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懂得了他口中的意思。
“属下明白了,定不会再让大人失望。”
谢谨珩点头,不再说话
随后转头看向檀枝所在的那间屋子。
夜幕降临,客栈内的掌柜正招呼着店内小二将东西收起来,要准备打样了。
“动作麻利点,快去将门外的牌子收进来。”
小二动作很快,不出一会就将店外的木牌收了起来,进门时还顺手灭掉了屋内仅仅一根用于照明的灯笼。
本就灯火微弱的客栈随着这盏灯的熄灭,坠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
也正是因为这样,黑暗中,小二并未注意到掌柜趁他不注意时朝窗外丢了什么东西出去。
周边的商铺也慢慢打样,白日里喧闹的街市也慢慢安静下来。
只有偶尔传来几声犬吠声。
客栈旁的一条小巷里,几个身穿夜行服的蒙面黑衣人正谨慎的躲在暗处,见街道旁的商铺打样暗了灯才敢现身。
“头,该怎么做?”
比其余俩人更为瘦小的一个男人话语紧张的询问着前头的人。
这还是他第一次做任务,还莫名有些小激动。
“闭嘴!”
领头男人眉目严肃的观察着周边的状况,这是一次报酬丰厚的行动,只要成功了。
不仅能让他娶个漂亮媳妇生个大胖小子,还能让他下辈子吃喝都不愁。
听见旁边冷不伶仃传来的说话声,惊得男人出了一手汗,生怕引起街道上还有一些零零散散的注意力。羞恼的扭头低声骂道这个差点打草惊蛇的蠢货。
“给老子安静点!小心我宰了你。”
瘦弱男被用力盖了一下后脑勺,疼的哆嗦了一下,然后抬手连忙护着头,生怕再被挨第二下。
“知……知道了!”
灯光逐渐熄灭,街道彻底陷入一阵安静诡异的氛围,有些开窗的人家也搭着件外衣踱步走向窗口将门窗闭上,嘴里还神神叨叨的念着些听不懂的话。
“走,行动。”
紧盯着酒馆动静的蒙面男,在看到从里面丢出来的东西后,便明白了。
时间到了,要开始行动了。
蒙面男走在前头,小心翼翼的快速走出小巷,一身夜行衣极大程度的掩盖了他们的行踪。
后头,瘦弱男和长得肥头大耳的胖头鱼男也有样学样的小跑跟在他身后。
酒管大门被掌柜在小二不注意时轻轻开了一些,所以蒙面男不费吹非之力就进到了内部。
“呼--呼--”
胖头男嫌屋内太过于昏暗,连走几步都差点撞上供客人饮酒做乐的桌椅,自作聪明的从腰间掏出了一根火折子。
火折子亮出的火光,将他周围半臂距离的内部模样都亮现在他面前。
蒙面男正准备转头嘱咐他俩没有他的命令不要轻举乱动。
刚扭过头就发现后面有些亮光,惊慌失色的以为自己的行动还没开始就结束了,结果发现是自家猪队友。
蒙面男差点没有一口鲜血喷出来。
“妈嘟,没脑的家伙,你这样一照,我们穿这一身黑衣做什么?耍帅啊!”为了不闹出大动静,蒙面男狠狠忍住了自己想要动手的行为,压低声线忍着火气咒骂着这人。
胖头鱼都没反应过来自己干啥了,就给骂了一个狗血淋头,一脸憋屈的抬起头,弱弱解释着:“老大,这里也太暗,我特地带的火折子,你看!”
说着还抬起手中的火折子,在他面前左右晃动展示一圈。
蒙面男在黑暗中默默翻了一个白眼,已经懒得朝他解释什么叫做秘密行动了。
得亏瘦弱男有点眼力见,连忙扯过胖头鱼手中的火折子,噘嘴呼呼几口吹灭了。
“大人别和他一般计较,这人脑子有点拐不过弯。”说完还讨好一般嘿嘿笑了一下。
正事要紧,没时间放在这些破事上。
蒙面男拿出最后的耐心,最后警告了一次这对拖后腿的俩人。
他们能拿到酒馆掌柜丢出的信物,就代表谢谨珩几人,已经按照先前的计划顺利住进了安排好的房间。
酒馆内部的布设十分简单,蒙面男几个一下便锁定了谢谨珩几个人所住的那一排的房间。
“走。”
屋内烛光早已熄灭,屋子的主人也早已歇息了,三人放轻脚步来到中间的屋子。
蒙面男压低声音,几乎是用气音说话“先处理掉那位指挥使。”
他来之前就打听过这个指挥使的背后身份,一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没想到还是个大来头。
不过听道上的人说,向这种公子哥最好处理的,一般仗着家里有钱,便天天游手好闲,别说舞刀弄枪了,恐怕连大字都不识几个。
想到这些,蒙面男莫名觉得对于他不就之后的娶妻生子更有些容易了。
门上的纸被轻易的戳了一个小洞。
屋内虽是一片漆黑,但是透过指头大的小洞,隐约中还是能看见,正前方的床榻上微微拢起了一个包。
门缝衔接处被特地润过一层油,推开时,并没发出其他异样的响动。
蒙面男先一步踏进房内,警惕的观察着四周,腰间的匕首被用力拔出,慢慢向床榻边靠近。
一切似乎都过于容易了,谁都没有察觉到,此时盖被里的人似乎也有些不太对劲。
跟在后面的胖头鱼俩人心头莫名泛出一股焦虑,这令向来心大的俩人有些揣揣不安,总觉得此事有些不简单。
可蒙面男此时哪里还有空余心思管他俩,满脑子想的都是等事情成功后就能得到一大笔银子,然后他就可以拿着这笔钱远走高飞了。
就在蒙面男眼里闪过寒光,高举手中的冷刀,用劲全身力气往下捅时。
事情的发展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被蒙面男误以为睡着的床中之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
用于遮掩的被子,被谢谨珩踢翻在地,随后紧放在身侧的长剑被使力拔出。
谢谨珩身形一闪,还没等站在他面前蒙面男反应过来,便犹如利箭一般狠戾射出,这眼见便已经临近这群刺客身前。
蒙面男甚至都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感觉到面前一股劲风,紧接着腿窝处传来一阵剧痛。
“啊!”
男人痛呼一声,高壮的体格便狠狠砸落在地。
跟在身后的俩人听到较大动静。
立即察觉到不对劲,平日里略微迟钝的脑子,在此刻倒是越发的机灵。
俩人借着谢谨珩此刻无暇顾及他们,便打算抛下蒙面男,转身跳窗逃命。
根本没有一点想解救,前几时还一口一个头,叫着的蒙面男。
可他们没想到的是檀枝与谢川、陆然俩人早已将能逃跑的地方堵的死死的。
“怎么?还想往哪去啊?”
檀枝抬腿一脚猛踹开半闭的房门,破开的俩扇门片将想要逃离的俩人镇在了原地,不敢再动一下,哆嗦着直接跪了下去。
“姑奶奶开恩,饶了我俩一命吧,我们也是混口饭吃!”
像是一点都察觉不到疼痛,嘴里真诚的一口一个姑奶奶,动作间也毫不犹豫,狠狠将头砸在地面上,一直反复。
他们不疼,檀枝倒是觉得有些痛。
一脸嫌弃的看着这俩毫无男子气概,腿下无黄金,说跪下就跪下的俩人。
听着俩人嘴里说个没完的姑奶奶,倒是给檀枝听的一气,捂着耳朵装作听不见,脚还有些气恼地朝地上跺了俩脚。
“哎哎哎!叫什么姑奶奶!”
屋内的灯光被谢川逐一点亮,屋内的场景也亮相在他们眼中。
蒙面男哪还有先前趾高气扬的模样,腿窝处的伤估计不轻,疼的他现在还捂着血流不止的腿蜷缩在地上哀嚎惨叫。
陆然一脸嫌弃的蹲下身子,手摩挲在他身上,从他衣摆处用力扯下一块衣布,也不管他干不干净,伤口处不处理,直接给它包起来止血,结尾处还使坏故意用了点力。
疼的蒙面男本就有些失血色的脸上变得更加苍白。
谢谨珩将收起的剑柄抛给谢川,皱着眉头朝檀枝这走来,唇线拉直,话里头带着点不满。
“为什么不在屋里呆着,出来做甚。”
早在天暗下时,谢谨珩便偷偷安排谢川将他和檀枝的屋子偷偷做了调换,为的就是今晚这个局。
为了保证檀枝的安全,千叮咛万嘱咐让她不要出来,没想到带头踹门的还是她。
仍陆然来评价都觉得檀枝姐有点虎,说干就干,拦都拦不住。
“就这俩人,我就踹个门就给吓成这样”檀枝没注意到谢谨珩语气里的不悦,看着地下跪着的俩人,语气不以为然回道。
“再说了,不还有你和陆然、谢川吗?”
也不知道是那句话抚平了指挥使大人紧皱不松的眉头。
陆然盲猜估计是前半段的原因。
谢谨珩听到这话愣了一下,随后语气变得有些不太自然:“下次注意点,没有我的命令,不可在贸然行动。”
檀枝哪里管他,察觉自己将这个别扭男人哄差不多后,就摆手糊弄一下,表示自己知道了。
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这让屋里的人并不好受。
谢谨珩便下令将人移到楼下,一同审问。
还有一起的便是白日里装作若无其事的酒馆掌柜。
“世子,小的知错了,这这都是被逼无奈啊。”
掌柜口中的臭抹布一被扯出,便扶着身子霹雳吧啦讲了一堆有的没的。
让一旁想插嘴的瘦弱男和胖头鱼都不知道如何开口为自己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