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江湖流言扰人心(三)
“你以为本姑奶奶会信你的鬼话吗?”陈松竹眼中那燃烧的怒火似乎要将萧风盏燃烧掉,“本姑奶奶这一次可不会再中了你的奸计。”
“你这次把自己送上门来,可别想那么轻松就离开,先吃本姑娘一掌再说,看招!”
她说着,便运气了功发出了一掌,朝着萧风盏的胸口处打去,萧风盏一惊,连忙闪身躲开。
“哼,想逃课没那么容易!”陈松竹不依不饶,追着他便打了过去。
两个人就这样在明月宫的门口打斗了几个回合,陈松竹招招迅猛,处处都攻向了他的要害,显然没有给萧风盏留任何余地。
萧风盏本意并不想与她打斗,可是她发出的攻势却这样迅猛,他也只能抵御着,而不进攻。
不伤害她,却又要躲避她,那迅猛的攻击,这着实让他感到吃力。一刻钟的时间过去,就这样同他僵持着,不禁让他觉得筋疲力尽。
“陈姑娘,你先不要冲动,先听在下一言。”他也只能一边抵御着,一边对陈松竹劝着:“在下当真没有羞辱姑娘的意思,在下是真心想要同姑娘致歉的。”
“如若在下当真给姑娘造成了不便,在下愿意竭尽全力去弥补自己的过失,只希望姑娘能消了气。还请姑娘收了手,我们在这里打斗着,若要让旁人看到了成何体统啊!”
“少废话!”陈松竹紧紧地咬着牙关,怒气未消,仍然迅猛地朝他攻打着,“少在姑奶奶的面前装出那一副冠冕堂皇的样子,姑奶奶才不会信。”
“姑奶奶今天就要把你打个落花流水方才罢休,你不是想让姑奶奶消气吗,好啊,你乖乖受了姑奶奶的拳脚,姑奶奶才能消了这份气!”
萧风盏的没心微微动了一下,好似融入了几分深思在心中,从他的身旁闪躲到了一棵老树旁,眼眸之中含了几分认真地对她开了口,“如果我受了你的拳脚,就能够让你彻底地消了气,对吗?”
“废话少说,看招!”陈松竹似是疯魔了一般,挥动着双掌运了功,集中了所有的内力,在两掌之间,朝着萧风盏的胸膛便攻打了去。
可谁知,萧风盏竟老实实地站在了原地,没有丝毫抵御的架势,陈松竹的双手就这样不偏不倚地击打在了他的胸膛之上。
他最终也没有发出任何抵御的招式,就这样任由着陈松竹那强劲的功力击向了他的胸膛。陈松竹用了十成的内力,在击向他的时候,他整个人都被打得飞了出去。
他的身子大概飞出了十几尺的距离,并重重地跌在了地上,霎时之间,口中喷涌出来一股猩红的鲜血,染红了整片沙地。
陈松竹原以为他会接招才发出了这样强劲的一抹内力,可谁知道他竟然就这样任由着自己打了过去,却不做半点抵御。
眼见着她口吐鲜血的倒在了地上,陈松竹也不由得大惊,连忙跑过去,蹲在了他的身旁,颤声道:“喂……你,你没事吧?”
“我……”萧风盏霎时之间便苍白了脸色,显然是受了极重的内伤,竟是连说话的力气都已没有,哪怕是吐露出来一个字,都是万分的吃力。
“你到底怎么了?你快说话呀!”陈松竹急了起来,摇晃着他的身子,“萧风盏你是不是傻呀,你为什么不躲,就这样任由我去打你。”
“我这一掌可是用了极其深厚的内力,你受了这一招你能够吃得消吗,你是不是脑子抽掉了呀?”
萧风盏吃力地转过了头,他眼眸之中倒映着的陈松竹已然模糊不清,而他却终于露出了一丝释怀的神色,“只要能够让陈姑娘消气,我甘愿受这一掌……”
他几乎是拼尽了所有的力气,方才说出了这一句话,话音落下,他便眼前一黑,整个人昏倒在了这一片沙地上。
“胡长老胡长老,他的伤势怎么样,严重不严重啊?”陈松竹焦急地向明月宫的胡长老问道。
那胡长老给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萧风盏把过脉后,沉沉地叹了一口气,“他胸前的筋脉已经断了一半,情况很不好。”
“还好宫主及时替他运功疗了伤,如若不然的话,只怕危及到他的性命。以宫主这样深厚的内力,寻常之人是不可能招架得住公主这致命一击的。”
“幸而他也是内力深厚之人,方才能够抵挡得住,倘若是换作一个武功平平的人,只怕当即便会毙命呀。”
“哎呀,怎么会这样啊?”陈松竹不由得一阵懊恼,“我当时不过是在气头上才发了那么凶猛的招式,根本没想伤他的,谁料他竟然连躲都不躲,就这样硬生生的受了这一掌。”
“胡长老胡长老。”她又连连对胡长老问:“这一掌他能够承受得住吗,这会不会对他造成什么严重的损害,会不会危及到他日后的武功修习?”
胡长老摸了摸胡子,“他的筋脉被打了断,对他的武功修习肯定是会有影响的,不过好在他内力深厚,如若好好疗养,也可以恢复如初。”
“如若想让他在最快的时间内接上,筋脉恢复如初的话,这段时间必须小心谨慎,仔细调修内力,万万不能再受到一点伤害了。”
“否则的话,只怕牵动伤筋,导致断了的筋脉无法接得上。到头来,只恐会武功内力尽失,这一声便再也不能动用武功了。”
“啊,什么?”阿明又焦急又忧心,“我们庄主这十几年来,不知打过多少江湖恶霸,从来都没有受过这样的重伤,却偏偏伤在了你们的手里。”
“这要是给他的身子落下了病根,只怕对他的一辈子都有影响。我们庄主有一身热血,若是他日后都不能再习武,这跟杀了他有什么区别?”
他满眼怨气的看着陈松竹,“我说你这个女人的心思怎么这么恶毒呢,上次的事情明明是你挑衅在先,如果不是你,哪来这么多的事情?”
“是你自己行事鲁莽当中出了丑,我们庄主性情仁善,觉着你在我们山庄里出了事故,他心中过意不去,好心好意来你这边和你登门致谦。”
“可你这个女人非但丝毫不领情,还出手伤了我们庄主。他的伤势这么严重,不知道还能不能调养的好。若是真的给他落下了什么病根子,你拿什么赔?”
若是换作平时,有人用这样的语气同他说话,她早就发怒了。可是想起今日之事,的确是自己于萧风盏有愧,她心中蒙上了一层懊恼与自责,低下头来沉沉地叹了一口气。
“我原来没想着要伤害他,我以为他会抵挡呢,可谁知道他……这人真的是一根筋,连躲都不知道躲一下。”
“罢了罢了都已经成这个样子了,他是被我弄伤的,我不会对他弃置不顾的,就把他留在明月宫中,由我来为他做疗养吧!”
她意已决,既然萧风盏是被自己所打伤,那她就要把他留到明月宫中,亲自照顾着,为他调息,直到他身子痊愈。
她是一定要把萧风盏留在这里的,至于江湖上会流传出与他二人相关的什么样的传闻,她也不再去顾及,总之,无愧于心便好。
“你休想!”阿明自然不会就这样任由着陈松竹把自家的庄主留在她的地盘,“你已经把我们庄主伤成这个样子了,你还不满意吗?”
“你为他疗养?谁知道你这个心思歹毒的妖女又打着什么鬼主意,我可绝对不会允许你把我们庄主擅自留在你这里,你休想!”
陈松竹的眼中闪过一抹阴沉之色,用着犀利的目光看了他一眼,“我陈松竹行得正坐得直,自是不会去做趁人之危之事。”
“他是被我打伤,我定当要对他负全责,待他伤势痊愈,再送他离开,别拿你那点心思来揣测本姑奶奶。”
“本姑奶奶没那么多耐性,陪你费口舌,你少拿你那龌龊的心思来揣摩本姑奶奶,更不许将此事说出去,你最好给我乖乖闭嘴,否则的话,休怪本姑奶奶对你不客气!”
“陈松竹,你这个妖女,你休想!”阿明怒声大叫了起来,“谁信你的鬼话,我是绝不允许你把我们庄主留在你们这个鬼地方的,我今天就算是拼了性命,也要把我们庄主带回去!”
“闭嘴,吵死了!”陈松竹眉头一皱,已是不耐烦,对身旁的人命令着,“你们把他给我带下去牢牢看守好了,没我的命令,谁都不许将他放出来!”
“是。”下人们应了他的命令,将阿明带了下去。
偌大的房间之中,只有陈松竹和萧风盏两人。萧风盏面色苍白地躺在了陈松竹的床上,唇边还有点点未擦拭干净的血迹,脸色也是苍白如纸,仍然在昏迷中未曾所想。
陈松竹望着他这般苍白的容颜,不觉心中泛起了一阵愧疚,低声喃喃着,“你说你这个小子脑子里到底想的是什么,为了让我消气,就这样硬生生地受了我这一掌。”
“你是太相信自己的能力,还是太小看我的武功了,你是真不知道这一掌万一抵挡不住,你的这条小命就玩完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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