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月儿弯弯
“暖黄色的灯光总是能给人一种温和的错觉,即使是在这样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地方,有一盏暖黄色的灯,就能让人生出安全感来……”
充满欧洲复古风格的书房里,墙的四周被塞满了书,吊灯的暖黄色光晕布满整个房间。云满轻手抚摸着桌案,玩味似的跟站在落地窗前的黑袍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即使只有他一个人在说。
走到落地窗前,他站在那黑袍身边一起透过玻璃看向远方。看着远方落允七星因为冲破封印而外泄灵力形成的光柱,云满很享受一般闭上眼深吸了口气。
“落允七星啊,我似乎很久没有见过它的剑芒了,您瞧,它散发出来的光芒多美啊。”他转头看向身边的人,虽然那人被斗篷遮的严严实实,但这也不妨碍他自言自语。
“哼”黑袍人轻哼一声,打了个响指,两人就被瞬移到了一个地下室里。
“我倒是小瞧了云姬,千万年前毁了她的肉身,把她的神魂封印在那把破剑里面。没想到,她还能给我搞出事情,哼,我的那位‘好孩子’肯定出了不少力气吧……”黑袍人说的话越来越气愤,可语气上听起来却毫无波澜。
他搭在冰棺一角上的手轻轻用力,就轻易的把冰棺捏出一个小窟窿。云满看着那个小窟窿,不禁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生怕那黑袍人一个不顺心就把整个棺材掀了。
好在黑袍人只是捏碎了一角就走到一旁盯着墙上的白板去了,完了之后还贴心的帮他把冰棺那一角窟窿修补好。
黑袍人走到那块占据一面墙的白板面前,自顾自的说道:“这是我的游戏主场。”说着,他伸出手,指向白板的中心点——一位女子的肖像,敲了敲。
转过身,看向云满,用带着玩味的语气和他说:“你说,当一只雏鸟想要飞向远方时缺被锁链折断了翅膀,等到它挣脱掉锁链满嘴血腥时,所有人都在指责它不该飞的时候,它会不会怨恨自己的‘母亲’呢?”
云满很明显的愣住了,他很快低下头看向自己的脚,这么多年来他始终无法猜测这位大人的想法。自从遇见了这位大人,他也是从满身干净到浑身血腥,这么多年的安宁让他都忘了自己杀了多少人。
“我……”踌躇着开口,却在说了一个字之后就没了下文,他的喉结上下滑动着,一直在紧张的吞咽口水。
黑袍人看他紧张的模样,轻笑一声走到冰棺面前。
抚摸着冰棺的棺盖,停留在棺内人的脸蛋上方,右手手背轻扫那处地方,就像是在透过棺盖抚摸棺内人的脸颊一般。
“你妹妹还是那么漂亮”说着,黑袍人的右手从脸蛋的那个地方一路轻抚到棺内人的心口出,伸出食指轻点那一处的棺盖,用充满诱惑的声音说:“如果这里是鲜活的,就更漂亮了……”你说是吗,凌青。”
猛不丁听到自己几千年来都没有被叫过的名字,云满的呼吸逐渐沉重,握成拳的双手手心也出满了汗。
在心里挣扎许久,终于!他的欲望战胜了心里那一点点的怜悯之情。
走上前去,和黑袍人面对面的站着。
他的右手紧握成拳,放在自己的胸口前轻弯下腰,语气坚定的开口道:“我会是您最优秀的棋子……”
黑袍人一个闪身就到了云满的身后,他身上的黑袍逐渐褪去,模样变成了那冰棺内女子的模样,就连他开口说话的声音也和那女子的音色一样清冷。
他攀上云满的背脊,脑袋搭在云满的右肩,发丝垂落在云满的胸前。
“乖孩子”他说话时头紧贴着云满的脸,说话时,吐出来的气息打在云满的脸上,冰凉冰凉的。
云满看着他搭在自己肩上的脸,脑子一片混沌,心跳越来越快。突然一个激灵,他像是恍然大悟一般快速转身向后退,直到后脚跟撞上冰棺。
“不要用我妹妹的样子。”他恶狠狠的说道。
虽然很害怕那人,可妹妹是他的底线,他这会也顾不上害怕了,只觉得嫌恶。
“怎么,不喜欢吗?”说话间,黑袍人又是一个闪身,就到了他跟前。
黑袍人用棺内人的那张清秀的脸做出极具魅惑的表情,纤纤玉指抚摸上云满的脸庞。
“再次见面时,我想看到一个满手鲜血的‘雏鸟’,拜托了,哥哥……”
那一声哥哥伴随着黑袍人的消失而变得缥缈,听得云满飘飘然。
许久,他才缓过神。
他跪坐在地上,轻轻的抚摸着冰棺的棺身,一行眼泪悄无声息的从眼角滑落。
“小月儿,等到你醒来的那一天,你看到这样的我,会恨哥哥吗……”
他跪坐起来,怔怔的看着棺内人脖颈上那一道鲜艳的红痕,如同以前一样动作轻柔的,慢慢趴在棺盖上,小声的碎碎念念起来。
念叨着,他的思绪慢慢的被拉回到几千年前,那时候他的小月儿是那么自由……
“若先生今日将我收入门下,那您必将得到一位得意门生。”大约八九岁的黄毛丫头站在学堂的正中央,即使满屋子都是男子她也毫不胆怯的站在一位老先生面前。
“哦?若是老夫不收,公主又该如何呢?”
“若先生不收,那我便替先生去扫门前雪,为先生排忧解难,直到先生愿意收我为止。”
“哈哈哈哈……”少女大胆的话语引的老头哈哈大笑,老头摸了摸胡子,把少女上下打量了个遍。迎上小丫头那双坚定的眸子时,最终还是摆摆手说道:“罢了罢了……既是如此,老夫的毕生所学也可多个传承。那公主,可否为老夫斟三盏茶?”
少女听到这话立马两眼放光,干脆利落的朝着老头跪下。
“先生今日授我毕生所学,我凌月必当恪尽职守,来日尽我所学护佑大齐子民!”
少女的话语历历在目,即使过了许多年她已经嫁为人妇,回首时这一幕总是能让人感叹一句奇女子。
“今日我大齐遭受无妄之灾,只因一句毫无依据的预言诸位大能就要覆灭我的国家,妄想奴役我的父兄、屠杀我大齐子民。”凌月身着丧服,右手托着剑,被面前这群自称为修士的人一步步逼着向祭坛上退去。
终于,她被逼到祭坛最中央,前后都被围住,退无可退了。
看着这些修士眼里的贪婪的欲望,她最终放弃挣扎,仰天大笑。
“我大齐自开国以来就秉承着勤俭节约,事事都不铺张浪费。大齐皇室更是恪尽职守,所有人都尽自身之力造福百姓!”
“哪来那么多歪理!你们齐国安定近百年,神不过是下旨要大齐将你献与九重天做一位寻常仙娥罢了,奈何你父兄抗旨不从,急忙把你嫁给他人为妇,这都是你们皇室因一己私欲造就的悲剧。何况亡了大齐,乃是顺天意而为之!”
“哈哈哈……”她疯狂的笑着,笑着笑着又开始哭泣。
张开双臂仰头看向天空,她声嘶力竭的吼着:“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啊!”
“我大齐儿郎,一生只为人子女、为人夫妇、为人父母,绝不为亡国奴!”说着,她缓缓提起剑,搭在自己脖颈上,看向这些修士的眼里满是绝望。
“上苍有眼,今日大齐所受无妄之灾皆因我而起。”绝望的闭上眼,搭在脖颈上的剑向肉里嵌进去了几分,她绝望的说着、向上天祈求着:“大齐长公主凌月,今日自刎谢罪;还望上苍放过我兄长,放大齐百姓一条生路。”
音落,长剑划开她的脖颈,鲜血立马喷洒而出。剑上的花纹也被鲜血染透,在她倒地的那一刻,长剑发出悲戚的嗡鸣声……
“啊!”熟睡的周雪鸢忽然惊醒,惊恐的捂住自己的脖子。
刚刚梦里的那个女人抹脖子时候,那种窒息的疼痛给她一种强烈的真实感。
“刚刚那是……”把手从脖子那拿开,她恍惚的看着自己的手,一时间搞不清那是真实发生过的还是只是单纯的梦。
忽然,她面前的空气中浮现出几行字,“那是落允七星被封印时,最后一任主人的执念。”她小声的念了出来,一时间没发现哪里不对。
她现在的心思都在那个执念上面,疑惑的说道:“执念?”
“落允七星辗转多个主人,但它的每一任主人几乎都落得惨死的下场,或多或少都有些执念无法消失。”空气中陆续出现金色的字,解答她的话。
得到答案后,她恍然大悟般应了声。随后,危机感上来,她才发现哪里不对。
察觉到自己背后有人,她猛地转身,打算抢占先机先把那人放倒。
“啊!!”一转身,冷不丁对上一张惨白的脸把她吓得够呛,直接一屁蹲从床上翻到地上。
她的叫声也吸引了其他人,零组所有人着急忙慌的赶到她的房间,04更是一脚把她卧室的门踹开了。
所有人看看狼狈的坐在地上的周雪鸢,又看看飘在床上的红衣女子,一时间都被沉默了。
“这,这地方还有鬼吗?”年纪小的010害怕的往哥哥姐姐们身后缩了缩,小声的说道。
“我不是那种低级生物。”一行金色的字凭空出现在众人面前。
看着这一行金色的字,所有人心里又警惕了几分。
“不必紧张,我是寄宿在落允七星上的,按照你们的说法,我应该是这把剑的剑灵。”
“落允七星?”02扶着门框疑惑的问道,他从没听说过落允七星,更何况这人还自称是剑灵。
“那个,那好像……是我的本命法器。”周雪鸢从地上爬起来,拍拍手,有点不太好意思的说道。
听到她的话,那个剑灵开心的点了点头,飘到她身边围着她转圈圈。
“不是好像,那本来就是瑶姬的本命法器。”剑灵开心的环住周雪鸢的脖子——虽然她的手触摸不到周雪鸢,但她仍然乐在其中。
“瑶姬是谁?”周雪鸢愣了愣,她在山洞外面听到的就是瑶姬这个名字。
“你就是瑶姬啊,你忘记我了吗?我是云姬呀。”
云姬着急的飘到周雪鸢面前,伸出双手想要抓住周雪鸢的肩膀,可每一次都抓了个空。
她着急原地打转,空气上金色的字开始变的杂乱无章,她想给周雪鸢诉说她们的点点滴滴,可当她诉说时,她的记忆开始变的杂乱,一时间不知道从哪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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