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楚听秋,姜末给他立的人设就是“暴戾、阴鸷”,结果现在看来还真是一点也没崩人设,他的灵魂即使是如今只是在姜末身体里有些许残余,也依旧凶猛得像一头未经驯服的野兽,姜末的意识根本无法与他抗争。
他起初是压制住了姜末,让姜末说不了话,无法求救,后来当他仅凭着双脚把几百斤的木床挪了几米后明显力不从心了,才顾不上去控制姜末的嘴,开始竭尽全力挣脱手上那个乱七八糟的结,脚上的动作也没停下来,还在拉着床挪动。
幸亏姜末绑得结实,原主虽然力气很大但也仅仅只会用蛮力而已,搞了半天也把那衣服栓的结挣脱开,反倒让姜末有了可乘之机,他借着这个难得的机会极力呼喊龚曲,而龚曲又迟迟没有醒来,于是就发生了刚刚的那一幕。
“我腿好痛,你快把我绑起来……”
姜末喘着气讲完事情的进过,悲哀地朝龚曲求救。
龚曲听完,无奈地闭上眼睛,眉心狠狠跳了跳,竭力压制住心中想要辱骂系统的冲动,又发现骂这个破系统根本没用,于是最终只能自认倒霉地用自己和姜末的衣带把那具还在拼命蠕动的躯体搬上床,好不容易才把他五花大绑地栓在床上,任由他怎么用力挣都挣不开。
“谢谢哈……”
姜末的身体还在拼命挣扎着,脸上也布满了汗珠,却依旧气喘吁吁地向龚曲道谢。
他如今已经无力再跟原主做任何抵抗,只能任由他撒泼,虽然刚刚是原主在奋力挪动,可这全部都是在消耗他那本就和老年人一般的体力啊喂!
他累得要死,这半个小时折腾下来感觉埃及金字塔是他昨晚一个人搭完的,可没想到在这种时候,他被绑在床上的一举一动落入龚曲眼里就变了味道。
因为太累,姜末脸上泛着红晕,汗水也顺着脸颊淌,发丝被打湿成一股一股的贴在鬓边,而当龚曲把他死死捆到床上后,他身体明明在挣扎,嘴上却依旧诚恳地道着谢,仿佛是可以虔诚地接受龚曲对他所做的一切一般。
有点字母游戏外加捆绑play的感觉。
龚曲在心里变态地遐想着姜末被他绑在椅子上,红润的脸上夹杂着泪水和汗珠,嘴里还欲求不满地说着日漫里那种类似于“请龚前辈狠狠疼爱我吧~”之类的台词时的样子,心理越发扭曲起来。
而他面上却和心里的情景相反,没有流露出一点痕迹,依旧和平时一样一副随时准备怼人加翻白眼的死人样。
“我帮你擦汗……”
龚曲喉结滚动,突然朝姜末开口,一边俯身拿帕子把姜末脸上淌下的汗珠擦干净,一番动作行云流水一点也没有违和感,倒让姜末觉得十分受宠若惊。
虽然不知道眼前这个怪叔叔一样的编辑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才会做出如此惊人的事情,但有礼貌的姜末还是选择感谢他,再次诚恳地道谢:“谢谢哈。”
而纯洁处男姜末不知道的是,为他擦汗的怪叔叔现在脑子里全是一些奇怪地台词在循环播放。
“如果是龚前辈的话……”
“也不是不行……”
“龚前辈,请狠狠疼爱我吧!”
见龚曲一直没回答自己,姜末便集中注意力一直盯着他,看到对方目光失焦才知道是出神了,于是便带着探究去观察他的眼神,结果莫名从他的眼神里感觉到了一股疯狂和歇斯底里,让姜末后背莫名发凉,连菊花都不由自主地紧了紧。
“真的……可以么?”
而这边龚曲正在颅内高潮,一个没注意就把自己在心里扮演角色的台词直接说了出来,意识到说了什么后他才回过神,瞬间感觉到有些慌乱,用余光瞥见姜末脸上表情直接僵住,觉得这次极可能是姜末把他误会成一个变态了。
“你说什么?”
姜末表情带着惊恐,不确定地朝龚曲问道。
“嗯……那个……额……”
龚曲支支吾吾地,不知道如何解释。
“能不能好好说话?”
不知怎的,听到龚曲结巴的瞬间,姜末脑子里就突然蹦出这么一句话,他嘴巴一快就直接说出来了,说完后没觉得违和,仿佛有人也这样回答过他,就是莫名觉得这个对话似乎似曾相识。
“国公爷起身了吗?听说您昨晚和王爷歇在一起?”
然而还没等到姜末想出究竟在哪里听过这两句话,也没等到龚曲想好该怎么合理地跟姜末解释刚刚他脱口而出的奇怪言论,门外便传来陆清容带着关切和疑问的声音,瞬间打断了两人的思路。
龚曲听到是陆清容后比姜末先一步反应过来,心中算盘打得飞快,他现在急需一个人进来作为插曲让姜末忘记他刚刚的话,于是他几乎是不作思考地,直接回答陆清容的话让她进来,丝毫没有顾及到被捆在床上的姜末和屋中的一片狼藉。
“已经起身了,王妃您可以直接进来。”
龚曲脸不红心不跳地扯谎。
“不是你……”
姜末企图出声让龚曲想起他现在的处境,结果对方说话快得像是拉肚子一样顺畅,根本没给他插嘴的余地。
“好。”
陆清容有些忐忑地推门进来,结果没想到一进门就看到了半个屋子都乱得不成样子,床上的姜末被五花大绑仍旧在不断挣扎的画面映入眼帘,而龚曲却淡定地站在一旁无动于衷,让她顿时感觉到了莫大的恐惧。
“啊!”
她手上端着的那只剔透的碗因为惊慌而摔到地上碎成了几瓣,里面装着的汤水也流了一地。
这一定是一场谋杀。
陆清容的脑子迅速做出判断。
她双手不住地颤抖,惊恐万分地捂住嘴,先指了指床上的姜末,随后又指了指一旁的龚曲,语无伦次地说:
“王爷你……伍旭……你们……”
因为太过害怕,陆清容甚至连步子都迈不开,只能呆愣在原地,连完整的话都没说出。
这下真是完了。
姜末悲催地想。
他没想到龚曲明明给他提建议的时候思想那么的客观、冷静,结果现在遇到事情却变得那么傻。
眼看局势紧迫,姜末便想开口救场,即使解释不清也好歹挽救一下陆清容对龚曲的形象,免得龚曲因为一个“绑架皇子”的罪名被关进大牢,他还得想办法把他捞出来。
一边想着,姜末便深吸一口气,对门口已经吓傻的陆清容说道:
“康乐其实我们……”
“王妃可是被什么吓到了?如此的不小心,有没有被瓷片伤到?”
龚曲半晌才忽然开口,把姜末细微的声音彻底盖过,语气里带着疑问和关切,似乎根本不知道陆清容因为什么感到震惊似的。
这下姜末和陆清容都没反应过来,脑袋一片空白,不知道他在唱哪出戏。
“啊?”
陆清容和姜末齐齐发出疑问。
龚曲回头瞥了一眼身体仍旧在挣扎的姜末,示意他不要说话,自己则走上前去把瓷碗碎片拾捡起来,仔仔细细地把陆清容检查了一番后似乎才安了心,看着她还是一副震惊脸后便仍旧一脸茫然地问道:“王妃您可觉得有什么不妥?”
“国公爷可觉得我有眼疾?还是说并非国公爷你绑了王爷?”
陆清容的声音微微颤抖,却诡异地伸手关上了屋门,似乎是为了避免被人看到这屋子里的情景。
她觉得既然龚曲如此不知所云应该不是他捆的姜末,可又没想通既然他都进来了为什么还不给姜末松绑,反倒让他挣扎这么久。
但无论怎样,姜末在她眼里死不足惜,最重要的是她得保护好龚曲的名声。
可让她没想到的是,龚曲并没有跟她想象中的一样否认,反倒是大大方方地直接承认是他绑了姜末,而且他似乎也并没有那种被戳破秘密后的窘迫与慌张,丝毫不觉得他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妥。
“王妃,看您的表现……似乎是不知道王爷的事?”
龚曲看着陆清容的神色,斟酌着开口。
“国公爷你这是什么意思?”
陆清容皱着眉,隐约想起了姜末昨天上午跟她说的某句离谱到让她觉得只是个玩笑的话语,即使是这会儿她依旧觉得不可信,认为龚曲这样做一定是另有隐情。
“唉……看来您是真的不知道了。”
龚曲听到陆清容的疑问,脸上挂起一丝哀伤,眼底又是无比悲痛万分,开始把他给姜末准备的“难言之隐”娓娓道来。
“王妃您有所不知,王爷因为皇后娘娘的离去悲痛万分,两年前依旧终日以泪洗面,最终因为长期精神恍惚加上酗酒度日,患上了严重的癔症,每天都活在自己的臆想和梦魇之中,也就是昨天才有了些许清醒,而他刚刚就是又犯了狂疾,在下这才出此下策……王妃自可把我绑了去陛下面前领罪……”
这还是他第一次爆发自己惊人的演技,说的是声泪俱下,不仅让陆清容有了动摇,还让懵逼的姜末明白了他方才那些行为的用意,暗自夸他牛逼,演技连姜末自己都自愧不如。
“你所言属实?”
陆清容几乎快要彻底动摇,但依旧保持着几分警惕,这倒是跟原著里的她如出一辙,毕竟她之前都还一直认为癔症一说只是姜末的瞎扯淡罢了。
“句句属实,王妃可来一看。”
龚曲说着,先一步走到了姜末跟前,伸手悄悄掐了他一把,示意他跟着自己好好演戏。
“这些、这些、还有那边,都是王爷昨晚发病时磕碰的伤痕,他是为了不伤害到府中下人和您,才要我来府上照顾他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