的眼底满是阴狠,但很快就被她收起这些情绪,看上去十分乖巧的给眼前的男人包扎。
傅昀好像被她的动作弄疼了,不耐烦的“啧”了一声,冰冷的枪口贴上了谢绒的太阳穴,谢绒的动作温和了些,心里却大骂这人就是个变态。
就在半小时前,谢绒在巷口遇到了傅昀,她本想立刻离开这里,但没想到这人如此胆大妄为,身上居然带了枪,谢绒以前练过的格斗术没起作用,吃了傅昀的一个枪子才安分下来,没敢再挣扎。
接着谢绒被这变态拿枪威胁着让她救他,谢绒在心里都气笑了,转头就看到了这张让她前世怕了小半辈子的脸。
后来谢绒就带着傅昀来了废弃车库,所幸这个车库与她想的一样,废弃多年,除了几条流浪狗在附近晃悠外,周围荒凉的很,谢绒忍着疼带着傅昀进了车库,给自己简单上了点止血药,才有了方才那一幕。
谢绒恍惚了一下,不知哪又惹到这变态了,不爽的声音在头顶上响起。
“要是不想死,”冷硬的枪身不轻不重的在谢绒脑袋上砸了两下,傅昀用看一条狗一样的眼神看着她,“就别给我耍什么花样。”
谢绒低着头没说话,心里已经想了一万种把眼前人千刀万剐的办法。
上辈子她初到北方人类基地,在基地外抢了女主在外收集的一袋晶核,这事被傅昀知道后,按着人类基地莫须有的“规矩”,把她丢进地牢里折磨了一个月。
地牢里关着的,可不仅仅是人,还有丧尸和变异种,随时都有可能丧命。
谢绒的性格向来是睚眦必报的,这也让她后来在末世的生活吃尽了苦头,但谢绒不在乎,惹了她的人即使不死也要脱层皮,上一世她死在了傅昀手里,这一世傅昀也别想好过。
傅昀如鹰隼般锐利的目光在破旧的房子里扫了一圈,这是原先车库设置的休息室,多年无人造访,地上和凳子上都落了一层厚灰,他又看了一眼丢在地上敞开的黑色书包,里面放着一些医疗药品,还放了很多压缩饼干以及几瓶水,还有一些生活用品,把这登山包放的满满当当的。
实在不对劲,联想起方才第一面见到这个女人也确实不太对劲,但上头把那些消息瞒得很好,普通人也接触不到才对。
傅昀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抽出一支叼在嘴里解馋,一边含糊的问谢绒:“一个正常人,怎么随身带这些东西。”
谢绒手下动作不甚熟悉的打了个蝴蝶结,闻言,声音虚弱:“搬新家,给家里准备点吃的。”听上去就很劣质的借口,大概是个正常人也不会信,不过正常人也不会随身带着枪。
傅昀闻言,嗤笑一声,嘲讽之意溢于言表:“这是你家?”
谢绒一板一眼的回道:“欠了高利贷,催债的堵我家门口了,回不去。”
谢绒说话的声音虚弱得只剩下了气盛,谢绒皱着眉,莫名的感觉到肩膀上的伤口传来灼热的感觉,一股肉烤焦了的香味传到她的鼻尖,但她看了一眼傅昀,他似乎并没有闻到这股味道,眯着眼不知在想什么,抵在她脑袋上的枪也放了下来,此刻正静静的躺在傅昀的身侧。
肉香味愈发重了,谢绒仔细的闻了一下,确定就是从自己身上发出的,她想也没想就把上衣脱了下来,当着傅昀的面处理自己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