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怎么?”
龚曲看着他那副夸张到像个土拨鼠的样子哭笑不得。
“你简直是集善良、美貌、智慧于一身的男子!通情达理、玉树临风、英俊潇洒……”
“诶诶诶,行了哈……”
姜末在一旁手舞足蹈欣喜若狂的,龚曲实在受不了他一连串的彩虹屁,只好再次伸手按住他的嘴巴阻止他往下说。
“你还真是个……傻子。”
龚曲屈起食指,用关节轻轻敲了敲姜末的脑门,把原本准备说的“弱智”咽了回去,换成了“傻子”这个稍微温和的词汇,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只要看着姜末开心的样子他竟然也没办法跟以前一样怼人家了。
而姜末这次也没有跟龚曲生气,只是捂着被敲疼的脑门儿“嘿嘿”直笑。
……
“见过王爷、见过国公爷!”
到了王府,两人一路上遇到的侍女和家仆一见到他俩就赶忙停下手里的活跪下来请安,特别是在他们看到姜末的时候一个个的都被直吓得浑身颤抖,丝毫不敢抬头看他一眼,生怕不小心触了姜末的逆鳞然后就横死在这王府里了。
这也是姜末魂穿的角色楚听秋之前太过暴戾的缘故吧,书中虽然没有直接描写到,但是以姜末给他立的那种性格,估计也没少虐待下人,所以说不定哪天姜末就会因为仆人的报复暴毙啊。
姜末把自己吓得冷汗直流,想了想后干脆领着龚曲挑偏僻一点的路走,以确保路上遇到的下人少一些,眼不见心不慌。
“伍……国公爷,你……怎么来了?”
两人只顾着闷头往前走,没想到直接迎面撞上了陆清容,她本来见到龚曲的到来就已经很诧异了,没想到还是姜末拉着龚曲的衣袖领着他来的。
“见过王妃,是王爷邀请在下来品茗作诗的,还望王妃关照。”
这夫君、白月光、当事人一起出现的修罗场,姜末的原书中还没有这种剧情,但龚曲倒是不慌不忙的一秒入戏,对着陆清容一通行礼时候就开始扯谎。
“哦……是这样啊……”
不知道陆清容想到了什么,听到龚曲说的话后反倒有些失落,但是她的脸颊已经微微泛红,一副少女怀春的模样,跟之前姜末刚到世界看到的简直判若两人,她还直接把姜末当空气一般跑进屋里给龚曲端了食盒出来,忸怩地交代:“我新做的点心,国公爷你们品茗的时候可以尝尝。”
说着就把食盒塞进了龚曲怀里,完全没有在意姜末的死活。
“啊……那就多谢王妃美意了。”
龚曲瞥了一眼姜末,发现他没什么反应之后就收下了食盒,倒是被陆清容的热情吓到了,毕竟陆清容之前在书里一直是个拘谨又墨守成规的女人。
这样的改变可能是姜末改变陆清容处境产生的蝴蝶效应吧,因为姜末之前通过努力及时避免了陆清容心死的剧情,那以后陆清容可能也就不会再像以前那么拘束,敢做一些大胆的事情了。
就是不知道这书的剧情最终会怎么偏离,姜末心里一直都有些没底。
“嗯……这是何物?”
陆清容靠近后才看到龚曲背上军绿色的大背包,面露疑惑,指着那它问道。
“回王妃的话,这是……这是在下看到王爷受伤后去抓的药,因为药太多了所以就装了这么大一包。”
龚曲面不改色地撒谎。
听龚曲说起,陆清容才终于舍得瞥了一眼姜末,看到他嘴上粘着的白色纱布块觉得有些疑惑,但是也没再多看,收回视线给龚曲笑道:“那还真是国公爷有心了,我家王爷一直都身强体壮的,这点小伤还劳烦您挂齿……”
陆清容语气里听不出半分刻薄可嘲讽,但在两人都能听出她就差把“是他活该”明说出来了,龚曲只好尴尬地笑了笑,又听到陆清容把话锋一转,没给姜末插嘴的机会就直接对龚曲说道:“国公爷你这包倒是个新款式,还是我没见过的布料呢,看起来倒比木担子实用些。”
“是啊哈哈……”
龚曲和她尬聊道。
旁边一句话没插上的姜末像个摆设一样,他现在头皮发麻只想快点逃回屋子去,于是没等陆清容继续往下说,就直接拉着龚曲走了,只给陆清容留了一句:“康乐你要是想叙旧的话改日再叙,国公爷陪我奔波一天也累着了,本王先带他去厢房休息。”
姜末一边说着,脚下的步伐却是极快,拉扯得龚曲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了下去。
后面的陆清容独自一人站在鹅卵石镶嵌的小路上,望着姜末他们的背影心中已经觉察到了些许不对劲,但是凭她自己又无法找出一个答案,只能在心中暗自揣摩。
为什么原本八竿子打不着的人现在会这么亲密?楚听秋脸上的白布和伍旭的背包又是怎么回事?楚听秋为什么突然性情大变?这真的只是单单的癔症可以解释的吗?
陆清容越想越头疼却是一点头绪也找不到,她看着姜末即将走出自己视线的背影突然没来由地想起了姜末今天早上说的那句“我会还你自由”,于是便鬼迷心窍地出声叫住了他:“王爷!”
姜末听到了,停下脚步回过头看她。
“您今天早上答应我的事,您还记得吗?”
陆清容紧张地问他。
姜末想了想,最终头也不回地拉着龚曲走了,在走之前他再次低下头郑重地说:“记得,本王答应还你自由就一定会做到,以后本王也允许你另嫁他人。”
姜末说这话的声音倒大不小的,陆清容站在屋檐下,能够模模糊糊地听到远处他的回答,这一次她终于没忍住,蹲在小路上大哭了起来。
她真的好想走出这偌大的宅院,但又不知道姜末话中的真假,她好怕这又只是一场美丽的迷梦,最终梦醒时分才发觉是镜花水月空欢喜。
……
“累死了。”
龚曲把背包放到地上,一边揉着肩膀一边说。
“有美人给你送点心你还累啊?”
姜末进屋后直接躺到床上,低声阴阳他。
“嗯?吃醋了?”
龚曲有些打趣地问。
“没想到你除了长得丑以外还有点普信在身上。”
姜末坐起身,反着白眼回怼。
“你不……”
“王爷,有您的书信。”
龚曲正要说话,就被外面传来的低沉的声音打断了。
好在姜末这会儿脑袋好使了一点,起码智商跟上了,门外这声音一出他就察觉到了不对。
按理说按照书中楚听秋杀人不眨眼的性子福中应该是没有下人敢这样在门外打扰他的,但这人却像是丝毫不怕,底气十足,甚至没有在意房间里还有龚曲这个人在,而且这人的声音低沉浑厚,像是个常年练武之人才能发出的。
“何人?”
姜末警惕地问道。
“祁。”
外面那人回答得很快,只单单说了这么一个字,却足以让屋中两人的神经都紧绷了起来,并且都对外面这人的来历心知肚明。
“祁”是书中先皇的名讳,他临死前把这个字赏给了最宠爱的幼子楚征做封号,在当时不仅惹得众臣诧异,还令当今的皇上颇为不满。
这件事之后皇帝还因此迁怒到了自己的最小的皇子,也就是这本书的男主楚听寒。
因为他不满自己的父皇独宠幼子楚征,而对其余皇子置若罔闻的行为,甚至临死前都将自己的名讳都赏赐给了楚征做封号,于是这狗皇帝心里便有了一根刺,每次看到楚听寒就会想起自己的弟弟楚征,这根扎在血肉里的刺也隐隐作痛,所以先皇死后他为了眼不见心不烦便从来不管楚听寒的死活,让从小就在冷宫里长大的男主楚听寒把他从小所吃的苦都完完整整地享受了一遍。
而等到楚听寒长大后狗皇帝不仅没有做出任何改变,依旧让他处处被已经封作的宁王的大皇子楚听秋压制,还故意把楚听寒最爱的女主许配给了在外颇有美名楚听秋,美名其曰是为了补偿陆清容以身殉国的家族。
可他根本不曾想过这是否是陆清容想要的,这自以为是的补偿,指腹为婚的圣旨,才是对陆清容最大的不尊重。
后来圣旨下来后万分悲痛的楚听寒已经自领命赈灾去了,实在不愿意亲眼看到女主陆清容嫁于他人。
如果按照原书剧情来讲的话,楚听寒大概会在几日后的夏日宴回来,而他回来的时候恰巧就会看到楚听秋为了求娶祁王的女儿,和祁王勾结,最终射杀了自己父皇的场面。
而他自己呢则会带领三千禁卫军平叛,当场杀了罪无可恕的祁王,最终成功上位当上皇帝。
其实当时盛怒的他本来还顾及这血脉情意想要饶恕楚听秋一命的,可当他得知自己心爱的女主不仅被楚听秋折磨得失去了心气,还被楚听秋当众扒衣服后直接黑化,加上他想起自己父皇从小对楚听秋的偏爱,便让他更加愤怒,直接硬生生用刑罚折磨死了楚听秋。
想来现在女主这边姜末算是成功了一半,只要平时他用于认错把女主的好感度刷回来,再在夏日宴成功放她自由就能够给男主机会了,女主的事情就不会再成为男主杀他的导火索。
但现在他和龚曲最头疼的就是由祁王策划,楚听秋参与的那场夏日宴谋反,毕竟如果这件事情化解不好的话姜末要么被皇帝杀,要么被楚听寒杀,要么被祁王杀。
这样算下来姜末起码有90%的概率会活不过夏日宴。
真是悲催。
“信,就给王爷放在廊前了,殿下希望王爷知道该怎么做。”
外面那人只丢下这么一句话便“刷”地一下跳墙走了,姜末为了不被别人看见那封信只好快步走出去把它拿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