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呢,江南圣手向来很在意自己在江湖上的名声,出了这样的事情,她的名誉肯定是会受到影响的。约么着呀,她得恨死江北圣手了!”
在这熙熙攘攘的街市之中,萧风盏听到了这事情,百姓的谈论之声,依稀之中,好像在谈及什么江南圣手,江北圣手,然这街巷太过于吵闹,他却听不太清晰。
他便对随从阿明问:“阿明,你有听到他们在说什么吗?”
“好像是,好像是……”阿明支支吾吾地说着:“他们好像是在谈论着上一次在聚贤大会上,您与江南圣手过招的事情。”
“果然是。”他摇了摇头,微微地叹了一口气,“这事到底还是在市井之中被传开了,前两天听泠音说,我还以为她是在夸大其词,没想到真的是这样。”
“那天的事情分明就是一个意外,想不到在短短几天的时间,竟然被流传的这么厉害。”
“庄主,您不要在乎他们的话。”阿明以为他是有所忧心,便对他相劝:“这些流言最多也不过能流传一个月,等过了这风口,浪尖儿就全过去了。”
“您不要在意他们口中的言语,庄主您的品性大家心中都是清楚的。大家都不会觉着那天的事情是您故意轻薄那女人,顶多也只是去议论议论那个女人。”
“就算这流言蜚语有所中伤,受其所伤的人也只能是那个飞扬跋扈的女人,而绝不是庄主您。”
“我倒不是担心我自己。”萧风盏摇了摇头,又吸了一口气,“我行得正做得直,我自然也不会在意什么传言,我所想的是那位陈姑娘。”
“那日的事情虽说是个意外,可到底还是我冒犯了她,又是在那众目睽睽之下。她一个姑娘家当众被说扯碎了衣服,对她而言,定是与名誉有所损伤的。”
“这流言蜚语往往最会使人中伤,现如今这市井之中已经传成了这个样子,想必更会影响她江南圣手的这名声。”
“也不知道现如今他怎么样了,如果让她听到了这流传于市井之中的留言,想必她会很愁苦吧!”
“庄主,您管她做什么?”阿明却不以为然,“那女人不讲规矩又骄傲自大,是他先来挑衅庄主的,如果不是她自己胡作非为,又怎么可能惹出这种事?”
“现在这件事情被流传了出去,也是她活该,能不能承受得住这市井传闻,就要看她有没有这个造化了。”
“休要胡言乱语!”萧风盏皱起了眉头,斥责住了他,“上次比武只是原本就是我们理亏在先,你又岂能把罪责都推到她的身上。”
他望着天边那一片悠悠的浮云,沉沉地叹了一口气,“事已至此,说再多也没有用,于情于理,我都该欠她一声道歉。”
“事情的始作俑者终究是我,此事已然在江湖之中传得沸沸扬扬,若是我就这般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我心中终究过意不去。”
“不如来日找个机会,略备一些薄礼,我亲自到明月宫去向她致歉吧!”
“庄主,您何必如此?”又听阿明说道:“江湖人人都知晓,那江南圣手并非是个什么好相遇的,庄主若亲自去向她道歉,她十有八九不会接受。”
“她上次来咱们聚贤山庄时候的那副作派庄主您也见到了,如若搞不好,只怕还会被她为难羞辱一番,庄主,你又何必多行一举呢?”
萧风盏摇了摇头,声音坚定,“无论如何,我都应该亲自去登门致歉的。她是否接受是她的念头,但是否去向她致歉是我的事情。”
“我萧风盏绝不会理亏于任何人,该做的事情终究是要去做的。就算她真的要为难,羞辱于我,那我也认下了。”
又过了些时日,那些关于江南圣手于江北圣手对决的传言在江湖中的声音少了一些,但却仍有流传。
整个江湖几乎人尽皆知,在那一场聚贤大会上,江南圣手被江北圣手当着江湖中未来可的面扯碎了衣服。
纵然陈松竹是一个豪爽的性子,可是此事有关自己的名望,让她不得不为之气恼。
想来她堂堂江南圣手,从不服输于任何人,却偏偏栽到了与她名望不相上下的江北圣手手上。这下整个江湖上的人大抵都会觉得她江南圣手不如江北圣手。
这些日子外边仍然不停地有流言飞出,陈松竹一听到那些有关她的传言,便心烦意乱,这些事便也懒得出去,一直呆在明月宫之内。
这一天,她在院子里修习武功,却听得一个小厮前来传话,“宫主,宫主!”
“吵什么吵啊!”陈松竹收了手,不耐烦地瞪了他一眼,“没看见本宫主练功的吗,长不长点眼力见?”
“宫主恕罪,小的是向您来传话的。”那个小厮向她躬了躬身,并说:“聚贤山庄庄主前来登门造访,说是略备了薄礼,要亲自向宫主您登门致歉,要小的向您来传一个话。”
“什么?”陈松竹讶然,“聚贤山庄的庄主,就是那个号称江北圣手的萧风盏?”
“正是他。”那小厮点了点头,“他说上次的事情是无心之失,却给宫主您造成了不便,今日特来登门致歉,以示诚心。”
“嘿,他倒会说!”一提到萧风盏,她心中那一阵怒火登时便冲了出去,即刻瞪起了眼睛,冷笑道:“好一个萧风盏,上一次害得我在那么多人的面前出丑还不够,今日还找上门来看我的笑话。”
“哼,他以为我还会再受他第二次羞辱啊!”她挥了挥那宽大的衣袖,凛然道:“走,待我去会一会那个小子,我倒要看一看他是怎么个诚心致歉?”
说着,她便跟着那小厮一同走了出去。
此时,萧风盏与他的侍从阿明正等候在了明月宫的门口。他手中提了一方锦盒,盒中大抵是他口中所说的“薄礼”。
他的面色淡如春风,仍然是昔日里娜般温润如玉的模样。
“呦,是什么风,把堂堂江北圣手吹到我这了?”陈松竹侧着头,一步一步向他靠近,故意拖长了语调,言语之间满满的嘲讽之意。
“陈姑娘。”他面向了陈松竹,好像早就预料到了,他对自己的态度会是这般冷嘲热讽,面色并没有任何变化,微微朝她俯身,声音中带着谦逊的温和,“上一次在聚贤山庄,在下里理亏于陈姑娘。”
“上次的事情是在下的无心之失,绝非有意冒犯姑娘,倘若给姑娘造成了不便,主要是不是在下本意,在下心中有良心难安。”
“今日特备了一些薄礼来姑娘的宫中登门致歉,还望姑娘大人大量,宽恕在下。”
“哦,薄礼?我倒要看看你给我备了什么薄礼。”陈松竹走上了前去,一把抢过了她手中的那一方锦盒,将其打了开。
一阵芳香的气息扑面而来,那锦盒中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糕点,做工十分精巧,大抵是找人精心定制的。
盒子的第二层中是一些丝绸锦缎,样式也格外精致,一看便知,并不是这世间寻常布料,想必是这世间罕见之珍品。
陈松竹吃遍了这人世间的珍馐美食,见惯了这人世间的奇珍异宝,即便他的这份贺礼再别致,却始终无法入得了她的眼。
只见她的眼眸之中露出了一丝鄙夷之色,“就这,这就是你所谓的略备薄礼?”
萧风盏轻轻颔首,声音温和如初,“在下不知姑娘喜好为何,便叫聚贤山庄的厨子做了一盒味道鲜美的糕点送给姑娘。”
“还有这丝绸锦缎,是我聚贤山庄之中收藏多年的珍品,在下从宝库中将其取出赠予陈姑娘。姑娘是窈窕淑女,这批丝绸定能为姑娘制一身靓丽的衣裳。”
“一点薄礼不成敬意,还望陈姑娘不要嫌弃。”
“窈窕淑女”那四个字仿佛一把锐利的剑一般,戳在了陈松竹的心上。他若说别的便罢了,可窈窕淑女这四个字实在无法形容陈松竹这般野蛮粗鲁的性子。
这四个字与她的姿态大相径庭,在她听来,便是萧风盏的刻意羞辱。
“谁稀罕你这些破烂东西?”他一把便将那锦盒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怒目圆睁,对萧风盏厉声喝着,“上一次在聚贤山庄里,你当众扯烂了本姑奶奶的衣服,本姑奶奶没跟你计较,你还专程跑到本姑奶奶的地盘看笑话。”
“你知道这件事情给本姑奶奶造成了什么样的影响吗?如今,这江湖武林之中人尽皆知此事,更有甚者,把此事添油加醋地编排的更加离谱。”
“人人都知,我江南圣手受了你江北圣手的羞辱,你的目的达到了,满意了。你假惺惺的跑过来向我道歉,是想再来看一次我的笑话吗?本姑奶奶可不卖你的帐!”
“不是的,陈姑娘。”见陈松竹误解了他的意思,他连连解释,“姑娘您误会了,在下绝无此意。在下自知理亏,是真心想要像姑娘致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