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做自由的鸟
一个人影落魄的站在客栈门前,她耸拉着双肩,手中提着被铁钩穿起来的白肉。
店小二率先迎上去,带着讨好的笑容,一手给了几十文,一手接过白肉。还没有转身,那女人突然疯了似的死死咬住店小二的提肉的手腕。
“救命啊,哎呀!疯婆子,你快松开我的手……”
柜台的账房先生,招呼了几个厨房的伙计死死拉住两人,”哎呦,哎呦,疼死我了,你们可轻点,轻点,我的肉啊!”
“今天这是发了什么疯,是不是被他相公打坏了脑子了?这婆子力气还挺大的。”
“谁知道,行了,快拉吧!”
最后,店小二手上被咬下一层皮的代价,才堪堪分开,跟着几个伙计,好一顿打,才”呸”了一口丢的远远的。
“晦气!”掌柜的是一个大腹留着胡子的小眼男人,他挑剔的将白肉在案板上翻来覆去的看,挑了很久,才吩咐厨子做了。
二楼,客房。
三个姑娘饶有兴致看着窗户外面,狼狈的女人拍拍屁股,起身就走了。
“看着,不太像有病的,你看动作多利索。”
“看事不能片面,多看看吧。”
“就是,看个热闹都看不明白,真厉害!”
“又打起来了。”唐兰无奈撇了眼旁边热闹的动静,暗自打量着什么。
“啊!这小眼睛,刚才还说没有肉呢,现在有了,我这就去要。”风瑶停下动作,闻见了香味,肚子顿时咕咕叫。
“暂时休战,吃饱肚子再说,哼!”
一片祥和中,很快就被楼下熟悉的吵闹声吸引。
“去看看吧。”
卫小丛点头,暗自记下房间所有的摆设。
果然,暴脾气的风瑶被好几个伙计拦着不让进后厨,却被打了一顿,最后老板出来调和,无奈之下,竟要方言,报官。
只不过是情况混乱,情急之下乱说的,现下官差也就维持好自己的好日子,要说你有事,才不会管你呢,可本就带着一大堆狗皮膏药的几人,暂时还不想惹出什么热闹。
“老板,实在不好意思,我这妹妹最爱肉食,现在闻见味道,那是谁也拦不住的。”
“不过,刚才我们看见那送肉的妇人,若是直接从那妇人购买,再好不过了。”
小眼男人,知道这贪吃的姑娘厉害,自己几个力大无穷的伙计拿她也没办法,有台阶下,他虽然高兴,却也假意面漏难色。
“小姐,我们不是不卖,实在是现在这情况,大家都清楚。位置我可以让伙计带领各位小姐前去,但是,有没有,不好说。”
风瑶一个瞪眼,小眼男人又改了口径。
“那个农妇家里,十里八乡的都去买,肯定还有肯定还有的。”
唐兰点点头,由着一个脸上肿了大包的伙计领路。
一路上,七拐八拐到一条痩窄的巷子,尽头处传来袅袅炊烟,方圆十里几十户人家,一路走来不见半点烟火,偏到这里,传来可口的饭香气。
伙计打头敲了敲门,一个满脸疤痕的女孩开了门,没多说,就被一个木棍劈中后背,差一点跪在地上。
“死丫头,谁来了?”
疤痕女孩面黄枯瘦,她微弱的声音,说出:”不认识的人。”
“不认识?不认识还开什么门,给我打出去!”
声音刚落,疤痕女孩一脚踢了过来,卫小丛利索的挡在唐兰面前,才躲过一脚,唐兰站在一旁,定定的瞧着武艺非凡的刀疤女孩。
伙计早就跑的不知哪里去了,卫小丛和风瑶二人,过了几招便拿下了疤痕女孩抓着她的手腕提了进去。
“谁叫你进来的?”
一只破碗被从屋内飞出,小丛利索接住,看向唐兰。
唐兰一脚踹开门缝,扫视一圈。
稀罕的白肉,摆了两盘子还有炒菜,饼子,菜粥。
很是丰富。
屋内陈设简单,但是异常干净,倒是长木桌前的两个男人一个女人,衣服脏乱,散发着臭味,一旁还有些新鲜的野蘑菇和野果子,一个角落上有人躺着的痕迹,仅有一张破草席和一个旧布兜。
“你们哪来的白肉?说!”风瑶手上利刃划上为首的男人,一只脚踩在另一个女人的手上。
“是,是……”
“到底是什么?”血路顺着脖颈滑下来,掉在裤裆上,男人晕了过去。
“是,是死人肉。”
女人回答。
一把大火在干燥的季节烧的很旺,那些饭菜随着屋内的主人永远留在那里,疤痕女孩畏畏缩缩跟着卫小丛,一直不言不语。
“你从哪来?”
她摇摇头。
“那我这样问,她们是你的父母吗?”
她摇摇头。
“你是被拐卖的?”
她先是摇摇头,沉思了一会,又点点头。
消失的风瑶出现在驴车后面,唐兰和卫小丛打量着,风瑶身上扛着麻袋。
“啊!啊啊……”稚嫩的童音让两个人睁大了眼。
“她这是,拐卖去了?!”唐兰问出口。
驴车前面的老汉换成了之前抓来李代飞兄弟,他俩郁闷的拉着驴子,想起刚才就在草棚里面歇脚,被蚊子咬的厉害,此刻拉这个脸看着,一脸可爱丢石子的小孩,两人更郁闷了。
“谁拐卖的,谁管!”唐兰一脸正经道。
谁知两个人玩的正欢,风瑶与小孩比赛丢石头,看谁丢的远,小孩砸了总是丢不远。忽然,她看见了前面的两人,石头击中李代刀的大汉,小孩高兴的咯咯笑。
风瑶回头看着坐在后面的唐兰,双脚在边上当来当去。
“她叫小石头,贱名好养活。”
谁知小孩不乐意了,噘着嘴爬在风瑶身上,说”我有名字的。”
“我叫张好活,我娘取得。”
疤痕脸的姑娘挨着卫小丛睡得香甜,时不时梦呓着:”娘,娘,娘。”
好活听见了,大吵大闹着要找娘。
唐兰捂住耳朵,示意风瑶,自己拐的自己带。
张好活哭了一脸的鼻涕口水,她望着后面,斑驳开裂的土地上,时不时爬过几只甲虫,又时不时倒下一只猫或一只狗,被人匆匆塞进怀中,带走。
“我们好活,长大后,想做什么呢?”
不大的庭院,被收拾的立立整整,一个身穿布衣却十分干净的妇人抱着年幼的小孩。
“我想做娘一样的人。”
听到答案她的笑容苦涩。
“别做娘,来世,就做一只鸟吧,自有的鸟……”
关注官方微信公众号, 方便下次阅读
(微信中长按识别二维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