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忙将自己的外衫褪了下来,一个箭步冲上了前,手疾眼快递用自己的外衫挡住了她那碎裂的衣衫。
他低声在陈松竹的耳边慎声叮嘱,“对不住陈姑娘,在下实属无心。你先暂且遮一下,随后我叫下人带你到更衣室,为你换一身衣服。”
陈松竹向来潇洒惯了,何尝受过这般羞辱?她一转头,那犀利的目光落在了萧风盏的脸上,霎时间,一股怒气便如同一记闷雷一般,瞬间爆发了出来。
“萧风盏,你个无耻之辈!”她凝结了心中所有的怨气,重重地发出了一掌力,击打在了萧风盏的肩膀之上。
“以后别让姑奶奶再看见你!”她一把将他围在自己身上的衣衫徒手撕裂了开,扔在了地上。
她一跃从台子上飞了下去,就这样带着一身不整的衣衫,从台子上跃到了杨树上,不用踩着杨树,从围墙上跃了下去,不见了影踪。
“人人都道江南圣手性情古怪,江湖上的各项事宜从不参与,也从不过问。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江北圣手向江南圣手发出的要约,江南上手竟然赴了这个约。”
“这一男一女一个是江南圣手,一个是江北圣手,这两个强者见了面,定然是要进行一番比试的。于是呢,两个人就在这千千万万的江湖来客面前,大显身手比试了一番。”
“高手与高手之间的对决,那可是最激动人心的。就当所有人等着他们分出胜负的那一刻,诶,谁成想竟然发生了意想不到的事情。”
“诸位,您猜怎么着?这江北圣手竟然一把扯裂了江南圣手的衣衫,将她的整片衣服都撕裂了开,江南圣手就这样将那赤裸裸的肌肤暴露在了千万人的面前。”
街巷上,说书人拍着醒目,饶有兴致地讲着江湖轶事。
自打那一日聚贤大会结束之后,江南圣手与江北圣手对决之事不知被何人传了开,成为了在江湖之中广为流传的轶事。
凡是有说书先生的地方,必然要将这件事情添油加醋地讲述上一番。
“啊,这两个高手对决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江北圣手不是一个性情温和的正人君子吗,怎么会对江南圣手做出这种事情?”
“诶,那江南圣手的身材怎么样啊,是不是如传闻中的那样,如杨柳一般窈窕啊。好可惜,没有亲眼瞧见那一幕。”
“江南圣手再厉害也是一个姑娘家呀,就这样将自己的身子暴露在了那么多人的面前,她以后该怎么嫁人啊?这江北圣手可惹下大祸了,这下,只怕武林中又不太平了吧?”
“别打岔,别打岔。”有人急着听后面的故事,连连朝说书先生问道:“先生先生,那后面的事情怎么样了,江南圣手有没有再去找江北圣手的麻烦,江北圣手有向江南圣手去道歉吗?”
“嘿嘿!”怎知那说书先生将转了转脑袋,卖了一个关子,“要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吧!”
“哎呀,别下回呀!”听书人已经迫不及待,连忙掏出了钱袋子中的银票,扔给他说书先生,“要钱咱有钱,这回多打赏给先生几张银票,先生可一定要把这个故事说完整啊!”
那说书先生露出了贪婪的目光,将那几张银票接收塞在了口袋之中,“好说好说,只要钱到位了,说个三天三夜都没有问题。”
“刚才说到哪里了来着?”他捋了捋那长长的胡须,摇头晃脑,装模作样地说着:“哦,话说那江南圣手不是气急败坏地,从聚贤山庄跑走了吗?”
“你们想想,以江南圣手那个怪异的脾气,能够那么轻松地就将江北圣手放过吗?后来的某一天呀,她趁着夜深人静,无人留意,如同一股烟一般溜进了聚贤山庄。”
“她上去就一挥剑,砍断了几个小弟子的脖子,那几个小弟子当场便倒地而亡。江北圣手知道后不乐意了,你这个女人真恶毒,怎么动不动就杀人呢,你杀了我山庄里的人,我可不会任由你欺负。”
“于是呢,他们两人之间的愁怨便越解越深,后来呀……”
说书人说得津津有味,听书人也听得津津有味,全然没有听出其中的破绽。
听书人向来爱听个乐呵,而这说书人就抓住了这一点,紧紧抓住了听书人的胃口,听书人怎样离奇的故事,说书人便怎样编排。
也不管那是真是假,更不管那是对是错,只管引得了听书人的胃口。管甚究竟是江湖传闻还是胡编乱造,赚到了打赏钱,便也达到了他们的目的。
“这江北圣手就扯了江南圣手的头发,给江南圣手疼得脸都红了……”说说人依旧喋喋不休的说着,听说人听得越来瘾,他说得便越发天马行空。
殊不知,这故事中的当事人,已经悄然来到了他的身后。
陈松竹侧眼睥睨着那说书人,目光之中含满了阴鸷,却始终不曾言语。说书人正说到了兴头上,竟丝毫没有感到背后的那一抹寒意,仍然自顾自地添油加醋地说着。
“这也太过分了吧?”江行舟听了他这胡编乱造的故事,不禁为陈松竹鸣不平,“这老头子怎么能为了钱才这么编排人,师姐您是那么恶毒的人吗?”
“还疼得脸都红了,真是越说越离谱了,师姐,你的武功那么高强,怎么可能被那江北圣手抓住头发。”
“这老头子胡编乱造都不带动可脑子的,这不是败坏师姐您江南圣手的名声吗?看我上去好好把他教训一番!”
“回来!”陈松竹一声喝令住了他,瞥了他一眼,“谁让你过去的,给我过来!”
“啊,师姐,这……”江行舟看了一眼那说书人,有些不服气,“师姐,你看他都欺负到你的头上来了,难道就这么任由着他胡编乱造,败坏你在江湖上的名声吗?”
陈松竹那犀利的目光仍然紧紧地盯着那说书人的后脑勺,他的脚步迈动,一步一步地朝着那说书人的身旁逼近。
“这江南圣手被点了穴,竟是连动也动不得,也只能求饶,哎呦,你快解了我的穴,我错了,还不行吗,你总不能让我这辈子被定在你这里吧。”
“可谁料,那江北圣手经用手中的扇子挑起来江南圣手的下巴,用着色迷迷的目光看着她,要想让我解了你的穴,可以,不过可是有条件的。”
“你答应嫁给我,做我聚贤山庄的庄主夫人,我就立刻解了你的穴。”
那说书人说的越发离谱,而听书人却听了入迷,最好似这一切都是真的一般,陈松竹听了不觉一阵好笑,实在忍不住竟笑了出来,“哈哈哈哈哈哈……”
说书人听到了她的笑声,诧异地回过头看着她,“我说这位姑娘,您笑什么呀,老朽说的书,有这么引人发笑的点吗?”