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安也隐约记起一些关于这俩孩子的事情。
“二皇子曾经还因为乐安公主太过在于世子,忽略了他还有些闹脾气呢!”
“她的小心思,也就自己认为藏住罢了。”
曾安毕竟在皇宫里呆了大半辈子,自然能理解到一点现如今姜延的感受,抛去皇上的身份,他也只是个父亲,想要自家儿女都能够幸福平安罢了。
“陛下,恐是杞人忧天了,乐安公主自小佳运在身,往后的日子也必是幸福美满的。”
“希望如此吧。”
姜延看向前方,听到他安慰的话,也只是淡然一笑,没有在多说些什么。
人自有天算,想的再多也不会变化。
初华殿内的宫女们见孟芸面色匆匆的走回来。
平日里不管做什么都温婉大方的宜妃娘娘,此时也带有一丝惊慌失措。
“小七,派人去太尉府查查,兄长近几日都与谁接触较多,有消息后马上派人给我报信。”
孟芸吩咐完,脸色也没有半点松懈,心里始终紧着一口气。
刚刚还被皇上搂在怀里,拿着擦拭泪痕的手帕,此时被紧紧攥在手中,上好的丝帕被毫不怜惜的皱起了褶子。
“娘娘息怒,坐下喝点茶水。”
身前服侍的宫女,想借此缓解一下娘娘的火气,没想到却引火上身。
嘭!
“还喝什么喝!”绣着金丝衣袍的袖子带着一股怒气,狠狠将那杯热茶打翻一地。
孟芸此时正在气头上,见到还有人没眼力见上赶着凑更是一股火。
自从她嫁进宫开始,她和孟淮就成了朝堂那些大臣口中所闲谈的对象。
至此她与孟淮就不只是单单兄妹如此简单了。
她与他,就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
但凡俩人其中一个做什么让皇帝感到有危害的事情。
那她这些年在后宫所维持的一切,都会荒废一旦。
她绝对不能让一颗老鼠屎,坏了她所精心熬制的一锅粥。
她必须抢先在那些人发现前,先一步灭掉他的源头。
“娘娘恕罪,奴才不是故意的!求娘娘开恩!”
宫女也知道自己殷勤献错时候了,慌张的跪在地上,额头重重往地上磕,像是察觉不到疼。
动作之重,让一旁惶恐候着的其他人听着都一阵心惊。
额头破口出流出的血,很快在周围形成一个深暗的血圈。
但谁也不敢开口说话,生怕下一个出现在那边的就是自己。
一个一个恨不得马上从屋内逃出去。
“行了,还不赶紧滚出去。”一旁的嬷嬷见此情形,一脸嫌恶的看着地下的人,让她赶紧滚出去,别在这脏了娘娘的眼。
话虽难听,但也能听出嬷嬷在借此留住她的小命。
宫内的娘娘各个都是金枝玉叶,而宫内规矩森严,一旦主子有些不悦,遭殃的定是下面这些命如草芥的宫女太监。
但没人敢言,都默默认同了自己生来就不公平的命运。
“是….是”宫女颤着身站起来,连连退出房间。
庄嬷嬷见此上前扶住孟芸的手,将她安抚在榻上坐下。
“娘娘,何必如此心急,免得让旁人找出点什么。”
庄嬷嬷的话就像救火的及时雨。
孟芸复杂的心情找到了突破口。
“嬷嬷,此话怎讲?”
庄嬷嬷在宫内也呆了许多年,跟过的主子没有十任也有九任了,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
自孟芸来后,便被安排跟在她身边,替她打理着殿内的大小事。
“娘娘啊,皇上若是这么问你,心里便也是对您有些信任在的,不然您觉得您会如此轻松的从亭内出来么?”
庄嬷嬷听完来龙去脉,安心的拍了拍手中的手,老态的脸上露出一种说不清的笑意,浑浊的眼底划过一丝精明,低声安抚着面前的宠妃。
孟芸听完,平复了一下心中的不安,面色恢复了往日皇上喜爱的恬静模样。
孟芸缓缓吐出一口气,觉得庄嬷嬷说的对。
她接下来只要慢慢查清这些事变好,打草惊蛇只会引来祸端。
“这几日殿内来了许多精美物品,庄嬷嬷看看喜欢什么,拿点走。”
“为娘娘分心,这都是奴家应该做的。“
说是这么说,但脸上的喜色是藏也藏不住。
孟芸自然知道这些人的表面作派。
面上虽是不显露,但眼中笑意并不达底。
谁也没有戳破这虚伪的假象,毕竟都是各有所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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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能够尽快抵达津洲,减少不必要浪费的时间,除了固定的队伍休息,其余时间几乎都被用在赶路上。
好在这几天天气给力,并没有出现其他因素影响。
谢谨珩在进城前,便派人将带来的东西收整到,来之前就早已让人安排好的地方。
檀枝从马车上下来,抬手狠狠伸了一个懒腰,看着他们忙碌的身影,显得她有些无所事事。
便打算同他们一起将这些带来的东西一起合力搬进去。
说实话,在酒馆的时候,檀枝都没怎么注意谢谨珩一行人的行囊到底有多少。
现在一看可以说是,大大小小一箩筐啊。
除去后头板车上,一麻袋一麻袋不知道包着什么的物品,竟然还有一些草药。
檀枝指尖摩挲着略有些扎的干草,心里不由泛出一丝疑虑。
那天处理完那时母女的尸首后,檀枝便打起了同谢谨珩一起去往津洲。
她总觉得这件事与原主的灭门有一丝关联。
但是没有证据在手,很难下定论。
再加上谢谨珩在看到那枚铁符时,脸上不同寻常的表情。
檀枝更加笃定自己的第六感没有出错。
她一向有什么说什么,心里头藏不住事。
而她对谢谨珩总是有一种莫名的依赖感,虽然连她本人都不知道这种信任的源头从何而来。
檀枝想起那天自己去找谢谨珩的时候。
“明日可是要走?”
檀枝放下手中用来掩人耳目的鲜花饼,毫不避讳的拿起一块热乎的就往谢谨珩那边递。
谢谨珩自从来了这,洁癖的小毛病感觉都被这里治好了些。
这里到处是泥沙,更不用说前段时间还下过雨,一脚踩下去,抬起时鞋边便都是湿泥粘在下面。
“怎么了?”谢谨珩接过花饼放嘴里咬了一口,一股香甜味瞬间充斥整个口腔。
檀枝与他相处这几天就发现,这男人比她一个女子还嗜甜。
昨天,沈娘第一次做这饼,下手时不小心多撒了一把糖,为了不浪费这些食物,还是硬着头皮做了出来。
可想而出甜的没人愿意吃第二口。
谁知道谢谨珩吃了一口之后,还慢悠悠的咬下第二口。
檀枝在对面看着都发腻,好心往他杯里倒了一杯茶水。
谁知道某人看见之后眉头一皱,薄唇微启,嫌弃的吐出三个字。
“苦,不要。”
檀枝冷笑一声,自个人将水喝了个精光。
撑死也不给他留一滴。
直到陆然路过说了一句话,檀枝才恍然大悟。
合着这是一个表面看着凶神恶煞,实际背地里只是个爱吃甜物的指挥使大人。
“今日这饼如何?”檀枝满眼期待地看着面前的男人,想让他点评一下味道如何。
“于昨天比起来不是那么甜,饼皮也更酥脆了些。”谢谨珩评价的很中肯,可以说是俩边的水都端很平了。
檀枝没意思的白了他一眼,无趣的靠坐在椅背上。
“说吧,到底什么是。”
谢谨珩合手拍打掉饼屑,一眼看透她的心思,直白问道“还亲自做饼送上来,没点事我还真不相信檀掌柜会有如此闲心。”
说得还真是,要放平常,檀枝才不会无聊的呆在后厨和沈娘学这些小玩意,与其做这些,她宁可同元宝去后山摘果子,再不济就是回屋睡她的美容觉。
檀枝也没想到他就直接这样问了,她还犹豫着要不要慢慢切入正题呢。
“我听陆然说,你们此次是要去津洲,不知可否带我一个。”
“你?”
檀枝也知道自己的要求有点无厘头,但是谢谨珩这的确是一个唯一的突破口。
如果自己的信息仅仅只是靠着她目前还没搞明白的情报网。
估计这辈子也搞不明白事件的来龙去脉。
而谢谨珩不一样,他既是朝廷中人,还是北镇抚司的锦衣卫指挥使。
所收到的的消息也一定会比她知道的更加精细和完整。
这么一看,跟着他绝对是一件正确的事。
为了能够更好的合作。
檀枝也没打算隐瞒着对方自己的事情。
向谢谨珩简要概括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所以你就是为了找到自己的灭门仇人?”
檀枝连忙点头,表示自己说的不错。
“那为何不先前就开始着手准备,而是等我来,便突然想起。”
谢谨珩也不亏是指挥使,这些瞎编乱造的原因,也肯定漏洞百出。
谢谨珩似笑非笑的朝她看了一眼,眼中露出檀枝从未见过的冰冷。
他一向讨厌有人利用自己,从而来达到他人的目的。
尽管檀枝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摊开来和他说。
“这还不是因为没遇见你,我只是个无权无势的普通老百姓。”拍马屁这种事情,在还没穿越过来时,没做过十次,也有九次。“更别说是查案了,怕是官府都会觉得我是来没事找事的。”
听到这话,谢谨珩的表情也有些松然。
毕竟这种事情的确发生的不少,不少官员为了能够减少麻烦,对于一些普通老百姓的报案,向来都是当作没发生一样搪塞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