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没想到你这个小白脸还挺能打的啊。”
南宴扯了个笑：“……我也没想到你个小矮子还挺厉害的啊。”
卫宥礼违心地夸赞了南宴一句，手上蝴蝶刀玩得很是漂亮，直叫人移不开眼睛。
他微微愣怔了两秒，反应过来后，火气瞬间被点燃，抬脚，干脆利落地转身朝着南宴就是一个竖劈。
“哈？小白脸，你说谁矮呢！”
尽管相处时间不长，但南宴已经对他俩的性格有大致的了解。
例如此刻，卫宥礼竖劈的动作力道可谓是完美又狠绝，若是结结实实地挨上去，这半边肩膀怕是废了。
所幸南宴早在自己开口前便自觉地与脾气一点就燃的卫宥礼拉开了一定距离。
他望了一眼无辜被卫宥礼毁坏的地板，心下庆幸，嘴上却依旧不饶人，南宴拖腔带调地叹道。
“不得了的初阶清妖师大人，你怎么还明知故问呢？我说的就是你啊，另外，毁坏公物，小心蝶妖报复你噢。”
卫宥礼嗤笑一声，手起刀落地解决掉身后忽地扑上来的低级鬼物，他顺手擦了擦刀刃上粘稠的鲜血，一手插腰，另一手给南宴现场来了一场蝴蝶刀技巧。
这家伙，俨然一副货真价实地融入其中的放松姿态。
“你躲什么？怕了？你觉得我会怕一只讨厌正面对抗，只喜欢躲在他那些下属身后胆小怕事的蝶妖吗？”
南宴一枪直刺入左侧偷偷摸摸撕咬着扑进来的鬼物，他似是觉得有趣，轻抬下巴：“嗯？我记得蝶妖这种如果还没完全修成人形的话，除了培育能力强劲，其余的确很弱，但这只蝶妖好歹也是有5600的妖力值……”
卫宥礼不耐的挥了挥手：“你以后少看点妖怪处理局的资料，都是些陈年老资料，根本没有一点参考价值，我就不喜欢看。”
南宴关注点偏了偏，他语气欣喜：“……太巧了，我也不喜欢，我幼年时候被某老爷子强制性地灌输了一些故事读本，记忆力太过于优秀，就会导致于我直到今日还记得其中的一些故事。”
卫宥礼头一次收敛起了那副看谁都不顺眼的神情，他凑近了些，眼神微微发亮：“什么故事？”
南宴捉弄人的坏心思冉冉升起：“……你过来点，我和你说……”
变故便是在这一瞬间发生的，首先闯入他俩耳内的是孟且欢焦急万分的呼喊声。
“等等！卫宥礼，不要碰那些鬼物流出的血！我们思考的方向错了，入场券不需要我们杀完所有鬼物，南宴你快直接开门！”
卫宥礼有些迷惘地偏过头：“什么？靠……孟且欢你疯了吗？”
南宴抬眼望去的一刹那，绚丽的血花猝然在他眼前绽放开来，他早知道孟且欢看似谦逊有礼，实则自诩天赋异禀，对于他俩更多是以命令的态度，她单方面地把三人划分为三个区域，那风范很符合一个高高在上的独裁者。
只是此刻，独裁者抵着卫宥礼的后背，猛地将匕首狠狠刺入！
没有意识的鬼物因闻到浓烈的血腥味，低吼的嘶声此起彼伏，孟且欢腕间一转，将匕首刺得更深，卫宥礼喉间顷刻间涌出大量腥甜，他身形晃了晃。
“……南宴，不要开门……”
南宴瞳孔震了震，他冲上前，接住了猝然倒下的卫宥礼，蝴蝶刀坠地，发出“哐当”一声轻响。
孟且欢站直身子，个子高挑，她扯了扯嘴角，那张清秀的脸上多了几分狠戾：“……少了一个碍事的家伙，看着顺眼多了，这里只剩下我们两人了，南宴小少爷，你开心吗？”
卫宥礼倒在南宴怀里，捂着汩汩流血的伤口，一听这话，暴脾气轻而易举地又被点燃，他骂骂咧咧的话语没停：“哈？孟且欢，老子又没死，你搁那瞎叫唤什么呢，还就剩下两个人？你眼瞎啊？”
孟且欢垂下眼眸，言语真挚：“嗯？抱歉，是我太久没动手了，技巧有些生疏了。”
南宴一把摁住试图强行站起来和孟且欢拼个你死我活的卫宥礼，他感觉自己的太阳穴一阵阵地抽疼：“你还是闭嘴吧。
“另外，恕我冒昧，你们都这么喜欢伪装吗？”
*
“恭喜1697号观众，你获得了10000积分，请继续努力。”
那倦怠的声音穿过乱斗场内疯狂的人群，但无人注意到她那逐渐不耐的状态，人群已经杀红了眼，眼中只有积分的数量，他们俨然成了一个又一个的杀人机器。
这是一座活生生的人间炼狱。
“……这么看，积分的叠加进度可太慢了呀，这得何年何月才能凑够一千万积分。”
唐提语气随意：“诶，小兔妖，你们这欲望之都人口有一千万吗？”
兔妖皱了皱小脸：“……你要做什么？乱斗场已经被你祸害得不浅了。”
“我好心提醒你一下吧，劝你最好与那蝶妖沟通妥当，主动打开尔乐会场，让南宴安然无恙的出来，否则我不敢保证空桑少主会做出什么恐怖的事情来。”
“你没发现吗？少主的妖力值已经快破7000了，你们若再不采取什么措施，不止乱斗场，这一整个欲望之都，包括你俩在内，少主都会毫不犹豫地将其碾碎。”
唐提朝着兔妖挥了挥手，纯黑色的半指手套涩气满满，她轻笑了笑，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在原地直接秀了一波英文：“Idontwanttosaygoodbyetoyou.”
兔妖沉默：“……”
特么的，爱装逼的女高中生，我纯种本土妖，听不懂谢谢。
长期与人类打交道的兔妖立马适应了唐提突如其来的抽风。
“亲爱的，你怎么能这么残忍呢？我还想和你……”
“嘭！”
彼时的兔妖还完全没有意识到唐提刚才的举动不过是小打小闹而已，欲望之都真正的崩坏便是从这剧烈的爆炸声开始的。
唐提优哉游哉的姿态一滞，飞快地打开乱斗场内的监控摄像头，那里嘈杂纷乱，艳丽糜烂的红险些刺痛了唐提的眼睛，但这都并不是重点，重点是那抹从乱斗场内纵身跃下的空桑世希。
唐提怒敲鼠标，暗骂一声：“……完蛋，我太浪了。”
差点忘了空桑少主也是妖，还是弑杀恐怖的高阶狼妖，他这一去，恐怕这乱斗场什么都不会留下，那她一直想研究妖是如何将这般精细的幻境维持完好的想法，就不得不告一段落了。
那兔妖见唐提肉眼可见的急匆匆，她笑了笑，似乎当真是好心劝解。
“……亲爱的，我劝你不要去搭理那只几近失控的狼妖，他这样的高阶狼妖一旦失控，妖力值不是你我所能抗衡的。”
唐提蹙眉，没动。
兔妖聪明地换了个描述，她全身筋骨都被唐提敲碎，根本动弹不得，见唐提表情松动，她有些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或者要不要考虑把我放了，作为交换，我告诉你出去的方法。”
唐提转身就走，人都走出二里地了，她才缓缓开口警戒那心思不纯的兔妖：“……你这个条件并不吸引我，小兔妖，好好在监控室待着吧。”
兔妖咬牙：“……欠里欠气的女高中生！”
*
“积分多少？”
空桑世希居高临下，俯视着脚下被他踩着的人，那人瘦得堪比竹竿，眸色晦暗，阴冷的恨意如骨附躯，顺价攀爬上来。
“……杀了你，杀了你。”
空桑世希啧了一声，一脚踹掉他脑袋，积分记录器疯狂跳动，他却并没有分去一丝眼神。
南宴的呼吸弱得微不可闻，空桑世希颠了颠怀里的南宴，试图唤醒一点他的意识，然而作用几乎为零。
“一个不留。”
银色弯刀在空中华丽丽地飞跃整个乱斗场，所到之处，再不存在一点生命象征，空桑世希屠杀的速度太快，甚至于高科技的积分记录器都没能反应过来，它卡顿半晌，才慢悠悠的更新空桑世希这十几秒时间内获得的极高积分。
他精神高度紧绷，恰似在这高速浓缩的时间内，四处飞散的锁链忽然直奔他而来，更确切地说更像是奔着他怀里的南宴而来，空桑世希微微侧身，将南宴搂得更紧密。
“……不许伤害我的哥哥。”
空桑世希脚尖浅浅一跳，他高挑优越的身形转瞬间落在那粗壮厚重的锁链上，惹得那算准时机偷袭的男人锁链都没能拿稳，杵在原地愣了愣。
不过这对空桑世希并没有任何影响，他眸光通红，牙齿被他自己磨得生疼，妖纹忽明忽暗，他半张脸隐没在光影内，白狼的身影在他身后若隐若现。
“积分多少？”
空桑世希问了个他适才已经问了无数遍的问题，男人不答，锁链被他甩得惊天动地，落在人的身上，浑身筋脉生生毁于一旦。
空桑世希将头埋近南宴的脖颈，像那幼小的狼崽子寻求一个庇护。
他俯身，翻身躲过那男人数次的袭击，借着近身的刹那，他一脚踹上男人的胸口，直直飞出二十米远，重重地摔上了墙壁。
监控摄像无处不在，空桑世希分神瞪了那时时刻刻追随着他们踪迹的摄像头，而那创造者并非真正担心人群的安全，更多的是获取第一视角来赚利润，来捞一大笔钱。
肮脏的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