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请不要这么封建
说起这顾府,最近也是十分的不太平,这个不太平是物理意义上的不太平。
简而言之,其实就是顾府这段时间内总是出现一些不干净的东西。
虽然这满府的人也债不出几个干净的。
显示顾柒柒莫名的在夜里看见鬼影,后又是主母无端抱病,已然是在病榻上缠绵了数十日了。
多少的名贵药材用下去也是无济于事,京城里面稍微有点名气的杏林高手都被拉过来问诊了个遍,愣是什么毛病都是没查出来。
只说是内火太甚,而又气元不足,所以接连害病。
而顾柒柒则是被吓得在夜里连房门都不敢出,每每大被蒙过头,去额还是收效甚微。
天子脚下,总不能大兴鬼神之说。
顾柒柒身为闺中女子口出妄言还能搪塞过去,若是顾家上下都这么言语,怕是这仕途也走到头了。
是以,顾府连法事都未做一场。
就这般境地,竟还想着要便要宫中女眷,顾沫沫一时也是想不明白。
随手挑了两块首饰就权当做是拜礼,敷衍的态度也可见一斑。
若说顾沫沫对这个显而易见的鸿门宴有什么期待的话,大概就是对许久不见的谢婉有着辣么大的想念。
也不知道对方过的怎么样了,之前在顾家手底下讨生活的时候,还多亏了先前谢婉一直在暗地里面接济,否则顾沫沫安有命在。
江柔也是起了一个大早,倒也不是为了这种一看就没憋什么好屁的宴会浓妆淡抹,而是拉着顾沫沫上到东街去了。
东街是京城里边最为繁华的商业街,就连来自于二十一世纪的顾沫沫都不得不感叹一句繁华的程度。
而江柔来到东街,不看衣裳不看胭脂水粉,竟然带着顾沫沫一头扎进了秦楼楚馆里面。
里面堪称活色生香的场景好险没让顾沫沫把眼珠子给瞪出来。
要知道,接受过拒绝黄赌毒深刻教育的人是看不得这些污糟限制级画面的,顾沫沫生怕自己长针眼,一进门就像往门外跑。
却被江柔给一把抓住了手腕。
“先别急着跑,带你来主要是为了一件事。”
“什么事?”
顾沫沫简直都要崩溃了,有什么事情是非要在青楼里面说的?
江柔神神秘秘:“你知道你那不争气的二弟现在在哪儿么?”
顾沫沫身子后仰,“你不要告诉我在这儿。”
“聪慧!”
这算是哪门子的聪慧,顾沫沫的额角简直要掉下来一排黑线。
“所以呢?他在这儿关我什么事?还有,你是怎么知道的?”
江柔一甩自己的秀发:“姐妹,你的好日子在后头,只要你将这个消息随便的卖给朝堂上的哪个大臣,明天顾家可就不是宰相府了。”
顾沫沫眼睛瞪得像铜铃:“怎么严重?不就是逛个窑子么?我朝禁黄?”
据她所知,历史上有这个意识的朝代好像是没有的。
这个思想也未免太过超前了一点。
“逛窑子不是什么大事,重要的是,你这个二弟,原本定下的亲事是郡主。”
“郡主善妒?”
“郡主正直!”
“哦。”
难怪了,但凡有点品的人都看不上顾家二公子那纨绔浪荡的做派。
所以只要郡主知晓了这件事情,这件婚事怕是就黄了。
况且这个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见风使舵落井下石的人。
郡主跟顾家的婚事要是成了,对顾家来说无疑是如虎添翼。
但要是因为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原因搅和了婚事,那么朝中的大臣就能上奏参上一本。
最不济也能给顾府岸上一个教子不善,上梁不正的罪名。
为了安抚文臣武将的心思,皇帝必然会对顾家削权,只要削了权的口子一开,顾家也就只能开始走下坡路了。
“这么大的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顾家不应该千方百计的把消息给拦下来么?”
江柔狡黠一笑:“那要是他们自己家里面的嘴就不严实呢?像这样的人家,只有里面的根先烂完了,才有连根拔起的可能。”
这倒也是,所有的大家族都是先从里面瓦解,所以才会一败涂地。
“那我们要不要推波助澜一把?”
“这个就要看你的心意了,你要是想的话,我现在就能帮你。”
顾沫沫大为感动的看着她,这是多么霸道的发言,这是多么美丽的言语。
要是这个世界里面她遇见的每一个人都是这样式儿的,那她还搞什么绝地求生啊。
眼睛珠子提溜提溜的转了一圈,“咱们现在先按兵不动,现在抖擞出去,顶多罚个一年的俸禄,再加上斥责几句,还不如等待来日,一起发作那才痛快。”
江柔觉得她说的也有理,点点头便也同意了。
“不过你要记得将人给扣下,顾家二公子可是个高枝,保不齐这里头的人会生出什么岔子。”
这秦楼楚馆里面的脂粉香气惹得顾沫沫一阵的头晕,说完了小话就拉着江柔奔出去了。
结果跑的太急,一头撞上了前面人。
摸着自己被撞的生疼的额头,顾沫沫深觉造孽。
江柔被她拖累的差点一头栽下去,刚想怒目而视,却与眼前人四目相对。
这玉身长立,不苟言笑的,除了墨南寻那厮还能有谁?
走的好好的墨南寻冷不丁的被人撞了满怀不说,甚至还要被撞人的人狠狠的瞪两眼。
这个世道当真是没有天理了。
“你们……怎么在这儿?”
墨南寻在看见牌匾上那显目的“怡红院”的时候,完美无缺的表情上瞬间有了一丝的裂痕。
就连眼神都有了一瞬间的空白。
顾沫沫状作羞涩状:“路过。”
江柔:“……”
这人是怎么在这短短的时间里面无间隙的发出这些死动静的?
墨南寻要是能相信这种鬼话,那他就可以把脑子捐给有需要的人了。
“你要不要想一想再说?”
“不用,我的思路十分的清晰。”
“……”
墨南寻忍无可忍:“你身上的水粉香气已经快要把你给腌入味了。”
顾沫沫:“这只是分子的正常运动罢了。”
江柔:“?”
不想听这人继续在这里鬼扯,江柔拉了人就想先告辞,却被顾沫沫和这个不争气的东西给绊住了脚步。
有时候有着这样一个朋友也是真的很无助。
“你现在是要去哪儿?看方向,大概好像也许也是顾府?”
墨南寻:“不错。”
这时候江柔倒是不解道:“不是说顾府的拜帖是下给了宫中的女眷么?你也是?”
“……我是特邀。”
想也知道,是顾家像让顾柒柒攀上墨南寻这个高枝,所以格外伤心,就连拜帖都是亲自派了亲信送过去的。
其实顾柒柒的病她也有所耳闻。
对方这病与其说是真的沾染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反倒更像是被自己给吓出来的。
大概也是这些年来的亏心事做的太多了。
听说就在她病倒的前两日,还刚刚料理了一个侍婢。
而处理了人家的原因也很简单,就是早晨起来奉茶的时候对方倒的水热了些。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但是不巧的是,当天送茶的这个小侍女容貌颇有姿色。
准确来说,就是眉眼处有几分像顾沫沫。
所以新仇旧恨一起都算在了她的身上。
“听说先是当着满府人的面掌了嘴,然后又当众扒了衣裳。”
顾沫沫眉头紧皱:“打人不打脸,这个规矩都不知道么?就算是宫里面也没有当众掌嘴的规矩。”
“谁说不是呢,这还没完,顾柒柒嫌人家待在府里面碍眼,竟然私自将人发卖给了人牙子,当天就红布一裹送进东街小巷了。”
跟前街的这些秦楼楚馆不同,这些地界在不济那也是个正规营生,那些小巷里面全是暗娼馆子,好人家进去,当天就能去了半条命。
顾沫沫听完心头酸涩,“那她家里人呢?顾府里面的俄丫鬟签的都是卖身契。主家发卖不算过错,但是她家里人怎么办?那个小侍女我有些印象,记得没错的话,她还有一个尚在总角年纪的幼弟。”
全家人都指着这个长姐时不时的接济。
江柔叹了口气,“你不用担心了,因为那个小侍女被发卖的那个晚上,她家里人就被顾柒柒差人赶出京城了。”
京城酒醉金迷,想要一家贫苦人家活不下去,那简直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了。
墨南寻一直在安静的听着,顾沫沫注意到对方不太好看的神色,颇有些讨好意味的挠了挠对方的手心。
这个不显眼的动作却被江柔眼尖的看见,顿时展露出一副不忍卒视的表情。
“大庭广众之下,请不要做出这等伤风败俗的动作。”
“请不要这么封建。”
顾沫沫淡定回应。
对一个彻头彻尾的封建人说别这么封建的,她顾沫沫恐怕也是古往今来第一人了。
到达顾府大门口的时候,顾沫沫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先前她还说这顾府只有门前的两只石狮子是干净的,现在倒是好了。
连石狮子都给搬走了。
顾沫沫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不该说自己有先见之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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